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無論洛字清說什麽，都被夏月和門藍心擋了回去。
    真是奇怪，明明一見麵就會吵起來的兩個人居然在這件事上統一了陣線。
    甚至，就連容青醒過來，腦子再怎麽遲鈍他也意識到了什麽。
    他捂著頭，先是看了一眼周圍，最後落在靠在牆上明顯心情差到極點的洛字清，那樣子擺明了是被人欺負了。
    見狀，容青幾乎是馬上想要有所行動，可他醒來的動作太過明顯，夏月和門藍心看了一眼，隨後夏月率先一步來到容青的麵前。
    同時擋住容青的視線。
    “校長，這件事你可不能發話，也不能幫忙。”
    “……讓開。”
    容青說不出他現在的狀態有多麽的糟糕，他的異能亂成一團，就像是一團毛線讓他怎麽也解不開，同時聒噪的聲音從心頭湧現。
    在這種情況下，他分析情況的速度慢了點。
    動作遲疑的抬頭看去，同時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身，“再怎麽說也不能欺負洛字清。”
    什麽情況都不知道，隻看眼下的氛圍就有如此的推斷，這種胡來的行為讓門藍心挑眉感到意外，但隨後他又想到了洛字清的特殊。
    洛字清這麽特殊，校長這麽對待也是應該的。
    可夏月看著容青“糊塗”了的樣子，嗤笑了一聲，“看樣子你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我和你好好說說。”
    夏月對於容青的印象幾乎是差到了極點，在她沒有來之前，除了容青也沒有其他人，所以洛字清的好奇心從何而來太過於清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她很生氣。
    明明這家夥知道洛字清有多麽的任性，明明嘴裏說著不在乎不好奇，但是每一次有事都會第一個衝上去，為了心裏的問題可以刨根問底，幾乎就差把根挖出來。
    明知道洛字清肯定會好奇，但還是說了什麽。
    想著，夏月看向容青的眼神幾乎想要在這裏把容青殺了。
    ……
    離得最近的門藍心意識到不對勁，他快步來到夏月的麵前，隨後將夏月的身子往後扯了一下，毫不意外受到了夏月的一拳。
    “你做什麽！”
    “冷靜點。”門藍心將被打歪的頭扭回來，眼神看著夏月有些不讚同，“這個時候失去冷靜可不像你的作風。”
    “想知道為什麽嗎？”夏月避而不答，反而反問，讓門藍心移開視線，“不想。”
    這種為了洛字清時刻警惕，甚至時刻要把人盯住的感覺對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在他看來糟糕透了，如果他變成這個樣子。
    或許他就不是門藍心了。
    可是，門藍心知道他無法拒絕洛字清的請求，更無法阻止自己與洛字清的靠近。
    離開漩渦就好了。
    ——可他早已身處名為“洛字清”的漩渦之中。
    “切。”夏月扭過頭沒有恢複，還是門藍心帶著微笑將所有的情況說了一遍，因為時間有限。
    再加上門藍心總覺得在這種鬼地方待著會出事，所以他三兩句說了重點，最後他也問出了跟夏月一樣的話。
    “所以校長大人，到底在我們沒有趕到之前，您說了什麽。”
    “不然的話我們家洛洛可不會做出這種胡來任性的事情。”
    門藍心笑著，可話裏話外沒有一丁點笑意，甚至旁邊的夏月看了一眼，她總覺得門藍心用這張“笑臉”在罵人。
    “而且校長大人也活這麽長時間，怎麽就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難不成就算成了校長，異能者的腦力缺陷也會遺傳嗎？”
    好的，門藍心真的在罵人。
    夏月突然抿嘴想要笑出來，她還以為這個家夥有多冷靜，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隻不過跟她相比，一個明著罵人，一個藏著罵人。
    想到最後，夏月目光也看了過去，等待著校長的回答。
    愈能者對於校長的關係很複雜。
    愈能者誕生的時候是容青一個人辛苦帶大，有時候會教導一些生存的知識，同時也會告訴愈能者該如何和異能者相處。
    直到愈能者可以自由掌握自己的能力，出去後不會吃虧，這種情況校長才會逐漸放手。
    可無論如何，畢竟是他帶過的崽。
    容青看著門藍心和夏月嚴肅的臉色，腦海中對於門藍心的陰陽怪氣並不在意，準確來說他並不放在心裏。
    他依舊用著包容的神色，可在接下來說出話的那一刻，神色變得暗淡。
    “黑暗24天，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並沒有在學院……準確來說隻有我的身體在，可我的靈魂卻在外麵的世界。”
    短短的一段話，讓門藍心和夏月臉色變得糟糕，“外麵的世界？”
    “不是說外麵的世界已經一塌糊塗，生靈塗炭沒有人生活的痕跡嗎？”
    門藍心這樣說出來，隨後才意識到當時的外麵世界也才不過是末日初期，或許有活口也說不準。
    “我感覺到不對的時候想要回來已經來不及，但是我隻能立刻趕回去，因為強行回去所以我的能力受到影響，所以後遺症一直持續到現在。”
    “那些人我動了手，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怒火，所以我殺了他們。”
    “然後我想要彌補，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隻能盡量滿足活下來的愈能者們的願望。”
    容青說到這裏慢慢靠在牆壁上，他兩眼放空，回想到自己當時看到的場景已經不能用“地獄”來形容。
    那是他第一次發火失控。
    他覺得他無法冷靜，也是那一天，他徹底成為瘋子。
    道德、人性、情感幾乎是同時對他造成了攻擊，容青甚至都無法相信幾乎一起創立了學院的、曾經跟他關係不錯的、勾肩搭背的朋友怎麽會變成這樣。
    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
    那天，他殺紅了眼，就算他讓失控區的人來處理，可到底動手的人是他，收拾這個攤子的人也是他。
    在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冷靜下來，創造了所謂校規的人更是他。
    容青現在回想，他原本以為那些事情他會選擇性遺忘，可是現在回頭看，他都記得。
    容青記得很清楚。
    ——衝進去看到的愈能者正在歪頭安撫他，讓他冷靜下來。
    ——當他殺紅了眼，傷痕累累的愈能者站起身幫他恢複傷口。
    ——當他無法麵對一切對自己的決定產生懷疑的時候，也是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愈能者將他擁入懷中，然後告訴他不要害怕。
    當時的每一個對話、每一個眼神，甚至是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直到現在，容青回想，唯一記不清楚的反而是最後他是如何冷靜下來的。
    ……
    氛圍變得僵硬。
    沒有人開口打擾，容青意識到這裏，扭頭看向門藍心和夏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洛字清的身上。
    洛字清似乎是剛剛抬起眼眸，眼眸裏更多的是悲憫。
    悲憫。
    意識到這裏，容青有些意外。
    可隨後洛字清移開了視線，最後隻是弱弱的問了一句，“所以，我是什麽情況。”
    他要得到的回答從始至終都沒有超過。
    聽到洛字清的話，容青露出苦笑，“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太巧了。”
    “是仇恨，是想要血債血償的仇恨，我沒有阻止，因為我知道阻止才是不對的，所以我放縱他們仇恨，放縱他們瘋了一樣的自我傷害。”
    “想知道我為什麽不阻止她們嗎。”
    “……”
    “因為死不了，不知道那些異能者怎麽弄到的咒術，那是我都看不懂的存在，那些詛咒封鎖了愈能者死亡的路線，我想解脫他們的痛苦可是都失敗了，但是那樣活下來太過殘忍。”
    “可是——”
    “沒有辦法。”
    那是無力到了極點衍生出來的絕望。
    也是為數不多容青暴露在外的情緒外泄。
    容青緩緩抬頭，“我這個人很笨，認定了什麽就是什麽，所以我認為那些人有罪，就用他們的生命來換取恢複的能量。”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多久我忘記了，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我一個人的秘密，她們雖然有的聽不見，但是很奇怪，她們會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
    “放在失控區下麵是我目前想到最安全的地方。”
    “而洛洛……你出現的時候是她們仇恨最深的時候，或許是早有預兆……又或許是命中注定你會到來，所以我沒有阻止。”
    說到這裏，容青笑了，他眼神笑起來很好看。
    “真的一眼就能看出區別的。”
    “洛洛你不屬於這裏，你是外麵世界的人，因為真的跟我們這種每天都在等待死亡的人不一樣。”
    “不是腐朽的、也不是麻木無趣的，更不是迷失方向陷入悵然的羔羊。”
    “洛洛，你的到來意味著希望和新生。”
    “……”
    容青還在說什麽，可洛字清聽不下去，他低下頭欲言又止，最後又隻能陷入沉默。
    他的到來意味著什麽，這個好像也是他第一次聽到。
    這樣想來，好像學院裏的每一個人對於他都有著不同的評價。
    這些家夥到底從哪裏看出來他很特殊了。
    真要是說起來，他也是在等死的人。
    洛字清這樣想著，隨後感覺到什麽，他抬頭往周圍看去，看到的那一刻動作愣住。
    門藍心和夏月還在向容青詢問什麽，企圖雙方信息沒有任何錯誤，這樣的一幕所以也隻讓他一個人看到了。
    不知何時。
    原本牢籠裏的人紛紛坐了起來，他們的身體暴露在視線中，手腕明明傷疤重疊，可他們依舊抓著欄杆。
    眼睛沒有出事的人，用著他們的瞳孔看著洛字清，那些人的眼神裏有著欣慰、開心、期待還有“愛”。
    她們似乎把他的存在當成了她們的孩子。
    而沒有眼睛的人，則是用著空洞的眼眶尋著他的方向望了過來。
    無數個視線落在身上洛字清隻覺得心跳開始加快要衝出胸膛，他一個一個的對視過去。
    他不認識她們。
    可她們的視線是那樣的“愛”他。
    ——“洛洛，我們是同類。”
    曾幾何時，夏月對他說過這句話，當時他進行了否認。
    也否認了所謂的命運論。
    可命運到底是什麽。
    ——命運就是如果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在當下的節骨眼做出相同的決定。
    ——如果刻意躲開，那也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是什麽。
    ——命運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既想安排。
    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遇到係統，依舊會想要去看看熱血漫的世界、依舊會在踹開門後因為好奇走進去。
    然後和所有人相遇、相知，直到他成為所有人中最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當初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意外。
    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愈能者們悲痛的悲憫和渴望。
    太過痛苦了，所以求求神明解決他們的痛苦。
    不想活下去了，所以求求神明讓她們死亡。
    沒有能活下去的支撐點，所以求求神明剝奪她們的呼吸。
    她們哀求著。
    這樣的哀求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直到神明終於發了一點慈悲心腸，讓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愈能者們共同的仇恨。
    也代表著學院的新生與希望。
    不是口頭說的希望，而是從腐爛的根部透出來陽光的希望。
    是隻要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每個人隻需要一眼就會說。
    ——“看啊，是希望啊。”
    ——洛字清。
    ——希望與絕望共同的孩子。
    ……
    所以。
    他來到這個世界是必然的。
    成為愈能者也是必然的。
    經曆的所有一切都是必然的。
    洛字清這樣想著，抿著的嘴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整個人幾乎呼吸之後冷靜下來，可也僅僅是冷靜。
    他轉身看向還在討論的幾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門藍心的身上。
    剛把目光看過去，下一秒門藍心就有所感應的轉過身，他看著洛字清，想要詢問的話在對上洛字清的眼眸一瞬間安靜下來。
    隨後，他默默來到洛字清的麵前。
    比洛字清高了一頭的身軀擋住洛字清，洛字清抬頭看去，說出了他的請求。
    “如果要把她們的情況恢複好，你可以嗎？”
    “真是任性，愈能者無法恢複同類。”
    門藍心這樣給出回答，可洛字清依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你可以嗎。”
    “洛字清你是不是對我太過自信了，我這樣的身體光是顧你一個人都支撐不了太久，你還想讓我把她們也救回來。”
    “可以嗎？”
    “我沒有那麽好心。”
    門藍心毫不猶豫的拒絕，拒絕的理由也沒有重複。
    可就算是這樣，洛字清也沒有在意。
    好像永遠是這樣，洛字清在門藍心的麵前一直都是平靜的狀態。
    同時。
    也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在救別人。
    門藍心幾乎被洛字清不在乎自己氣笑了，他主動靠近，然後寬大的身軀將洛字清籠罩其中。
    兩個人好像是第一次這樣靠的近，呼吸交纏在一起，門藍心低下頭看著洛字清，語氣咬牙切齒。
    “為什麽總要救人。”
    “我在救人嗎？”
    “難道不是嗎？”
    “我隻是想幫她們，如果恢複不了，殺了她們也可以。”
    “……”
    被洛字清的這句話驚到了。
    也是這一刻，門藍心才意識到他走到了誤區，洛字清向他詢問可不可以，隻是想得到他的回答。
    如果可以，那麽就救人。
    如果不可以，那麽就殺人。
    門藍心眼神複雜的看著洛字清，洛字清並不知道門藍心在心裏怎麽想他的。
    他說完不解釋，可門藍心的眼神又太過引人注目。
    “你又——”
    “洛字清，為什麽總是這樣。”
    “什麽？”
    “一個人承擔、一個人背負所有，然後表麵又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這種情況你到底做了多少次。”
    “……”
    “我沒有。”
    “你有！”門藍心被洛字清的狡辯弄的情緒更不好，他額頭蹭了蹭洛字清，語氣放輕，隨後將洛字清擁入懷中。
    “你的那雙眼睛，好像在哭。”
    “我沒有門藍心。”
    “洛字清你騙不了我，我這個人最擅長看透人心，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
    洛字清這下不說話了，他眼神變得有些哀怨，然後下一秒門藍心笑出聲，“騙你的。”
    “……”
    “可是洛字清，沒有人在逼你成長，這裏發生的一切跟你沒有關係，你有很多次可以不伸手當做無事發生，可是你伸手了然後選擇一個人扛下來。”
    “洛洛，不要一個人背負所有，這所學院的一切都不值得你付出代價，這所學院已經爛透了。”
    “可是，這裏的人還沒有完全爛透。”
    洛字清這樣說著，抬手抓住門藍心的耳朵，“別自以為是，我可從來沒當我自己是個好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朋友，誰為了這個學院。”
    “事嗎？那為什麽幫她們。”
    “想幫就幫，你管我。”
    洛字清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這樣說完，隨後呼出一口氣，在門藍心詫異的目光下，洛字清說了出來。
    “不過真的。”
    “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越不像我。”
    那一句話讓門藍心咯噔一下，可想要說的話在洛字清把他推開後戛然而止，看著洛字清的動作，到底不放心跟了上去。
    “你剛才那句話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那按照我的理解你想要離開的意思是想去死嗎？”
    門藍心故意說的過分，洛字清看了一眼，隻一瞬，門藍心停下腳步，“唉？”
    “可以這樣理解。”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這個世界一直待下去。”
    他隻是暫時回來回來處理一些事，這些事他在處理結束的那一刻，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會猶豫，因為那是他渴望已久的死亡。
    洛字清這樣說完，開始自言自語。
    門藍心看著，腦海裏又在思考洛字清的話，他久久無法平複，直到夏月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這才猛地回神。
    “洛洛一開始確實是這樣。”
    “……你們都知道？”
    “知道，但是我們能做什麽。”
    “我以為你們會試著阻止。”
    “那樣太過於殘忍了。”夏月說完，語氣有些惆悵，“不過那句話說的是對的。”
    “洛洛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我們就越舍不得讓他離開。”
    “……”
    門藍心深呼吸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門藍心看著已經有所動作的洛字清。
    那樣的動作擺明了想要燒死這裏的人，在門藍心看來，少年的動作帶著悲痛，以及猶豫。
    ——死亡是對這些人最好的解決方法。
    ——隻有死亡可以結束漫長歲月的痛苦，也可以讓她們的殘破之軀得到解脫。
    在所有人身後的容青，看著洛字清的動作，整個人詫異。
    他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呼吸急促，開始加快。
    “你也是自私的人。”
    洛字清的聲音似乎傳了過來，可是為什麽。
    容青抬頭看去，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時扭過頭的洛字清，洛字清眼神平淡，帶著些許的難過。
    那張嘴張張合合。
    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你不是解決不了痛苦，你是不想解決她們的痛苦，想要彌補可是又阻止她們的離去。”
    “容青，你跟那些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荒唐事情的異能者，也沒有什麽區別。”
    “我不會因為你做的事情不過分就無視你，你的處理方法是錯誤的，我要糾正你。”
    少年開始審判。
    直擊內心。
    容青呼吸一滯，被洛字清的眼神看的直發冷，他想要解釋，可事實就在這裏，他又能如何解釋。
    ——怎麽才可以減輕她們的痛苦。
    ——唯有死亡。
    那他為什麽沒有做。
    他忘記了。
    但……真的忘記了嗎。
    火焰主要開始吞噬這裏的一切，凶猛的火焰毫不留情，洛字清轉回頭，沒有人可以看清楚他的臉色如何。
    唯獨那些一個又一個的愈能者，她們感受到了洛字清的情緒波動。
    洛字清將手放下，而後抬腳，逐漸走向火焰之中。身後發出阻止的聲音，然而火焰隔絕了一切。
    洛字清慢慢來到其中一個牢籠的麵前，他看著一直笑著看向他的愈能者。
    “為什麽在笑，是因為我幫助了你們嗎？”
    “當然不是啊，雖然說這樣的日子很痛苦，可是千年的時間我們都熬過去了，也不差這一兩天。”
    那人這樣說著，說完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與洛字清握手。
    洛字清緩緩抬手，往前伸去。
    “我們開心，是因為在最後等到了你的到來。”
    “洛字清，這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那人並不懼怕死亡，也不懼怕火焰。
    臉上的笑容發自真心，讓洛字清有些許的動容。
    隻是，想要握住的手，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再一次的，就差一點。
    洛字清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然後他沉默著。
    就那樣站在沒有人的牢籠之前，低著頭，被火焰包裹著。
    孤寂、少年在難過著。
    可是無人擁抱。
    那些塵埃穿過洛字清的身邊，似乎想要抱抱洛字清安撫。
    可是做不到。
    ——塵埃就是塵埃。
    ——無論是她們還是洛字清。
    都無法更改既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