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聳入雲的大樓半腰穿行，三日月宗近斜眸看到一處敞開的窗戶，委身進入了樓裏，暫且脫離了隊伍。
    膝丸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找捷徑偷懶的三日月宗近，抬手以隊長的身份發號施令，幾乎隻一瞬間，除去全局視野，在空中踏行不費太多精力的小烏丸，所有刃進入大樓內隱匿身影。
    穿行間，隔壁大樓接連爆炸的熱浪猛地撲來，但由高溫造就的刀劍男士們麵不改色，甚至在火焰中穿行。
    為了主命。
    ——
    “等等，有哪裏不對——快跑！”日下部篤也在內的三個一級咒術師警惕起來，術式幾乎是無前搖的瞬發，一瞬間的咒力波動直逼特級。
    眾人緊忙散開，但才邁開一步，足以壓迫靈魂的氣息如同核彈一般在身邊炸開。
    是兩麵宿儺。
    一刹那，時間像是被無限延緩。
    “從現在開始，方圓百米裏的所有人類。”
    “在我說「好」之前禁止行動。”
    僵在原地的熊貓：我就站在你麵前，你看我幾分像從前，啊不，像是人。
    “破壞規矩者，自然…”
    “要死。”
    熊貓：都說了你看我到底哪裏像人，panda可以改。
    宿儺的話語下，強大的壓迫感讓眾人的呼吸幾欲靜止，不過離宿儺最近的日下部篤也和熊貓的膝蓋微彎，已然做好了下蹲起跳的預備。
    即便實力的差距仿若鴻溝，他們也在為了一線的生機努力。
    滿意於人類對自己的忌憚，更優越於不敢藐視自己的神明，宿儺張狂的笑聲撕裂寂靜的夜空，幾乎穿透耳膜。
    讓人有點擔心他會背過氣去。不過那樣就好了，誰說兩麵宿儺噎死不是一個漂亮的死法呢，咒術師們做夢都會笑醒的。
    視線上瞥，將太陽隕落一般的火球收入眼底，七星劍於心底倒計時，覆麵下的唇角緩緩勾起。
    “還真是狂妄的發言。”
    七星劍的聲音像是點燃引線的烈火，處於平衡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小狐丸不緊不慢的抬眸，此時此刻，咒術師和刀劍男士的差距直白的袒露在眼前——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宛如鴻溝，難以逾越。
    早在宿儺出現在眾人的中間之前，在場沒有離開的刀劍男士就已經準備好了動作，本體刀雖未佩戴，但能於下一秒被喚出。
    銀光閃逝而過，刀劍猶如從空氣中拔出。
    “被咬到會很痛的哦。”小狐丸的語氣戲謔，模樣如同徹底解放天性的野獸，被他於虛空拔出的刀劍，一如猛獸最為鋒利的利爪。
    宿儺後退一步輕而易舉躲避開小狐丸的攻擊，不等他嘲諷拉仇恨，猛地發現方才定格在原地的咒術師們不見了蹤跡。
    嘖，這家夥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他……不對，是被藏起來了，那些人類。
    即便墮落也要庇佑人類？
    “真可笑。”
    宿儺手指微屈，目光頓時陰鷙而下，和方才從容鬆弛的感覺判若兩人。
    他並非惱怒於那些螻蟻一般的人類被救走，隻是對無法掌控他人生命的時間感到無趣。
    “你不會是急了吧？”雪白的身影從天而降，如同飛舞地白鶴，姿行仿若舞蹈一般仙雅。
    鶴丸國永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墜落，在給宿儺造成第一縷傷害之際消失不見，宿儺的反擊打在了空氣上，虛無的觸感讓詛咒之王徹底來了興致。
    這群付喪神，好像沒有他所誕生的那個時代的家夥廢物。
    值得玩一玩。
    感受到看不到的地方明顯有人藏匿，兩麵宿儺咧出一個誇張的弧度，雙手於空暇間拍響。
    「啪——」
    清脆的聲響響起，但下一秒並沒有任何恐怖的事態發生，兩麵宿儺抬起頭，眯著眼感知了一下那肉眼可見的龐大咒力。
    他聚集起來的咒力被偷走了。
    “哦～原來如此。”
    “是幻術吧。”
    “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鶴丸國永的聲音再次響起，戲謔，狡黠，一如掌握全局的指揮官。
    烤得皮膚炙熱的隕石咒力驟然出現，和自己的力量猛地失去聯係，宿儺挑眉，看著鶴丸國永若有所思。
    不過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咒力去哪了。
    用他的咒力對付他，這群家夥還真是敢做。
    轟然，足以碾平整個富饒街道的火球消失，轉而被夢幻般的白羽替代，無數白柔的羽毛撲簌簌地落下，讓人感覺置身夢境。
    又是幻術。宿儺擰眉去尋鶴丸國永的身影，打算把那振礙事的刀最先折斷，不過一圈環視也沒能找到那家夥的身影。
    嘖。
    “要是大意的話，搞不好會被殺掉喲。”
    笑麵青江語調嬉笑著出場，但那張俊逸的麵龐上不見任何顏色，大太刀冷著麵龐，異色的瞳眸亦如在俯視垃圾。
    “吉光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
    大太刀的攻擊隻是掩護，真正的索敵突擊來自一期一振，王子殿下黑臉的模樣著實有著幾分威嚴。
    兩麵宿儺冷笑，“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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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他所言語，兩振刀劍的攻擊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目前為止，除了躲避小狐丸的攻擊，兩麵宿儺甚至沒有多餘的移動，姿容狂妄至極。
    一期一振和善的笑笑，將最後一個在幻術的遮掩下存在於現場的人類帶走。
    神流庵眯起眼，連帶著虎杖悠仁的殼子都有些不順眼了起來，不過他馬甲這麽多，怎麽可能隻有這點先手。
    手指在空中懶洋洋地向下一劃，神流庵漫不經心的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一瞬間生出這個世界也很無趣的感覺。
    白羽隻不過是掩飾。
    “破邪顯正！”數珠丸恒次的聲音微啞，但這不妨礙他的刀身穿過兩麵宿儺的肩膀，非全盛狀態的兩麵宿儺敢直麵迎擊正神，稍微有點不自量力。
    雖然意外被攻擊到，但這種小傷宿儺不放在眼裏，轟飛數珠丸恒次後便給自己刷新了一下狀態。
    半空中調整好狀態落地，數珠丸恒次撚動被燒焦大半的長發，微微抬眸看向兩麵宿儺，發現詛咒之王的臉色逐漸陰沉，控製不住的笑起。
    “南無妙法蓮華經。”
    以傷換傷，有本體作為強力後援不斷刷新狀態，數珠丸恒次完全不虧。
    “不過是擊中了一下。你在沾沾自喜什麽？”宿儺冷哼，拍拍肩膀抹去了身體上的傷勢，這群家夥不在意他寄身的小鬼，他沒必要拖著一具殘破的身體戰鬥。
    全是針對靈魂的攻擊。
    還真是有意思。
    兩麵宿儺饒有趣味地水平方向瞥了幾個點位，大概算了一下人數。
    他現在是，對這群刀劍付喪神背後統帥的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開。”宿儺低語，雙手於虛空擦過，複刻了鶴丸國永的術式，“安心，咒術揭秘這種事我才不屑於去做。”
    “不過靈力體係的家夥，真的需要咒力的術式？”
    “真是一群自大妄為的家夥。”
    加州清光拎著刀顛動，幽幽紅光的眸子冷漠的注視著兩麵宿儺。
    “你是在說自己嗎？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宿儺直接無視加州清光直白挑釁的話語，將重心放在了幾個核心人物身上，首先是解決那隻走地雞。
    連自己的本體都不拿的家夥，根本無需在意。
    ——
    感知著遙遠又近在咫尺的強大氣息，隻剩一個頭，被多重封印無法言語的漏壺把眼睛瞪得很大，獨眼裏滿是可怖的紅血絲。
    對不起，花禦，陀艮。
    它想過自己會死，想過大家會死，唯獨唯獨沒料到花丸校的這群家夥不讓它們死。
    “嗯？怎麽了嗎？”
    吉野順平一遍一遍回複著同期消息，給明明生於這個時代，卻像與世隔絕的同期耐心指路。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咒靈似乎還有話要說。
    吉野順平彎起眼睛嗬嗬笑道：“別瞎想了，我不會給你解開的，我沒有和隻剩一個頭的咒靈聊天的愛好。”
    “哈哈，這麽說會不會有點過分？但是沒辦法嘛…”
    “看起來好惡心啊，你們。”
    漏壺氣的物理意義上的冒煙，有朝一日它絕對要把這個小鬼碎屍萬段！
    真人！你不說點什麽嗎？！
    真人：勿cue，習慣就好了啦。
    漏壺：天殺的。
    吉野順平：“嘻嘻。”
    漏壺：天殺的！
    ——
    “太過分了，誰說使用輔助術法的人就是脆皮了？”鶴丸國永和兩麵宿儺在體術上打的有來有回，即便被傷到也無縫銜接恢複，一波下來除了耗費了些許體力，雙方毫無異樣。
    宿儺挑眉，果斷放棄複刻鶴丸國永的術式，改用自己最為常用的空間斬。
    看不見的攻擊被收斂殺氣，鶴丸國永猝不及防挨了幾下，又因為神流庵的積分兌換的快，直接中傷蹭無傷，有點受不住。
    “退後。”大今劍微微擰眉，配合著罅隙現身的姬鶴一文字直迎宿儺。
    這振存於傳說的大太刀是真的和現在的宿儺五五開，加上姬鶴一文字的配合，隱隱有略勝一籌的趨勢。
    但被供奉的刀劍，被奉進傳說的刀劍，戰鬥經驗稍微不足。
    大今劍須臾一揮刀，破空的金光出現，正麵和宿儺的術式比拚，並且取得上風。
    同等實力下，神明要比邪祟具備優勢。細微的克製會拉大實力的差距。
    神流庵觀察著戰況，時不時用係統“預支”給自己的點數刷新刀劍馬甲的狀態，真就花錢如流水。
    以現今的配隊對上兩麵宿儺，神流庵完全有能力碾壓式的收尾，將兩麵宿儺徑直封印，但神流庵的目的是徹底解決這個後患。
    所以他需要讓兩麵宿儺回歸到巔峰狀態。
    起碼不能讓那家夥再披著小天使的皮囊蹦躂，順平那孩子撞見了真的會瘋的。
    垂眸看向試圖湊過來觀察自己，又屢屢被自己周身護衛的刀劍男士各種不經意擋回去的五條悟，神流庵有了一個想法。
    六眼神子如果拿到最初的力量呢。
    初代的六眼更為直接的繼承於神明，那個時候，不論咒力還是靈力，對於六眼而言都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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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隨。”
    【嗯？】
    “讓五條悟拿到靈力體驗卡要多少羈絆值？”
    【……你是真敢想啊。】
    天殺的本體？是不是看到它小金庫的具體數額了，怎麽能這麽精準的找到一個剛好一分不差掏空它的商品？！
    係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1000羈絆值。】其實隻要100羈絆值。
    老登，給爺打一百年白工吧。
    “打個欠條～”神流庵嘻嘻道，張口吞掉了燭台切光忠送到嘴邊的葡萄，真甜。
    五條悟哭唧唧地搖晃夏油傑，扯著嗓子就嚎，“傑，他怎麽過這麽歡快！那個葡萄好甜的樣子，傑我也要吃嗚嗚嗚嗚。”
    夏油傑：……
    他受夠了。
    “買，這就給你買，等我給你叫個跑腿。”
    “不嘛，我這就要吃，還要吃傑親手買的！”
    “你不要得寸進尺。”
    “嗚嗚嗚嗚，我就知道你有了那個白毛鶴就不要我了，你果然是渣傑！嗚嗚嗚，五條老師好可憐哦。”
    雖然很想把手機喂摯友嘴裏讓人閉嘴，但夏油傑選擇保持微笑。
    因為他知道那麽幹這家夥能嚎更久，到時候被折騰的還是他……至於五條鶴丸。別想了，這兩個家夥是一道人，到時候絕對會一拍即合雙倍折磨他。
    “我去找校長要貓糧。”
    五條悟：“嗯……喵？”
    “噗。”是神流庵笑的。
    五條悟扭頭，“傑，你覺不覺得他很像是開後宮的天皇，那群＊＊＊都是他的男妃。”
    “誒？怎麽被消音了？說不出來耶。”
    “你是真敢說啊，悟。”不過那群同僚裏為什麽還有點頭的，說的就是你鬆平明石。
    神流庵步步漣漪地走來，平視五條悟笑道：“要不要體驗一把吊打詛咒之王的感覺？”
    五條悟摸摸下巴，在刀子精們要把人紮成篩子的和善注視下拍手笑起，“還有這種好事？”
    “這次是要做什麽交易？”
    “沒有，隻是單純的看那家夥不爽。放手吧，人類已經全部轉移出去了，建築物的話……”
    “整個澀穀的話，五條家也有點吃不消哦。”
    “我會安排人在邊界處抵消無用功的力量。”
    “成交。”
    五條悟試圖看清神流庵的麵容，不過很可惜，即便他是六眼的載體，也沒辦法透過那道光環看清神流庵。
    “如果願意的話，之後來花丸校任職吧。”
    “嗯？我會考慮的。”
    夏油傑：不你別考慮。他不想叫沒有教師資格證，特別是五條悟的家夥老師。
    ——
    趴在高樓的玻璃上往下看，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對視一眼，眼底不掩驚豔之色，不論是這場戰鬥的宏大絢麗，還是那一道道熠熠生輝的身影。
    七海建人注視著這一幕，心底隱隱產生兩麵宿儺會被真正祓除的想法。
    七海建人想，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大概會辭職，然後去馬來西亞的海邊享受來之不易的休閑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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