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茄叼著半卷《連山易》竄上肩頭時，我正用煎餅鏟在黃沙上畫震卦。鴨嘴獸的尾巴掃過巽位，沙盤忽起旋風，遠處海市蜃樓中浮現洛書虛影。
    "坎北離南......"我蘸著辣醬補全卦象，沙粒凝成九宮格，"諸葛的咖啡杯陣，原是從這改的。"
    小番茄突然用蹼爪按住坤位，奶聲奶氣地背《河圖賦》："天三生地八成之，地二生天七成之——"沙盤炸起金光，地脈龍氣直衝霄漢。
    三日前在敦煌鬼市，這鴨嘴獸咬著我褲腿不放。賣貨老叟眯眼打量："《拾遺記》載，周穆王東巡得異獸，喙如鴨，尾藏河圖，名曰"負書奴"......"
    話音未落，小番茄噴出團火球燒了贗品攤。它蹼爪蘸墨在我掌心畫出遁甲局，正是玉帝集團追殺令上的加密符文。
    此刻在羅布泊，馮梓昀殘存的女裝數據突然波動："東南死門，有故人氣息！"
    殘陽如血處，半截襦裙掛在枯胡楊上。小番茄用尾巴卷起段小姐的玉簪，簪頭忽現全息《葬書》："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我以簪為筆，按《青囊奧語》畫四象局。沙地裂開深淵，露出諸葛恪守的星巴克杯陣——七百二十個咖啡杯組成活盤奇門，每個杯底都刻著《撼龍經》。
    "原來如此。"我往豁口咖啡杯倒辣醬，"貪狼破軍，需佐離火之味。"
    小番茄突然躍入陣眼，鴨嘴戳動轉盤。九星移位間，地宮石門浮現血字讖語：【既見君子，雲胡不葬】
    墓室內七星燈長明，棺槨竟是用《尚書》竹簡編織。小番茄啃斷"禹貢"篇，露出青銅渾天儀。馮梓昀的數據流突然尖叫："別動！這是張衡親製的......"
    已經遲了。儀盤轉動間，二十八宿化作金針刺入我百會穴。浩如煙海的記憶奔湧而來：
    建安七子在銅雀台布文曲陣，我以《洛神賦》破之；諸葛孔明臨終前，將八陣圖刻在鴨嘴獸尾鱗......
    小番茄突然口吐人言："主人，王振宇的欺天陣，偷的是郭璞《葬經》殘頁。"
    玉帝集團的機械兵殺到時，我正以渾天儀為羅盤。小番茄躍上肩頭，尾鱗射出《管氏指蒙》全息圖："禽星分野，翼火蛇在南！"
    馮梓昀的女裝數據化作青鸞虛影："離宮丙午位，用辣醬代替朱砂！"
    我咬破舌尖血染紅煎餅鏟，揮出《文心雕龍》章句："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溢於海——破！"
    地脈龍氣化作青龍，將機械兵衝成廢鐵。某個熟悉身影在爆炸中閃現——賈包包的機械心髒嵌在領隊胸口，藍血流成卦象。
    小番茄啃食著機械殘骸，尾鱗浮現《歸藏易》失傳篇："殷商貞卜，以鴨嘴獸甲為器......"突然噎住吐出塊芯片，正是諸葛恪守缺失的記憶模塊。
    馮梓昀解析後沉默良久："當年段小姐剜心救你，用的是"屍解仙"禁術。她的一魂......"
    墓室突然坍塌，我護住小番茄躍入暗河。水中倒映著賈包包的臉，她機械眼的紫焰裏藏著段小姐的殘魂："張郎，巽為風，坎為水......"
    三個月後，我在新開的"奇門煎餅店"教小番茄推演六爻。它用尾巴卷著《焦氏易林》點單："顧客丙寅年生，要雷水解卦套餐！"
    馮梓昀的女裝數據庫新增漢服皮膚，正用渾天儀榨豆漿。青銅盤突然指向西北，小番茄的鴨嘴叼出塊帶血襦裙殘片——這次繡的是："既見君子，雲胡不歸。"
    沙漠方向傳來引擎轟鳴，玉帝集團的新廣告懸浮天際：【屍解仙主題樂園開業！體驗段小姐同款剜心之旅！】
    小番茄的尾巴第五次掃翻咖啡杯時，我終於確認這貨是故意的。它叼著半截《協紀辨方書》竄上文件櫃，蹼爪在部門周報上按下梅花印："坎六乾一，今日宜辭職。"
    我扯開黏在鍵盤上的鴨嘴獸口水，第n次向禿頭主管解釋："這是......呃，新型電子寵物。"
    自從催眠能力消失，我在玉帝集團子公司當社畜已經47天。小番茄每天用尾巴在工位布微型奇門陣：
    震位放辣條防小人
    坤位擺仙人球擋煞氣
    午位藏《淵海子平》改運
    隔壁工位的賈包包克隆體突然抽搐，她的機械眼閃過紫光："張歡，三點前不交報表，路西法大人會生氣哦~"
    小番茄噴出團火球燒焦她的假睫毛，蹼爪在鍵盤敲出卦象：【姤卦，有隕自天】
    深夜加班時，小番茄咬碎主管的保險櫃。泛黃的《拾遺記》殘頁飄落，泛著藍光的甲骨文記載：
    "穆王東征，有獸負洛書獻陣，喙如鴨，尾藏天機。王欲殺之，獸泣血化《歸藏》，遂遁去......"
    全息投影中，鴨嘴獸化作人形少女，在牧野之戰用尾巴劃出八卦陣。她回眸的瞬間——竟與段小姐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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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是......"我摸向它尾鱗，卻被咬住手指。小番茄瞳孔泛起血色："乾為天，君子終日乾乾......該去機房了。"
    通風管道裏，小番茄用尾巴勾開電路板。玉帝集團的機房竟按先天八卦布局，服務器閃爍著《皇極經世》符文。
    "離宮丙午，用辣醬塗防火牆。"它蹼爪蘸著我帶來的老幹媽，"當年他們用我的尾鱗代碼改寫《周易》，現在該還債了。"
    突然警報大作，賈包包的機械體破牆而入。小番茄躍起噴出三昧真火，火中竟有段小姐虛影吟唱《葬書》。趁亂，我插入u盤——裏麵是小番茄鱗片拓印的河圖洛書融合碼。
    數據洪流衝垮主機的刹那，路西法的詛咒順著網線襲來。我本能發動催眠術，卻隻換來賈包包的嗤笑："廢物！"
    小番茄用尾巴卷我閃避，機械爪撕開它腹部。藍血浸透《連山易》殘卷，浮現出血色讖語：【君子豹變，其文蔚也】
    "快走！"它把尾鱗塞進我口袋，"去琅嬛閣......找真正的......"
    話音未落，主管的裁紙刀貫穿我左肺。在血腥味彌漫的視野裏，小番茄化作光粒消散，隻剩半片尾鱗灼燒掌心。
    兩個月後，我在隔壁公司當文員。西裝蓋住胸口的疤，小番茄的尾鱗串成鑰匙鏈。馮梓昀的殘存數據成了手機壁紙，每天提醒："乾卦九三，小心領導。"
    直到那天下暴雨，新來的實習生躲進我傘下。她耳垂閃著藍光的鱗片耳釘，鴨嘴獸背包露出半截《奇門遁甲》。
    "前輩。"她眨著段小姐同款杏眼，"要算今日運勢嗎？"
    遠處摩天輪突然浮現玉帝集團新廣告：【上古神獸主題樂園，摸鴨嘴獸尾鱗送屍解仙體驗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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