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六)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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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下榻的地方到劉雲文的臥房,隻隔了一重院子兩道門,不到百米的直線距離。此時夜深人靜,除了草叢中的蟲鳴之外,萬籟俱寂。
    但是當齊元直趕到後院兒去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村長劉雲文的那片院落裏到處都點著火把,居然是一片的燈火通明。
    由於院牆高大,院門緊閉——雖然沒鎖,但是推開沉重的木門一看,院牆的兩邊竟然如同兩個世界一般。牆的這一邊安靜無光,那一麵卻無數火把、熱鬧非凡,把齊元直給嚇了一跳。
    劉雲文那邊兒的大院兒裏停放著不少的馬車,到處都是人影憧憧的。他的下人和仆役們正在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地收拾著東西,然後將打包好了的物品都在往馬車上裝。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麽多的人都在忙碌著,卻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響。如果不是齊元直突然到這個院落裏來的話,可能還不知道這裏正在發生著什麽事情。
    他剛穿過第二道高大的院牆中的小圓門,就看見劉雲文已經穿戴整齊,還披了一件黑色綢緞褂子,頭上戴著瓜皮帽,一副馬上就要出遠門兒的樣子。
    一看見齊元直,劉雲文立刻就小跑著迎了過來,也顧不上行禮了,壓低著聲音焦急地說道:“哎喲我說齊大人啊,這深更半夜的您倒是跑去哪裏了?在下派人去找您也找不到啊,您沒在您的臥室裏睡覺啊?你這是從哪裏過來的?”
    齊元直開門見山地說道:“強敵來襲,清樹灣局勢十萬火急。本官睡不著覺,想來跟你商量一些事情。你這是……我沒理解錯的話,您這是準備……逃跑了?”
    劉雲文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而是非常急切地反問道:“齊大人,您該不會是去見那個小流氓江小龍了吧?”
    齊元直也沒有回應他的問話,而是繼續追問道:“你這是想丟下你治下的這些村民們,一個人跑路?”
    劉雲文回答道:“哎呀大人,不是我要丟下這些個村民一個人跑路,而是好多人都在準備逃跑了呀!大人您到村子裏去看看,好多村民都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連夜逃難呢!”
    “在下派人到處去找您,也是想通知您,趕緊準備,馬上就要上路了呀!”他繼續說道。
    “您想想,庫爾斯特拉的大軍,說話便到,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啦!”
    齊元直雖然被這句話一時震動,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憤怒地說道:“你臨陣脫逃,村子裏這麽多的婦孺老幼怎麽辦?那些跑不了的村民怎麽辦?”
    劉雲文爭辯道:“大難臨頭各自飛,再不跑可就一個也跑不了啦!”
    齊元直氣得渾身直哆嗦,斥責道:“你簡直是自私到了極點!還虧你當了這麽多年的鄉村父母官!大難臨頭隻想著自己逃跑,絕大多數的村民不要說馬,連驢和騾子都沒有,你讓他們怎麽跑?你就隻顧著自己逃命,你讓那麽多的人都怎麽辦?”
    劉雲文一看根本說不通,立刻轉頭對手下下令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保護齊大人上車啊!快!來幾個衛兵!”
    隻見那些打著火把的親兵衙役們齊聲吼道:“是大人!遵命!”
    幾個膀大腰圓的粗壯親兵和衙役就圍了上來。要把齊大人給硬架上馬車去。
    劉雲文倒不是關心齊元直能不能在這危急的關頭逃得出去。
    他的算盤打的好,庫爾斯特拉的軍隊明顯是衝著墨陽城守齊元直來的。就算退一萬步來講,不是衝著他來的,那他齊元直也是朝廷的命官一個。隻要有他在,那就是最高價值的人質和談價錢的籌碼。
    萬一到時候跑不了,被庫爾斯特拉的大軍給堵住了的話,這家夥的人頭說不定就可以保自己的一條命啊!
    齊元直被氣壞了,憤怒地大聲叫道:“住手!你們這是想幹什麽?想綁架一個朝廷的命官嗎?劉雲文,你好大的膽子!”
    劉雲文神態依然謙恭,態度很誠懇地說道:“大人!在下這可是為了您好啊!”
    他回頭一擺手,對屬下們下令道:“快!保護齊大人上車。”
    那些人齊聲應道:“是!”
    劉雲文仍不放心地囑咐道:“一定要照顧好齊大人,萬一要是有什麽閃失的話,我唯你們是問!”
    “是!謹遵大人吩咐!”
    一群人就四下裏圍了上來,不由分說就要把齊元直給硬生生地架到一輛馬車上去。卻聽得廊下一個聲音傳來:“住手!”
    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威嚴和凶悍之氣。
    隻見一個健壯的黑影帶著兩三個人,從黑暗的長廊下走了出來。
    靠近了眾人才在火把的映照下看清楚,原來是齊元直的親兵隊長吳浩雄。
    吳浩雄身著一套黑色的勁裝,手中提著一把亮閃閃的長刀,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凶惡而不可冒犯的殺氣。
    話說當時,就在齊元直叫人去送江小龍洗澡的時候,江小龍看齊元直的神色,顯然是對自己剛才對他所說的那些關於劉雲文的警告,根本沒有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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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越不放心,幹脆不洗澡了,對送自己的親兵說道:“我要見你們的隊長!”
    那兩個親兵並不理會江小龍,心想:“我們是特麽的墨陽城太守大人的親兵,又不是你這個小毛孩子的親兵,你算老幾啊?誰特麽的要理你啊?”
    他們見江小龍停下腳步不肯走了,於是滿不在乎地一左一右,架起江小龍的雙臂默默地繼續往洗澡的房間走去。
    江小龍一個孩子家的,當然是掙脫不了這兩個成年壯漢士兵的大手。
    他於是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喊道:“放手!你們這兩個笨豬!齊大人馬上就要有危險了你們知不知道?到時候你們這兩個蠢豬還有活路嗎?再不放手老子可要使足了力氣喊叫了哈!”
    那兩個親兵雖然是有些驚疑,但是還是不怎麽相信這個渾身髒臭的小鬼的話,繼續拖著他往前走。
    江小龍於是不管不顧,扯開了喉嚨殺豬一般地嚎了起來:“救命啊!殺人啦!失火啦!出——人——命啦!”
    深夜裏如此的嚎叫當然是十分的嚇人。兩個親兵慌不迭地捂嘴的捂嘴,扭胳膊的扭胳膊。江小龍拚命地掙紮踢騰。
    他本就有把子力氣,不然也不會一招之間就把趙大虎給揍趴下,所以在他的極力反抗之下,兩個大人一時之間竟然沒能把他給製服住。
    恰好,他們這時候正在齊元直的親兵隊長吳浩雄睡覺的房間附近。吳浩雄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急忙抄了他的長刀衝出屋子查看,大聲喝問道:“什麽人?怎麽回事?”
    兩個親兵七嘴八舌地就開始匯報,說這小子瞎胡鬧耍賴,一下子沒能按得住。
    他們在七嘴八舌的時候,江小龍也沒閑著,扯開他那正在變聲的公鴨嗓子,大聲的嚎叫道:“齊大人有危險!你們在這裏光按著我有什麽用啊?趕緊到後院劉村長那裏去看看啊!”
    吳浩雄將信將疑。他雖然也不相信這小孩子所說的話,可是既然他已經這麽說了,不去看看的話,萬一真的有事可不得了。
    他於是對那兩個親兵叱道:“你們兩個飯桶,連個小屁孩子都製不住,半夜三更在這裏嚎喪似的,像個什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發生了多大的事兒呢。”
    然後又指著江小龍斥責道:“你這小兔崽子也別在這裏鬼喊鬼叫的了,老子這就到那邊去看看。要是等我發現後院什麽事情都沒有的話,你等著我回來,看老子怎麽把你的小雞仔兒給你揪下來吧。”
    吳浩雄雖然不是怎麽相信那小孩子的話,但是事關齊大人的安全問題,他也不敢太過馬虎。於是匆忙回屋套上自己的衣服,一麵點起幾名親兵,就直奔後院劉雲文那裏去了。
    他去的剛剛好!
    這會兒劉雲文一看吳浩雄來了,心裏也是暗暗吃驚。他知道對方是個硬茬子,不太好惹。但是現在事情已經敗露了,沒有辦法自圓其說地去糊弄齊元直和吳浩雄。
    再者說了,眼下對方也隻不過是來了三四個人而已,老子手下這麽多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們幾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還不如幹脆就直接動武,先把這幾個人都拿下再說。
    隻要把齊元直和吳浩雄給製服了,他們所帶來的那兩、三百的親兵也就群龍無首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有再多的人倒也不足為患了。
    隻要製住了這幫人,逃亡的路上如果遇到庫爾斯特拉的軍隊,咱們就把齊元直當做擋箭牌,交出去保命。要是萬一順利,沒有碰到庫爾斯特拉的軍隊呢,那也不要緊。
    半路上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把齊元直以及他的手下人等,全部都給哢嚓哢嚓掉。
    回去以後就說路上遇到了庫爾斯特拉的軍隊,一場血戰。齊大人英勇迎敵,奮不顧身,身先士卒……總之好話說盡,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他老人家寡不敵眾,以身殉國了。
    反正嘴巴長在自己的身上,能怎麽說就怎麽說,隻要是死無對證,誰也無法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行了。
    想到這裏,劉雲文對手下的人一揮手,指著吳浩雄說道:“快!把這個醉了酒的狂徒給我拿下。保護齊大人的周全。”
    黑地裏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影,從四麵八方地就圍了上來,手中不是拿著刀槍就是舞著棍棒的,沒頭沒腦地就朝著吳浩雄等幾個人招呼過去。
    這麽一群人張牙舞爪地上來圍攻,一般人隻怕早已經嚇得腿都軟了。
    但是吳浩雄倒也硬朗彪悍,根本沒有被這場麵給嚇住。他臉色鐵青,目光始終對準麵前的那些家夥,對自己的手下低聲喝道:“兄弟們抄家夥,照死了砍!”
    這個命令簡單粗暴,但是清晰明了。
    話音未落,他自己已經先衝了上去,“咣咣”就是兩刀——是的,隻能用“咣咣”這樣的詞匯。
    因為吳浩雄掄刀劈砍的動作非常的凶狠,好像他手裏拿的不是刀,而是大鐵錘似的。而且好像對麵的不是人,而是必須要砍倒的大樹樁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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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的正麵是一左一右兩個人,吳浩雄動作極快,也沒什麽招數,第一刀直接泰山壓頂般砸下去,砍向左邊的那個人。那人見他太過凶悍,慌忙舉起手中長槍硬攔。大刀瞬間砍斷了木質的槍杆,然後就在那人的頭頂上開了瓢。
    刀鋒利索得就像開西瓜一樣,那人連臉上的五官都被劈成了兩半兒,幾乎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就跪坐在地,然後歪倒了下去。
    不到半秒鍾的時間,刀鋒再次閃電般舉起,死命地砸向了右邊兒的那個人。這人也是使刀的,慌忙舉刀來架擋。但是麵對全力以赴掄刀砸下來的吳浩雄,這家夥向上擋架的選擇實在是太愚蠢了。
    隻聽“當”的一聲金屬碰撞的大響,火花四濺。劉雲文那名家丁手中刀的前半截便斜斜地飛射了出去,另外半截也隨即脫手,深深地釘在了他腳前的土地裏。
    吳浩雄的刀去勢不減,“呼!”地一下,將那人連脖子、肩膀帶半截前胸,幾乎完全劈斷。
    劉雲文家丁用的刀顯然是劣質的,跟裝備精良的齊元直親兵的佩刀完全不能相比。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頂多也就一秒多一點的時間,吳浩雄就惡狠狠地劈翻了兩個人,而且死相極慘。這一下幾乎嚇住了劉雲文的那些手下們。他們哪裏見過如此出手狠辣的凶悍人物?
    按說劉雲文的命令是拿下這幾個人,並未有直接砍殺的意思。而吳浩雄卻沒有什麽要打群架的意識。老子要保護的主子現在已經落到了你們的手裏,這問題要是處理溫柔了,那特麽的就麻煩的緊,直接上來就砍才能解決問題。所以他下的命令就是“照死了砍”。
    當時吳浩雄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留,在砍完了兩個人之後的幾乎同時,他直接就撲向了正在扭著齊元直胳膊的那兩個人,動作快如閃電。
    他剛砍的那兩個人還沒完全倒地呢,他就已經衝到了綁架齊元直的那兩個家夥的麵前。
    這兩個家夥一見這凶神惡煞般的人物非常狂猛地衝了過來,早就嚇得慌了神了,丟了手中的家夥轉身拔腿就跑。
    吳浩雄動作極其粗魯地一把揪住了齊元直的衣服領子,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彪悍,力量是如此之大,一時間讓齊元直半天都沒能透得過氣來。
    吳浩雄不管不顧,低聲對自己的主子齊元直喝道:“躲我身後!”
    好在就在吳浩雄動手的同時,他的手下們也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而且跟吳浩雄一樣,下手極其的凶惡殘暴。就像雙方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一般,每一下出手都是簡單粗暴,而且全力以赴地直奔要害。
    其實真正在戰場上就是這樣子的,沒有什麽花架子,唯一的訣竅就隻有“快!準!狠!”
    動作越簡單越好!
    想當年抗戰的時候,那霓虹國的士兵身材都很矮小,但是在戰場上拚刺刀的時候,他們往往一個能打好幾個。即使是麵對歐美那些大塊頭也是如此。
    其實他們拚刺刀的技術非常的簡單,多數就是一撥一刺,沒有什麽花哨。
    他們手中的標配武器就是俗稱的“三八大蓋”——真正的稱謂是“友板三八式步槍”——槍身很長,刺刀約半米,鋒利雪亮。
    在短兵相接的時候,幾乎就是很好的長矛或者是長柄直刀。
    他們中許多人的拚刺刀訓練是從小學的時候就開始的。每當麵對對手的時候,他們的力量很大,氣勢很猛,所以很多國家的官兵在一開始的時候,拚刺刀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話說回現場,就在吳浩雄救下齊元直並將他拉到身後的同時,吳浩雄手下的親兵們已經將齊元直呈半圓形保護了起來。齊元直可以說是在雙方交戰的三秒鍾之內,就已經安全了。
    吳浩雄平時治兵極嚴,訓練的時候也是很不講情麵的。所以他的手下倒也個個身手了得。
    再加上那幾個親兵也不用多說廢話,隻要一看當時那場麵就心裏麵都明白了——眼前這局麵是不可能善了的。所以他們個個搶先拔刀,毫不留情,招招下的都是凶狠的死手。
    別看劉雲文的那些個家丁和衙役們平時狐假虎威的,欺負欺負膽子小的村民們還行,真正對上了齊元直的親兵們,那可就是業餘跟職業的區別了,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對手。
    而且劉雲文這邊下的的命令僅僅是“拿下!”,吳浩雄那邊所下的命令卻是“下死手!”,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兒。
    就隻見“乒乒乓乓”的幾下子,劉雲文的那些手下們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其中一些已經身首異處,還有一些沒死的,也是被開膛破肚、斷胳膊斷腿的,哭爹喊娘地慘叫著,樣子相當的慘不忍睹,地上到處都是流淌的鮮血。
    劉雲文一看這架勢也急了眼了,大聲呼叫道:“快!快來人!下死手,一切後果我來承擔,殺了這些狂徒有重賞!”
    更多的家丁和衙役們從其他的院落和房間裏麵湧了出來。嗷嗷叫著向吳浩雄手下那幾個為數不多的親兵們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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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候,正在前院裏賣力捆綁江小龍的那兩個人,雖然距離後院還挺遠,但是在這半夜三更十分安靜的情況下,他們也聽到了後院兒隱約傳來的聲音有些不對。
    江小龍一邊兒掙紮,一邊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蠢豬!沒有聽到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齊大人快要沒命了,你們還不趕緊多叫幾個兄弟過去幫忙,光在這裏按著我幹什麽呀?齊大人要是死了,你們還有命在嗎?”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齊元直的親兵們也都聽到了江小龍大吵大鬧的聲音。他們紛紛都跑了出來,接著也就都自然而然地都聽到了江小龍喊的話、以及後院所傳來的聲音。
    這些人雖然一時間並沒有鬧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也大略知道大事不好了,於是二話不說,一個個趕緊抄起家夥,就火急火燎地瘋狂往後院趕過去支援。
    那兩個正在綁縛江小龍的家夥先是愣了愣神,接著也丟下江小龍不管了,抄起了刀槍跟著其他的人就拚命地往後院衝過去。
    吳浩雄麵貌凶悍,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掄起大刀呼呼作響,對於任何敢於麵對他的家夥,他都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上去就直接照死了砍,架勢非常的凶惡。
    劉雲文的手下哪裏見過如此殘暴的惡煞啊?隻三幾下就又被砍翻了好幾個人。
    吳浩雄大踏步地衝到了劉雲文的麵前,幾個跟在劉雲文身邊的人見他來勢洶洶,雖然還是舉著手中的刀槍做戰鬥狀,但是人卻不由自主地紛紛退後了幾步。
    劉雲文也想跑,但是被吳浩雄的氣勢所震懾,嚇得挪不動步子,被吳浩雄劈胸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將砍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動作很粗魯,劉雲文那肥胖的脖子上立即就有血湧了出來。這家夥吃痛,但是根本就不敢掙紮,生怕吳浩雄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腦袋真的給割下來了。
    剛才那十幾秒鍾的情景讓劉雲文明白了一件事情:“吳浩雄這家夥是真的很不講理啊!拿人命根本不當一回事兒似的。而且出手就是往死裏砸,好像手上拿的不是刀子,而是棍子、大鐵錘之類的東西……”
    他被嚇得直哆嗦,嘴裏不停地尖聲叫道:“饒命!饒命!這是誤會!誤會!原來是吳隊長啊?剛……剛才光線太暗,沒有看清楚,誤會呀!這都是誤會呀!”
    吳浩雄沒有理睬他,將他扭轉到自己的身前,用滿是鮮血的長刀指向劉雲文的家丁和衙役們,用充滿殺氣和威嚴的聲音喝道:“誰特麽的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先剁了這顆胖豬頭,再來砍你們的狗頭!”
    劉雲文也跟著大叫起來:“都別動!都別動!你們誰都不要動!”
    那些家丁和衙役們彷如全部都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個個保持著原先的動作,不敢動了。
    吳浩雄在劉雲文的膝後彎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劉雲文肥胖的身形便“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吳浩雄一把掐住了他那肥厚油膩的後脖子。他的手十分有力,猶如鐵鉗一般,掐得劉雲文殺豬般地嗷嗷嚎叫起來。
    吳浩雄便用刀麵在他的頭頂上狠拍了一下,罵道:“嚎什麽嚎?再嚎就先割了你的舌頭,再跟你慢慢講話!”
    那劉雲文便不敢再出聲了。但是在極度的疼痛和恐懼之中,他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般,就連臉上的肥肉也在抽搐哆嗦著。
    很快,吳浩雄便聞到了劉雲文身上散發出來的屎尿的臭味。但是他不為所動,隻是臉上露出了輕蔑和嘲諷的表情。
    此時的齊元直神態嚴肅,動作姿態卻悠閑起來。
    他在眾多親兵的簇擁下緩步走上前來,對劉雲文的手下喝道:“你們如果現在都放下武器,我可以不追究。要是誰還想蠢蠢欲動的話,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隨著這句話聲響,他的親兵們便四散開來,用手中的刀槍指著劉雲文手下的那些人,紛紛惡狠狠地喝道:“放下手裏的家夥!跪在地上不要動!雙手抱頭!”
    劉雲文被製住了,他的手下頓時沒了主意,紛紛“乒鈴乓啷”地丟棄了手中的兵器,乖乖的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
    個別悍勇的還不想放棄,但是齊元直的親兵窮凶極惡,舉著手中滴血的刀,指著那些還沒有放棄兵器的家夥,惡狠狠地喝令道:“跪下!”
    “跪下!”
    “跪不跪?”
    三聲警告過後還有不棄械投降下跪的,親兵們便四麵八方衝上去,照頭就砍,再不廢話。
    有幾個劉雲文的死忠就是這樣,被砍得斷胳膊開膛、五髒翻出的,鮮血橫流、慘不忍睹。劉雲文其餘的手下見了這樣的場景,頓時嚇得屁滾尿流,慌不迭地一下子就跪倒了一大片。
    “跪好咯!動一下就砍死你!”吳浩雄手下的親兵將那些兵器都收繳起來,然後把那些人集中到牆邊去,讓他們麵對牆壁,雙手抱頭,排成一排跪好。
    眼看一場風波就要平息,就在這個時候,一群女人忽然間不知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尖叫哭喊外加撒潑怒罵,一股腦地衝了過來,哭天搶地地就想要把劉雲文給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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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浩雄等人認出她們是劉雲文的妻妾兒女們。
    她們平時就是一副高高在上、尖酸刻薄的勢利樣子。此時見到劉雲文被抓,於是就拿出耍賴撒潑的勁兒來,一邊高高地挺著胸脯,向吳浩雄及其親兵們衝撞上去,一邊高聲怒罵哭喊,伸出兩隻爪子來亂抓。
    但是吳浩雄根本不吃這一套,對他手下的親兵喝令道:“給我打!”
    他的手下親兵們也都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心,上去“劈劈啪啪”地就是重重的幾個耳刮子,一下子把最囂張的幾個婆娘打翻在地,接著就是毫不留情地連踢帶踹。
    那些個婆娘雖然一開始一個個氣勢洶洶的,但是頃刻間就被這幾下子給打的披頭散發,連滾帶爬的。
    有幾個婆娘就想扯開喉嚨拚了命地嚎,但是她們剛一發聲,就被幾個親兵衝了上來,又是狠狠地揍了幾下子,頓時痛得連氣都差點兒喘不過來了。
    碰上這群粗野而且蠻不講理的大兵也是她們活該倒黴。本來想大哭大鬧、耍賴撒潑的這群娘們兒,現在一個個被打得痛不欲生,再看看身邊那滿地屍首和鮮血長流的場麵,頓時都不敢再吃眼前虧了,全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亂說亂動了。
    江小龍看了這場景,對齊元直的親兵隊頗有好感。尤其是覺得這個吳浩雄,殺伐果斷,是個能鐵腕帶兵的家夥。
    倒是那個齊元直,在這個過程中雖然一直沒說什麽,但是好幾次臉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江小龍心想:“論到帶兵上陣打仗,這個齊元直還是個書生,遠遠不如他手下的吳浩雄管用。”
    齊元直正在想著怎麽發落劉雲文的,忽然看見江小龍大搖大擺地晃在人堆中看熱鬧。
    他這便想起了剛才江小龍對他的警告,說要他小心劉雲文。自己當時還真沒怎麽放在心上。結果事實證明,這“小兔崽子”說的話是對的,心裏暗暗地不禁有些歉意和服氣。
    他很想問問江小龍對如何處置眼前的事情有什麽看法。但是他是個大官,不可能當眾這麽問一個小孩子,向他討主意,這也太不現實了,堂堂的太守大人,麵子往哪裏擱?
    他於是叫了一聲江小龍,偏偏腦袋對他示意了一下。然後他又對吳浩雄下令道:“把劉村長給我帶到那邊去。其他人都不要動,在這裏聽候發落。”
    江小龍就明白了,急忙跟著轉身離去的齊元直走。
    當江小龍從劉雲文身前走過的時候,劉雲文忽然想起齊元直一直對這小屁孩兒很庇護的樣子,剛才還半夜三更的去探監。說不定找這小子說說好話還能管用。
    齊元直反正是已經得罪了,此時正在氣頭上。這個小孩子嘛,還不是好糊弄的?
    於是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顧身邊那些齊元直的親兵們的喝罵,伸出哆嗦的雙手就想去抓江小龍的衣袖。
    江小龍似是反應靈敏、又或是早就有所預料一般,一扭身便躲開了他那兩隻肥碩的爪子。哪想到他的衣衫破爛得不成樣子,到底還是被劉雲文抓住了那破衣服上拖得老長的破布片子。
    劉雲文急忙忙地懇求道:“小龍,小龍。你幫我說說情啊,這些都是誤會啊!都,都是誤會……難道你忍心看到我要被殺頭嗎?”
    江小龍回身看了他一眼,劉雲文頓時覺得有戲,急忙又說道:“好歹現在大敵當前,眼看那個什麽庫……什麽斯特拉的大軍就要打過來了。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量,難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麽帶領你們,抗擊前來打劫的那些土匪的嗎?”
    “你快幫我說說好話,小龍……齊先生是很欣賞你的。好嗎,小龍?”
    “回頭齊大人隻要放了我,我就會馬上給你一大筆錢的。足夠你一家吃香喝辣的,還買新衣服穿。還有你的老母親,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要讓她住上好房子。我派人給你蓋新房。很寬敞很漂亮的新房子啊!”
    “啊不不不……我聽說你媽媽剛剛過世了,我給你做一副上好的棺材……不不不,就用我自己的,是金絲楠木的,可貴重了。那是我準備給我自己留著用的……”
    他這樣絮絮叨叨地說,說到最後,劉雲文已經是一副祈求的苦相了。但是不管押送他的親兵如何打罵,他仍是死死揪住江小龍那又髒又爛的破衣服不放。
    江小龍被掙脫不開,隻好說道:“好說好說,等會兒我幫你說說好話看看。你先放手。別老這麽揪著我。你看老子這麽好、這麽貴重的衣服,都讓你給扯爛了。”
    江小龍一邊答應,一邊拉扯,終於扯斷了衣服上的破布條子,掙脫了劉雲文的拉扯。
    一行人跟著齊元直走進了一個較大的房間,親兵將劉雲文按在地下跪著。
    齊元直皺著眉頭看著劉雲文,心下有些不太拿得定主意。他想了好一會兒,才看了看正站在一邊的江小龍,對跪在地上的劉雲文抬了抬下巴,低聲問道:“小龍啊,你看看你們村的這個劉村長,咱們該怎麽處理他才好啊?”
    江小龍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家夥留著是個禍害啊!如今庫爾斯特拉大敵當前,我們全力以赴應對還不夠呢,難道還要成天提心吊膽地提防著這個家夥是不是要搗亂啊?”
    劉雲文也聽到了江小龍講的話,還沒等他講完就氣得直哆嗦,大聲叫嚷道:“江小龍,你個小王八蛋!你落井下石!你沒有良心!做人是要講信用啊,你怎麽可以答應了的話不算話呢?”
    “齊大人啊!這都是誤會啊!下官本來是想保護您的安全的,我哪知道這半夜三更的,那些黑乎乎冒出來的這些拿刀拿槍的人,都是您的屬下啊……”
    齊元直沒耐心聽他胡扯,抬手示意親兵:“封了他的嘴!別讓他在這裏瞎叫喚了。吵死了!”
    一名親兵會意,抬手橫過手中長槍的槍柄,像甩棍子一樣地在劉雲文的後脖子上狠狠地掄了一記。
    那劉雲文頓時悶哼了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他隻覺得好像魂兒都要飛出去了一般,掙紮了半天都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差點兒沒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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