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您確定……咱們要做這個vcd，還要以此大量招人和建廠？”
    林晚秋又問了一遍。
    她感覺這事兒有點草率了。
    沈昭南也忍不住問，“躍東，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你說的那個vcd到底是什麽？”
    何躍東思索著回答，“你們看過錄像帶播放的電影吧？”
    “看過啊！”
    一說起這個，林晚秋就激動，“我超喜歡看第一滴血和廬山戀，還有羅馬假日，啊，奧黛麗赫本簡直是我的女神，我真的覺得她好漂亮啊！”
    何躍東點點頭。
    在這個年代，錄像廳是年輕人娛樂休閑的重要場所之一。
    電視機尚未普及，娛樂方式也比較匱乏，錄像廳以比較低廉的票價和豐富的影片資源，讓很多年輕人都願意在閑暇時間觀看影片。
    男生們最愛看的就是龍哥的a計劃，傑哥的少林寺。
    港片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巔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級別的，發哥的英雄本色，電影裏的兄弟情義、江湖恩怨，以及熱血槍戰的場景，讓年輕人們看了渾身上下都覺得熱血在沸騰。
    情侶也會選擇去錄像廳約會。
    錄像廳相對私密的環境，為情侶提供了一個可以親密相處的空間。
    他們可以一起觀看浪漫的愛情片或溫馨的劇情片，在觀影過程中互相依偎，分享情感體驗。
    比如，情侶們可能會一起觀看《廬山戀》，被影片中男女主角純真的愛情所打動，在觀影結束後，還會一起漫步街頭，討論影片中的情節，憧憬自己的未來。
    可以說，錄像廳是當時年輕人接觸多元文化的重要窗口。
    通過觀看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影片，他們能夠了解到不同的文化、價值觀和生活方式。
    比如大灣區的武俠片和警匪片讓年輕人感受到了香港的江湖文化和都市風情，而一些歐美影片則讓他們見識到了西方的現代生活和文化觀念，拓寬了他們的視野，豐富了他們的精神世界……
    所以，這也奠定了當之後出現了vcd這款產品後，直接成為當時影音行業產品的翹楚，廣泛受到消費者的喜歡。
    林晚秋疑惑，“何總，你問這個幹嘛呀，這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何躍東笑了笑，“咱們要做的vcd，其實就可以理解為是播放錄像帶的錄像機。”
    兩女這才有點恍然大悟，“咱們要做錄像機？”
    這可是個很勁爆的消息！
    但緊接著，沈昭南就微微皺起眉頭，顯然她對何躍東的這個策略有所質疑。
    一台錄像機的價格不菲，相當於普通人數個月甚至數年的工資。
    普通家庭根本買不起，所以一般的消費者客戶，都是錄像廳的老板，用來給店裏的客人播放影片使用。
    雖然這個東西很厲害，但現在市場份額其實已經被占領的差不多了。
    而且已經有了一些穩定的錄像機生產廠商，各家的技術也差不多，做出來的錄像機，播放效果也差不多。
    永輝廠在這個時候入局，不是說不能做了，而是市場的空間更小了，讓永輝廠發展的餘地不是很大……
    “躍東，你有沒有考慮過，現在錄像機這個產品，已經並不算是很好的切入點了？”
    沈昭南問何躍東。
    何躍東搖了搖頭，“我什麽時候說vcd是錄像機了，這麽和你們介紹吧。”
    何躍東找來一張紙，用筆在上麵畫出一些東西。
    “雖然二者的功能差不多，但效果可是天差地別的，錄像機是一台笨重的機器，而錄像帶也相對笨重，那麽大的空間，但卻隻能儲存一部電影，而且畫質模糊，還容易卡帶。”
    “可我說的vcd就不一樣了，巴掌大的光盤，而且很薄，不占用位置，但是儲存空間還更大，最多可以儲存七部電影，並且畫麵的清晰度至少是錄像帶的三倍以上！並且擁有隨時快進、暫停和選擇章節的功能。”
    林晚秋的茶杯‘當啷’磕在桌麵，茶水濺出來打濕了袖口都渾然不覺。
    她直勾勾盯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光盤草圖，喉嚨裏發出幹澀的聲音。
    “這、這怎麽可能？錄像帶那麽大卷，放一部電影都得來回倒帶，這麽小的盤子能存七部？”
    她突然抓住沈昭南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肉裏。
    “昭南你信嗎？這比天方夜譚還離譜！”
    沈昭南也死死攥著椅子扶手，指節泛白。
    作為留過洋的高材生，她自詡對電子技術不算外行，此刻卻覺得何躍東描述的東西顛覆了認知。
    “清晰度是錄像帶三倍？”
    她聲音發顫，想起在國外看過的投影膠片，那已經算最清晰的影像了。
    “可是躍東，現在最好的錄像帶在播放時都會有噪點，你說的這種技術......”
    沈昭南不是不相信何躍東，而是何躍東說的東西太驚人！
    “清晰度高，儲存空間大，而且操作還這麽簡便？”
    沈昭南突然像是想起什麽，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之前，我們學校來了專業的工作人員，給我們調試錄像帶機器，光是校準磁頭位置就要耗費一整天，你說的 vcd居然能隨意選章節？這需要多精密的讀取係統......”
    沈昭南還是見過世麵的。
    一下子就問到點上了。
    “還有存儲容量，現在的磁存儲技術根本達不到這種密度，除非......”
    “除非用全新的技術體係是吧？”
    何躍東接話時帶著胸有成竹的笑意，從抽屜裏翻出幾張泛黃的報紙。
    1982年的《電子科技報》邊角還帶著茶漬，一看就是之前的廠長拿這個報紙墊被子了，之後放到抽屜裏就忘記了。
    頭條文章赫然寫著‘激光存儲技術取得突破’。
    林晚秋湊近一看，眼睛瞪得滾圓，報紙上的實驗數據，竟與何躍東描述的存儲量不謀而合。
    “可這些都是實驗室數據！”
    沈昭南的聲音不自覺拔高，“從理論到量產至少要十年！”
    她抓起報紙反複查看發行日期，突然注意到何躍東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
    那個笑容讓她心裏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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