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澀穀事變-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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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下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與幸吉仍沒有適應現在的生活,每天幾乎都是在重複動作,像是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日不間斷的坐在庭院石凳上盯著竹筒發呆。
與幸吉渾身散發著一種沉沉的死寂,少年人的瞳眸似是凝聚了一灘墨跡,看不到一絲光澤。神流庵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把這孩子的靈魂也帶回來。
“那個孩子好像還是沒有適應本丸。”被主君飽含擔憂的心情提點,和室裏同小烏丸品嚐著故國茶點的七星劍起身點燃提燈,如墨的身影緩緩隱沒在石階小路的盡頭。
遙遙的,七星劍的聲音就像是流淌在秋夜的微風,舒暢悅耳。
“小烏丸殿,那孩子就稍微辛苦您多加關照了。”作為近侍,七星劍除了安排付喪神的職務,更多負責的其實是傳話,畢竟主君從不直麵他們付喪神,遺憾到主控刀都要戰線崩潰的程度。
“放心,吾很擅長照顧孩子。”
“當初鶴丸那個孩子在平氏吾帶著的時候,可是分外的健康乖巧。”
目送七星劍離去的身影,小烏丸想,不論與幸吉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既然已經成為部屋的一員,自己作為一年級的總負責刃,確實有責任為新生處理心結。
他們作為付喪神,為主君排憂解難不正是分內之事。
無聲踏過椽廊,如同真正的金烏一般停在枝頭,觀察與幸吉半晌,小烏丸從樹葉枝杈間一躍而下。
“子輩,如此疲憊不安,是還沒有適應學校的生活節奏嗎?”
烏鴉稚子自半空落下,強硬的闖入了視野裏,與幸吉長歎的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忍不住的咳嗽,腦海裏還不斷閃回小烏丸那般驚豔到讓人沉淪的麵龐。
“咳、老師,有事嗎?”與幸吉嗆咳幾聲,忙站起來表示對師長的尊敬,黯淡無光的雙目也明亮了些許。
與幸吉自覺現在在人家的地盤出不去,不敢太過囂張。
“果然身體有點太弱了。”本是關懷子輩的小烏丸重點逐漸偏離,上下打量麵前的少年人半晌,在與幸吉困惑的視線下在袖子裏掏出了一串十分漂亮的寶石手串。
看清是什麽的與幸吉臉頰瞬間爆紅,因為手串中心的卡扣上掛著一張三輪霞身著便服的照片,看衣著應該是夏天,吊帶和披肩的搭配很可愛。
含笑看著學生紅彤彤的臉頰,小烏丸無意於點破少年人的心思,畢竟從他拿出這個手串開始,少年人青春萌動的心思就不再是秘密。
“請安心,這個是三輪霞同學自己授權的照片。”隨口一句緩解學生的疑慮和羞窘,小烏丸伸出手,示意與幸吉接過這條手串。
他,不會暴露了吧?三輪知道嗎……
下意識攤開手掌,與幸吉的大腦一片混亂,但他又清晰地認知到在這片混亂中還藏匿著一抹期待,他迫切的想知道三輪知曉了這份心情後的反應。
與幸吉:但是為什麽會是花丸校的老師先知道啊,三輪我恨你是塊木頭。】
機械丸最後的內心獨白並沒有用本人的聲音念出來,熒幕隻是貼心的標注了少年人的內心,然後放上了一些兩人相處時的畫麵,其中的小細節不言而喻,但顯然女主人公好無所覺。
西宮桃那種語氣:“喲喲喲,三輪我恨你是塊木頭。”
東堂葵恨鐵不成鋼道:“太過委婉的男人是沒有前途的!愛一個人就要大聲說出來!就像我對小高田的愛,永遠都是那麽的純粹、熱烈,還有直白!”
看著東堂葵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感覺很燃的樣子,本來因為機械丸在另一個時間線上還活著而喜悅的三輪霞臉頰逐漸變紅,她好像後知後覺發現了很嚴重的事情。
三輪霞突然想到自己坐高鐵想要去澀穀的時候,那個時候和機械丸的對話。
三輪霞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紅撲撲的臉頰因為突然的無力和蒼白顯得神色有些扭曲。
手忙腳亂的擦著控製不住的淚水,三輪霞抬起頭笑著,笑容很燦爛,“這次不一樣,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
“機械丸曾經說、說…”努力的平複了一下情緒,三輪霞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他曾說過,不論世界怎麽改變,隻要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他說過的……”
那是一段已逝之人的告白,即便現在三輪霞也記憶猶新,明明通訊機械丸就被她握在手裏,聲音那麽正常、和平時一樣,但是通訊的另一邊卻不存在了那個人。
她約好了的,要去見他。
“都說‘再見’了,就給我好好活著回來啊!”即便那個再見是永別的含義,但是三輪霞想“無理取鬧”一次,一直以來就是因為每次都在試探,所以才會留下那麽多的遺憾,到頭來根本沒有機會彌補。
“讓女性流淚的男人最差勁了。”加茂憲紀呢喃,有時候他覺得東堂葵說的挺對的。
攥了攥拳,加茂憲紀扭頭看向東堂葵,果不其然看見自己的這位同期也在活動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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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一聲,加茂憲紀道:“果然你也是那個想法吧。”
東堂葵活動身體的動作不停,隻在百忙間抽空看了一眼加茂憲紀,“總不能讓那家夥一點苦頭都不吃。我的學妹可是為他流淚了。”
加茂憲紀和東堂葵都是聰明人,他們先前就猜測過機械丸會到來這個空間,隻是時機和他們不同,大概會在發生巨大轉機的時候到來。
之後他們也詢問過神老師的想法,雖然回答比較側麵,但基本可以篤定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來了。”
“啊,我當然知道。”
西宮桃眼神微沉,但是沒了第一次說這句話的沉重,“敢讓我可愛的學妹哭泣的家夥,格殺勿論。”
深吸一口氣,加茂憲紀輕拍西宮桃的肩膀,衝讓自己下手狠一點的禪院真依點了點頭。
“這一次不用躲車廂門外了。”禪院真依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眼神裏同樣殺氣騰騰。
“哦呀哦呀,要有好戲看了。”五條悟不知道從哪摸了一個墨鏡戴著,像是雞媽媽一樣挨個把自家學生叼離了戰鬥會波及的範圍。
除去還在燃燒著無煙碳的燒烤架,眾人中間空出了一大塊空地。
“謔謔,果然戀愛這種東西,還是看他們小年輕談比較有意思。”禪院直毘人樂嗬嗬的揪揪自己的胡須,對接下來的畫麵喜聞樂見。
年紀大了就這一點不好,喜歡八卦,用年輕人的話好像叫什麽吃瓜?
“真希,給我切塊西瓜。”
“哦。”禪院真希陰惻惻的抱起一個西瓜,一刀下去刀直接嵌進了實木的桌子裏,“嘖,西瓜好像切不了了,就這樣吃吧。”
“哈哈……切一半就行,我用勺子挖著吃。”像是看不見禪院真希在冒黑氣,“倚老賣老”的禪院直毘人麻溜的抱起西瓜,學著從熒幕裏神流庵挖西瓜的方法現在西瓜中間挖了一個大圓。
禪院直毘人:“這塊就是甜啊。”
不一會,在禪院直毘人的安利下,老年組夜蛾正道、樂岩寺嘉伸、伊地知潔高等人人手半個西瓜,坐在木樁上坐等吃大瓜。
伊地知潔高:……
新田明捂著嘴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伊地知前輩和那些老爺子在一起的畫風怎麽那麽和諧啊哈哈哈哈。
伊地知潔高:我真的會傷心的。
神流庵抬起頭,眼睛和眾人一樣看著泛起漣漪的屏幕,不過這次比較意外,出現的好像不止機械丸,還有一個模樣和氣質都不俗的年輕人。
“雖然不認識這個家夥但是感覺好惡心,我能揍他嗎?”五條悟發出疑問,不過他的架勢已經是在熱身準備揍人了。
“沒關係的五條老師,我也是。”虎杖悠仁眼神發愣,麵無表情的甩了甩手,“不小心捶爆掉了也隻是意外對吧。”
“雖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太衝動了?”伏黑惠勸說道。
釘崎野薔薇死命的拉住三人,“你們兩個家夥給我冷靜啊喂,還有伏黑,既然是勸說你為什麽也在熱身!給我坐下啊啊,硝子前輩救命!”
家入硝子:“他們三個好丟人,能裝作不認識嗎?”
釘崎野薔薇:“晚了!”
為了在後輩麵前保留一點顏麵,家入硝子拉著庵歌姬,認命的去拽五條悟和虎杖悠仁。
伏黑還算比較冷靜,野薔薇一個人應該就能攔住。
機械丸自由落體的時候還在茫然,特別是自由落體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男人。
臉色變了變,機械丸很篤定自己沒有什麽和男人殉情的癖好,而且他根本不會殉情好吧,他喜歡的人活得好好的!
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感覺有殺氣。
不會又是真人的把戲吧,失去意識前腦子裏全是那家夥的大白牙,笑得未免太囂張了點,真是叫人不爽……
機械丸閉了閉眼,努力調整姿勢往下看,他感覺這個自由落體有點久,雖然大概隻過去了一兩秒……他的腦子轉的比較快,畢竟是玩技術的。
所以在看清底下是氣勢洶洶等著自己的前輩時,機械丸覺得自己的腦子出問題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下去了絕對會死的吧。
還有他們為什麽在這,不能都沒聽自己的勸阻跑到澀穀然後犧牲了吧,那也不該比他先到啊?還有殉情的小哥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皺眉看著他。
自由落體沒有持續幾秒,不過機械丸忘記調整姿勢差點摔成餅餅,好在等著他的前輩們雖然氣勢洶洶但是不忘撈撈他,算是安全著陸。
和機械丸一同落地的小哥則是一身輕巧,不過他看著很茫然,單從著裝上來看也不像是個大家一個時代的人。
眾人悄悄去瞄神流庵:嗯,感覺對了。
像是和神先生老師小校長一個時代的人,和花丸校的氣質很貼,不會也是花丸校的人吧?
東堂葵打量著人形機械丸,雖然已經提前在屏幕上看到了,但真當見麵的時候感覺還是有些微妙,這小子不上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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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丸?”揍人之前喊一聲,防止揍錯人。
“東堂前輩,有什麽問題嗎?”機械丸微微皺起眉,不理解東堂葵為什麽這個眼神看自己,他被真人用術式恢複了模樣貌,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很難看才對。
加茂憲紀不著痕跡的擋住三輪霞在的方向,稍顯溫和的麵對機械丸,“東堂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真實模樣有些意外。”
機械丸:“哦。”不是因為難看就行。
“既然已經見到了本人,方便告訴我們本名嗎?”加茂憲紀依舊態度溫和彬彬有禮,隻是完全把機械丸的注意力抓住,不讓他有絲毫觀察周圍的機會。
其他人也很有默契,為了不耽誤他們教育學弟都退到了樹後,不注意看基本上是發現不了有人。
機械丸猶豫了一下,在東堂葵和善的眼神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本名是與幸吉。”他本來是想告白的時候告訴三輪的,被不靠譜的前輩搶先了。
“沒認錯人就行。”東堂葵等得不耐煩了,不需要動腦子的時候他就跟個急性子似的,“那邊的小哥走遠點,不要被誤傷了。”
小哥似乎不太適應東堂葵說話的態度,臉色沉了沉走到了一旁,在看到五條悟的時候他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也就那麽一瞬。
自己都莫名其妙到了這裏,見到個白毛應該也很正常,不會那麽湊巧就遇到五條家的人。
和被兩位前輩拽住友好交流的與幸吉不同,小哥的行動沒被束縛,因此他的視線陸續掃過周圍的人,著重在神流庵、五條悟以及幾隻禪院和伏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神流庵皺了皺眉,身後的夏油傑也不悅的挑起了眉毛,為了給京都校的人騰地方,他被特許從床上下來了,那個床則是被灰原雄呼籲自己的兩隻小夥伴藏到了樹後。
希望小校長待會不要想起來。
“你是誰?”小哥走到神流庵的麵前問道,眼裏帶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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