洛字清打量了一眼周圍，在看到布置還是和印象中相差無二的時候，並沒有放鬆下來。
    他來到桌子前，看到的就是淩亂的紙張以及，寫滿了他看不懂的字。
    見狀皺眉，洛字清抬手想要拿起來，隻是他的手還沒有觸碰，紙張在他的麵前消失。
    【洛洛！】
    “沒事。”
    “能找到人嗎？”
    【洛洛，這裏麵沒有人。】
    【我們好像被耍了，洛洛。】
    洛字清聽到了，並不意外，但還是覺得好笑。
    他用那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進來，但是卻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他和左乙哪個更慘了，如果說之前他對於左乙抱著主角光環的話，此時此刻，主角光環在他心裏消失的一幹二淨。
    畢竟。
    ——哪個熱血漫的主角不是被作者所喜愛，自己筆下創作的孩子生怕受到一點委屈，恨不得把所有的最好的都給過去。
    可這些在左乙的身上統統沒有。
    但就算是這樣，左乙身上的主角光環也夠洛字清不爽一陣子了。
    “不過，這算是被拋棄了吧。”
    洛字清說著，扭頭看向旁邊的書架，看著上麵已經落了灰的書籍，又看了一眼沒有其他能量波動的角落。
    最後收回視線，再次閉上眼睜開的時候，將所有煩心的思緒壓了下去。
    到底是他太心急了嗎？
    該死的。
    洛字清靠在桌前，低下頭任由劉海遮住他的眼眸，他的內心中早就沒有表麵的那麽平靜。
    ——迷茫的幼崽。
    ……
    “如果莫戒在這裏的話，就好了。”
    莫名其妙的，洛字清自言自語。
    係統聽到這裏，有些困惑。
    【洛洛為什麽這樣說，莫戒的能量雖然是最厲害的，可是找人的話莫戒並不算最突出。】
    “……”
    聽到係統的話，洛字清沉吟片刻，最後才小聲的回答。
    “我不在乎他厲害的能量。”
    “我隻是覺得這一次沒有莫戒他們在我身邊，稍微有點累。”
    【……】
    係統怔住。
    洛字清說完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容易讓人誤解，可他沒有多餘的解釋，他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神裏流露著疲憊。
    “我不適合動腦筋。”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我想做的事，總是有人會在我身邊幫助我完成，我從小到大就是一帆風順，沒有怎麽動腦筋。”
    “不對，好像也不是這個意思。”
    “讓我想想現在我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
    “……”
    洛字清語無倫次，直到他終於歎了口氣。
    “我隻是覺得我不適合一個人。”
    “我說的是現在。”
    “現在、這裏，如果莫戒在這裏的話，那扇大門就不用我想辦法，如果南智在這裏的話，或許在我發現不了的時候就把門打開。”
    “無論是誰，或許都會替我打開那道門。”
    洛字清沒有說下去，係統卻發出了發自程序的困惑。
    【洛洛，因為幼崽還小，離不開群體生活，需要靠大家長保護著。】
    【據我所知，這是幼崽依賴性。】
    “……”
    那一刻，洛字清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
    “不可能！”
    “我哪裏像幼崽！”
    係統閉上了嘴，可洛字清卻仿佛是觸發了什麽關鍵詞，他整個人格外精神，如果說先前是格外的疲憊讓他感到了一絲的寂寞。
    那麽此時此刻的洛字清，就像是受到了刺激然後炸毛的小貓，嘴裏哈著氣同時試圖撓人。
    “不過還真是所有的事堆到了一起。”洛字清煩躁的閉上眼。
    南智、夏月、莫戒、洛哢……再加上一個校長。
    洛字清突然覺得他突然很像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有一種這個世界離開了他就會滅亡的感覺。
    【或許洛洛可以從魔噬下手？】
    “那他還不如出現在我的麵前，再說了，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魔噬。”
    “唉？可是我真的叫魔噬，而且創造我的能量裏有洛洛和另外一位愈能者的能量，洛洛難道忘記了當時的場景了嗎？”
    那是一道充滿了戲謔的聲音。
    洛字清先是意外他沒有察覺到，而後感覺到周圍仿佛一切靜止了下來，最後他感覺到整個人被人從後麵抱住。
    那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洛洛可要好好記得我的名字啊。”
    “不記得也沒關係，洛洛朋友記得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哦。”
    那一刻，洛字清瞳孔猛縮。
    他想要開口，可身後魔噬的聲音比他還要快。
    “洛洛還記得當初那個傷害洛洛的人嗎？已經沒有事了哦，我已經——”
    魔噬的聲音戛然而止，洛字清聽到一半有些不滿，正想要回頭，可下一秒身後的人再次拉近距離。
    耳畔處有那人呼出來的熱氣，讓他的耳朵有些癢意。
    “我已經賦予了他應得的懲罰。”
    魔噬的突然到來在洛字清的意料之外，在他看來，如果魔噬是大boss級別的存在，那麽就一定會隱藏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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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魔噬的出現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推論。
    如果魔噬不是最終大boss，那誰是呢。
    莫戒嗎？
    那他頂替莫戒成為反派的速度還來得及嗎？
    應該來得及吧。
    畢竟他可是把左乙打到這種地步，就差把人打死了。
    洛字清思緒亂成一團，等到回神才發現身後的魔噬還依然抱著他，那種似乎想要把他融為一體的感覺讓洛字清太過於熟悉。
    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你看起來是認定了我。”
    “如果說第一次你針對我是因為我是愈能者，那麽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愈能者。”
    “靈魂是不一樣的，從洛洛踹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洛洛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越來越興奮的聲音開始變得刺耳，身後魔噬的話也讓洛字清陷入了回憶。
    一開始因為他的踹門而迫不及待打開門，狂熱的、興奮的、甚至小心翼翼生怕他離開的記憶湧上心頭。
    也是這個時候，洛字清才發現。
    他不是沒有和這個魔噬有聯係，他不僅有聯係，而且從一開始就有的。
    隻是他忽略了。
    他的不在乎讓他忽略了太多的細節、也讓他忽略了最為致命的存在。
    洛字清呼吸有些急促，腦海中本就讓他頭疼的回憶這一次不受阻止的全部湧了出來，那些平日裏被他忽視了細節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所以一開始的那個抓人黑霧，是你。”
    “沒錯哦。”
    “為什麽針對失控區。”
    身後的魔噬仿佛沒想到洛字清會問出這個問題，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先是愣住，隨後笑出聲。
    聲音越來越大，可到了後麵的尖叫讓洛字清皺眉，但他的身體被禁錮讓他怎麽也離不開。
    “你很吵。”
    “洛洛不喜歡嗎？”
    “……”
    洛字清沒有回答，他隻是再次重複了一遍：“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針對失控區。”
    “想知道嗎？”
    身後的魔噬遊刃有餘，讓洛字清皺眉，但洛字清的沉默代表了他的態度。
    這讓魔噬有些無奈，“好吧我知道了。”
    然後，在洛字清抗拒的身體下，魔噬緩緩抓起洛字清的手腕。
    手指摸索著在手腕處的紋身。
    “用這個來交換吧。”
    ——紅色的紋身，上麵有著一隻繚繞著的巨蟒，巨蟒全身呈現暗紅色，眼睛也是紅色。
    ——那是莫戒的伴生契。
    “不行。”
    “為什麽？明明洛洛第一次的時候就不想要這個紋身吧，當時還想讓莫戒割下來。”
    “……”
    又來了。
    這種對他之前做過的事太過於了解的違和感。
    越是這樣越讓洛字清沒有了思緒，他沒有身後關於魔噬太多的情報，摸不清身後的人到底想要什麽。
    側眸看了一眼手腕的位置，上麵的紋身似乎沒有第一次那樣鮮豔，此時此刻的紋身猶如褪了色，看上去就像是廉價的紋身貼。
    之前洛字清從來沒有這麽仔細的觀察過，現在看去，紋身的褪色是不是就代表著莫戒的情況不好。
    “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就算是洛洛，也要付出代價哦。”
    “可以。”
    洛字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除了紋身。”
    魔噬愣了一下，隨後笑得更開心了，那種仿佛是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玩具，隨後鬆開了洛字清的身體倒退兩步來到窗邊。
    洛字清轉身，眼神看著依舊遮擋的很嚴實的黑衣人。
    “你要什麽。”
    他這樣問了出來。
    “真的什麽都可以嗎？”
    “嗯。”
    “那我要洛洛的右眼。”
    話出，空中的氛圍凝固。
    即便被兜帽遮擋，可洛字清依舊覺得魔噬在笑。
    “也可以嗎？”
    魔噬又禮貌的詢問著。
    “那我要換一個問題，我還是很喜歡我的眼睛。”
    “可以哦。”
    洛字清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緩緩抬起手，而後手指伸向自己的右眼。
    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還是很痛的。
    血肉分離的聲音異常清澈、鮮血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滑，因為疼痛到站不穩，他隻能單手扶著桌子，咬緊牙關。
    直到掌心血肉模糊，他失去視覺，因為痛苦席卷全身而渾身顫抖。
    他沒有任何退步的把眼睛扔了過去，同時開口，試圖讓他自己冷靜下來，不要亂了方寸。
    “我想問的是。”
    “莫戒人在哪裏。”
    一個眼睛換一個信息。
    對於洛字清來說很值，哪怕疼到他牙關都在打顫，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可他還是強迫自己保持清醒，怕魔噬聽不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告訴我。”
    “莫戒人在哪裏。”
    “我的小弟現在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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