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隻想對她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鬱翩晴聞言，笑著撇過了頭和眼，但她也無法否認，她現在的中性打扮風格即便很多男生還是會很有感覺，但有些口味很叼或狹窄的男生，還當真就不太會買賬。
    “哼，男人，哪兒有送到嘴邊不吃的……”鬱翩晴並不正麵回應，隻是淡淡嘲諷。
    “你呢？你接觸過幾位師兄師弟？”
    薛驥這問法雖然也是試探，但把回答的餘地留得比較寬泛，不算是在為難對方。
    “五位，也不一定是師兄師弟……”
    “懂，也可以是師姐師妹……”
    薛驥真的很像隻是開個玩笑，但鬱翩晴的眼色中還是閃過了一抹無語的嫌棄感，她也隻是閉嘴沉默，並沒有解釋什麽。
    “是我冒犯了，你知道我們這兒的風氣，我也並不覺得你一定就不喜歡男生……”薛驥算是道了個歉。
    “反正，確實也有女生追過我……在我們那兒。”鬱翩晴這姿態，更多的感覺是她在展示自己並不在乎這種在玄伽界也並不少見的事情。
    “你其實不用告訴我具體數字。”薛驥繼續友善微笑著接話。
    “我又沒說這五個人跟我具體的關係，或許隻是家裏長輩替我介紹的呢……”
    “我之前有些低估了你的實力，我現在感覺你的實力並不比你師姐弱得太多。”薛驥再度逼近一個敏感的層麵。
    鬱翩晴當然明白，讓這男人改變看法的原因，就是他剛才專門提到的，由她在不久前協助師姐出手的那次。
    “差不多吧，隻要還在水平之上，那把寶劍用起來都不會太差。”
    “你知道我之前對她開出的那個條件吧？”薛驥再次突然轉開了話題。
    “怎麽？你也想對我試試？”
    鬱翩晴的灑脫利落，顯然不隻是表麵功夫而已。
    “對，我不喜歡什麽情投意合門當戶對，我喜歡直接一些，感覺和感情這種事情，慢有慢的好處，快也有快的好處。”
    鬱翩晴多少都像是冷笑的開口。
    “我會給你機會，但我也希望你到時候別覺得我是在哄抬市價……”
    “我明白，鬱大小姐並不屬於所謂的任何市場，這其實是小薛我的榮幸……”
    “留一個聯係方式吧。”鬱翩晴也很幹脆。
    薛驥則交給對方一部手機和一本紙質的圖書。
    “一百五十六頁，是我倆密語通話的方式，和你師姐的那套並不相同，我隻能說希望你替我倆保留這些秘密，我確實不想影響你們師姐妹的關係。”
    這一頁上夾著一小張便簽紙，薛驥手寫了一些以這本書為加密工具的加密規則，按這些規則查得書中的頁碼、行數、字序，就可以解碼獲得暗語的答案。
    莫梵雲的那套密語也是同樣的大致邏輯加密而成，隻是具體的書籍和加密規則，都完全不同。
    鬱翩晴則爽快的接話。
    “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會告訴我師姐這些事情，但以我師姐的習慣，她隻會善意提醒我一些情況，你隻要不是安的壞心，就不需要警惕我和師姐的關係，或擔心我師姐介入我的事情。”
    薛驥苦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請諒解人家對你師姐的心理陰影，還麵積巨大……”
    “行吧，但我畢竟不是我師姐，你還有什麽具體的事情沒？天色也不算早了。”
    薛驥點頭，“再把你師姐請出來吧，我再跟她談談翁古斯的事情，你想參加我也完全歡迎。”
    “我沒興趣。”
    鬱翩晴轉身回去，隨即莫梵雲再次出現在薛驥麵前。
    “師妹說你想跟我談談翁古斯？”莫梵雲開門見山。
    “對，驍龍嶺還有人留在翁古斯，我於公於私都應該聽聽你的想法。”薛驥坦然接話。
    莫梵雲考慮了幾秒回應道。
    “我原本是想讓他們逐漸被剪除，最終被我們或其他人頂替，但現在我覺得由你頂替或做主，就是最應該的結果，這也算是我向你道歉的一小部分心意。”
    “我如果想派你去接管翁古斯，你還需要哪些條件？”
    正常人都會覺得薛驥這姿態做得太大方了，哪兒有給人巨大的權位或資源，還請問人家還得繼續給哪些條件的道理？！
    但莫梵雲這種“圈內人”卻迅速會意或警覺得到，越大的好事兒，就必然意味著越大的成本……人家隻是還不急著還價罷了……
    “你不能提那種要求。”莫梵雲也很直白的劃定底線。
    “好，不管什麽時候你隻要表明態度，我就不會對你提那種要求。你知道我想問的問題。”
    莫梵雲點頭，略顯緩慢的接話。
    “……驍龍嶺的人一直都非常的酒池肉林……所以如果要我長期留在翁古斯，那三個人就不能留……”
    莫梵雲也不把話完全挑明，畢竟“不留”有不留他小命的意思，也有另做派用，不留在某個地方的意思。
    “他們隻剩兩個人了……”
    薛驥突然甩出這個多少都有些意外的實情，故意探看莫梵雲的反應，莫梵雲臉上基本合理的顯露詫異並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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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處理了誰？”
    “柳嘯通……”薛驥隻是移開表麵上的目光，而不是全部的注意力。
    “他死了嗎？”
    “沒有。”薛驥依然如實作答。
    “你確實讓我無法想象，你居然如此的謹慎，如此的不喜歡手起刀落……”
    莫梵雲不得不發出感慨。薛驥依然淡淡的接話。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是的，真正的劍，再如何簡單輕微、無聲無息的刺出去，都形同一把八百米的大砍刀從天上猛砍而下……
    “我和誰？柳嘯通？”莫梵雲合情合理的問清楚問題，她的演技也無法讓人看出破綻。
    “對，你如果撒謊，就等於是你決定了他的生死，以後我也隻會跟你師妹談合作。”薛驥極限施壓……
    莫梵雲看似習以為常的麵色清冷，但那感覺也確實很像滿臉寒霜。
    “我和他以前認識，這才是我很反感驍龍嶺的根本原因……”
    莫梵雲這種程度的解釋當然沒法在這個男人這裏過關，男人繼續問她。
    “隻是認識？還是已經認識得體無完膚……”
    這句話當然是個病句，但莫梵雲當然理應懂得體無完膚能完全正確的用在這的絕對精準和正當性！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的背景……”
    “是情投意合？還是門當戶對？”
    薛驥拿兩人之前對話的一層意思，來延續到目前的敏感層麵。
    是的，你莫梵雲敢裝出一副守身如玉的大型女神仙子人設……那就得有經得起檢視和揭露的真正底氣！否則……
    就忍受任何的反噬……
    “都不是……”
    “那是什麽？”薛驥緊逼盯人般的搶問。
    沒辦法，誰叫元嬰被毀的柳嘯通，能被他讀到那些精彩畫麵呢……
    “是一時糊塗，意亂情迷……”莫梵雲必然強撐著某些精氣神，給出了這個已經非常直麵現實的答案。
    “你說謊了……”
    沒有一個外人能知道這是不是薛驥的故意詐稱。
    “我說了，那是意亂情迷，我分不太清楚……”莫梵雲居然願意在這個層麵解釋。
    “這與你食言而肥有關嗎？”薛驥稍微放輕了一些壓力。
    “有……我不想再那樣稀裏糊塗，隨隨便便的……”
    “你交給我的兩個名字為什麽沒有柳嘯通？”
    是的，如果你恨那個汙了你身子的人，你絕對應該把他的名字交給你請來的“殺手”……
    “你想要的東西，現在可以談了……”
    莫梵雲終是放棄死守已久的底線，把它重新端上了籌碼桌上……
    “我問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你不討厭他，對嗎？”
    薛驥這姿態，像極了他已經並不想要那些世俗時間的意味。
    莫梵雲明顯有些晃神的點頭承認，“對……”
    薛驥接話，“你師妹剛才不該對你說太多的……這影響了你的選擇和表現。”
    “你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莫梵雲隻能這樣很直白的發問，這不是一個高高在上、優勢在手、發揮正常的操盤者，應該出現的舉動。
    對於他們來說，即便被對方戳中了一下喉嚨管子，你也得裝得毫發無損、自信滿滿，或用盡一切花招手段，讓對方質疑自己是不是沒能戳中、找準要害……
    這也是“局中演員”們的最基本自我修養……
    所以，一個局中演員突然放下了這些自我修養，就幾乎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接受某種失敗或現實，開始用另一種務實的方式，來麵對眼前的新問題，新局麵……
    薛驥搖頭，“你耽擱了幾分鍾才過來，我就能賭一賭那些可能存在的機會。”
    莫梵雲笑得無奈，“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推翻與你的約定是我堅持的選擇，師妹她隻是支持我，理解我。”
    “我雖然很氣，但還是可以盡量理解，柳嘯通的賣相很好，我隻是一個藍沃星本地人，你的顧慮很大也無可厚非。
    翁古斯的情況，你倆商量一下吧，我其實也沒任何定論，你倆如果不想留在大西北，我也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
    莫梵雲麵色變得平和，她看了看薛驥才接話。
    “你就這樣放過我了？”
    “那不然還能怎樣？我說了那是最後一個問題……”薛驥笑得有些輕佻，但並不是那種放浪的輕佻，或者說這其實是一種輕鬆、親切、自若的感覺。
    “好，那就下次再請你進去喝杯茶，孤男兩女比孤男寡女都可能更不方便……”
    薛驥笑了，“我懷疑你在開車……”
    “那希望你下次能找到證據……不送了。”
    大美女笑若盛蕊的轉身灑脫而去……
    感測確認到薛驥的遠離後，莫梵雲才對身邊的師妹開口。
    “你覺得他看破了多少？”
    “我不知道，他很厲害，但他這種擅疑多思的人也可以將計就計，他還沒點破的情況，我們就還可以加以利用，讓他重新變得猶疑，或進入更多更複雜的線索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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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十一月七日。
    薛驥繼續在翁古斯假扮溫純恩，用權力調衡著大局，也對細節跡象精心部署、展現。
    柳嘯通、費正坤在韓靖中、顏瑞隆麵前都不會經常露麵的情形，薛驥都予以鋪陳，準備以柳、費二人被派去操控蒙格拾基地為由，先穩住韓、顏二人即可。
    梁仁翰在蒙格拾，隻需配合他“恩公”的一些指示，就可以把這出戲碼展現充分，畢竟韓靖中、顏瑞隆也非常認同“幕後操控”的這一神效邏輯，柳嘯通、費正坤在蒙格拾保持低調，會完全合情合理。
    韓、顏二人對溫純恩派柳、費二人去蒙格拾也很難迅速就發現疑點，畢竟溫純恩不可能智商低到派私交極佳的柳嘯通、韓靖中去外麵“天高海闊、擁兵自重”，足智多謀的費正坤搭配實力強勁的柳嘯通雖然也有暗中勾結、分庭抗禮的可能性。
    但韓、顏二人也不敢小覷了他們老大的心術手段……費正坤、柳嘯通當真能順利勾結、互信起來，那溫純恩就當真怕是沒資格繼續穩坐這“老大之位”了……
    而且，外派費、柳的消息薛驥不會主動釋出，他會等韓、顏坐不太住的時候，才給出這個絕對強效的答案，讓這些精心安排的事實跡象，盡可能長時間的迷惑住韓靖中、顏瑞隆。
    “薛純恩”晚上的家務事，也是薛驥需要處理妥當的一個環節，畢竟溫純恩短時間內收蓄的女伴也有二十多人，但有霍意康和祖界內的“壯丁”在，亦真亦假的完美處理一下女伴們的記憶及身體跡象，都當然不是問題。
    薛驥真的沒興趣代替溫純恩去胡吃海塞，假戲真做，自降碧格……
    下午三點剛過，薛驥假扮的俊美男子與紮林加娃聯係的手機，傳來了圖羅克大美女的來訊。
    薛驥自三天前的傍晚搞定柳嘯通後，與紮林加娃的見麵也基本中斷，他隻是把需要結清的尾款資源，悄悄留在了紮林加娃的屋裏就留言而去。
    紮林加娃如今要求他必須立即去她家見她，薛驥多少都猜得到會發生什麽事情，但他還是決定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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