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市政府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牛愛國小心翼翼地將一張黃表紙緩緩鋪展在會議桌上，紙麵泛黃，透著歲月的滄桑。
    他手持朱砂筆，筆尖飽蘸朱砂，在紙上勾勒出複雜而神秘的符文，每一筆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注。
    蘇九娘側身站在一旁，手中握著墨錠，在石硯中勻速研磨，石硯與墨錠摩擦，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必須讓所有人都親眼看見。" 副市長眉頭緊鎖，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的目光落在麵前的茶杯上，茶杯裏的水紋微微蕩漾，映著他鐵青如霜的臉色，"否則國際影響太壞。"
    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透著謹慎，低聲說道："會場的大屏幕已經調試好了，連接的是我們的備用電腦。" 他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仿佛生怕隔牆有耳，"技術科的小王說，那台電腦裝了特殊濾鏡，應該能捕捉到一些異常。"
    牛愛國畫完最後一筆，抬起頭來，眼底瞬間閃過一絲金芒，轉瞬即逝。"不止如此。我在他們祭壇上留了 " 破" 字符，隻要他們敢啟動法術..." 他輕輕抖了抖手中的黃表紙，紙上的符文在昏黃的燈光下隱隱泛著血色，透著詭異，"就會自食其果。"
    窗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來臨。
    蘇九娘將準備好的符水依次遞給每人一杯，神色關切地說道："喝下去，能暫時抵抗邪術侵蝕。"
    上午十點，市政府禮堂內座無虛席，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期待的氣息。
    各路媒體記者早早架起長槍短炮，鏡頭對準主席台，閃光燈此起彼伏，如同夏夜的繁星閃爍。
    牛愛國身著那件靛青色長衫，衣角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擺動，靜靜地站在副市長身後三步的位置，看上去隻是個普通隨從，不引人注目。
    蘇九娘則扮作記錄員，安靜地坐在側麵的小桌前，手中的筆隨時準備記錄。
    勞倫斯帶著威廉和六名隨從昂首步入會場，他們身著黑色西裝，筆挺的麵料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牛愛國目光敏銳，一眼便注意到威廉提著一個精致的鱷魚皮公文包，包鎖處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汙漬，像幹涸的血跡，透著幾分不祥。
    "諸位，今天我們共同見證..." 副市長拿起話筒，開始致辭，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牛愛國悄然掐訣，袖中的羅盤微微發燙，仿佛在呼應著他內心的緊張。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歐洲集團的席位上緩緩蔓延開來，像無形的觸手，肆意伸展 —— 法術開始了。
    "現在，請各位觀看協議最終文本。" 副市長示意工作人員啟動大屏幕。
    勞倫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燙金封麵的協議，動作優雅而自信。
    當他把協議放入掃描儀時，威廉的指尖在封麵上迅速畫了一個隱秘的符號，動作極快，若非牛愛國一直留意，根本難以察覺。
    大屏幕亮起，協議內容逐頁顯示。前幾頁看起來一切正常，文字清晰，條款明確。
    牛愛國趁機上前一步，袖中暗藏的 "破" 字符無風自燃，火焰瞬間燃起又迅速熄滅，隻留下灰燼飄落在協議原件上。
    當翻到第七頁時 ——
    "怎麽回事？" 前排的記者突然驚呼出聲，聲音中滿是震驚。
    屏幕上的文字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開始扭曲變形，原本的條款逐漸模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血紅色的文字，觸目驚心：
    【條款 13.2：簽約方永久出讓所有地下礦產開采權】
    【條款 17.8：允許外方在市區設立不受監管的特殊區域】
    【附件 b：需提供 100 名健康兒童作為 "文化交流生"...】
    禮堂瞬間炸開了鍋，人群中爆發出憤怒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洶湧。
    勞倫斯猛地站起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煞白如紙："這不可能！"
    威廉卻誤以為是法術成功，得意洋洋地高舉雙手，大聲喊道："各位！這就是我們雙方友好合作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全場並非歡呼雀躍，而是被憤怒的咆哮所充斥，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副市長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簌簌作響，他怒目而視，厲聲喝道："勞倫斯先生，請你解釋這些條款！"
    刹那間，那些用隱形墨水寫就的真實條款頓時顯現出來 —— 紙張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暗紅色的文字，仿佛幹涸的血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這是黑魔法契約！"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教授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文件，聲音顫抖，"我在牛津見過類似的古籍記載！"
    勞倫斯的麵容瞬間扭曲，像是被惡魔附身，他突然抓起公文包，不顧一切地往出口衝去，腳步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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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慢了半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幾個憤怒的記者團團圍住，記者們的質問聲如連珠炮般向他砸去。
    "攔住他們！" 副市長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牛愛國沒有追。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群人倉皇逃竄的背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那笑容中帶著不屑與嘲諷。
    蘇九娘悄悄走到他身邊，動作敏捷地遞過一張折疊的紙條，低聲說道："從威廉口袋裏順來的。"
    紙條上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倒五芒星中央纏繞著一條雙頭蛇以及蝴蝶圖騰，下方用拉丁文寫著 "午夜，碼頭"。
    "還沒結束。" 牛愛國將紙條緊緊攥在手心，仿佛要把這神秘的符號刻進掌心，"他們今晚肯定要逃。得讓副市長派人..."
    話音未落，禮堂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整個禮堂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緊接著是一陣刺鼻的硫磺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等應急燈亮起時，勞倫斯和威廉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幾縷黑煙從破碎的窗戶飄進來，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
    "是障眼法。" 牛愛國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漆黑的鱗片，鱗片在他手中泛著幽光，觸感冰涼滑膩，像某種冷血動物的皮膚，"他們果然不是普通人。"
    副市長鐵青著臉走過來，腳步沉重，他的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擔憂："小牛，這事必須徹查到底。你有什麽建議？"
    牛愛國摩挲著手中的鱗片，陷入沉思，片刻後說道："我需要去趟碼頭。不過在此之前..." 他看向蘇九娘，眼神中透著默契，"得先準備些特別的 " 禮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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