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園丁零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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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鈴遺言
    三年後的暴雨夜,銅鈴最後一次自鳴。
    非遺學院的保安老張巡夜時,發現鈴舌上懸著一顆露水般的暗物質草莓。他伸手觸碰的瞬間,整座學院突然量子化——
    牆壁浮現北魏佛龕紋路,地磚滲出景泰藍釉液,而所有量子佛學教材裏的"謝同舟教授"照片,都變成了空白人影。
    保安室的老式收音機突然自啟,播放著從未錄入的課堂錄音:
    "同學們,今天講《量子佛學》終極悖論——"謝同舟的聲音帶著電磁雜音,"當觀測者抹去自身存在時,被觀測的時空會怎樣?"
    磁帶在此處斷裂,隻剩沙沙聲組成四個字:
    "園丁零號。"
    空白囚徒
    量子佛學係新生周曉夢在圖書館禁書區,發現一本無名的皮質筆記本。
    翻開第一頁,暗物質草莓汁突然活化,在紙麵拚出:
    "找到銅鈴裏的種子。"
    她鬼使神差地摸向學院銅鈴,鈴舌竟自動脫落——內部是空心的,藏著一顆幹癟的草莓籽,以及微型青銅臍帶。
    "這是……"
    臍帶突然刺入她手腕,七百二十段陌生記憶灌入腦海:
    林驚鵲在雨夜埋種
    江刀刀斬斷時空
    謝同舟湮滅前最後的微笑
    最恐怖的是一段未來畫麵——自己正站在甜園中央,腳下踩著所有時間線的"周曉夢"。
    筆記本突然自燃,灰燼裏浮現一行新字:
    "你即零號。"
    :甜園真相
    暴雨中的非遺學院天台,周曉夢渾身發抖地攤開掌心——
    暗物質草莓籽已經發芽,根係穿透她的血管,在皮膚下編織成《華嚴經》文字。更可怕的是,她摸到自己後頸正凸起……纏花胎記。
    "終於醒了?"
    身後傳來謝同舟的聲音。周曉夢猛地回頭,卻見這位"已消失的教授"正以量子殘影形態懸浮空中,胸口插著那柄鈴舌唐刀。
    "甜園從來不需要園丁。"殘影輕笑,"它需要的是……永遠以為自己在反抗的囚徒。"
    天台邊緣突然升起三百六十五座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是不同年齡的周曉夢。最近的艙體標簽寫著:
    【周曉夢α001號,培育進度:100——園丁零號】
    終極草莓
    "吃下它。"謝同舟的殘影遞來一顆暗物質草莓,"你會成為……"
    "真正的自由者?"周曉夢冷笑,"這台詞太老套了。"
    她突然將草莓捏碎,汁液在暴雨中凝成青銅鑰匙,直插自己心口!
    "我選……銷毀培養皿。"
    鑰匙扭轉的刹那,所有培養艙同步爆裂。非遺學院開始坍縮成原始數據流,而謝同舟的殘影終於露出震驚之色:
    "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你忘了。"周曉夢的胎記發出紅光,"這是第七百二十一次輪回——而上一次,我才是謝同舟。"
    歸零時刻
    當最後座培養艙瓦解時,銅鈴在虛空中炸成量子塵埃。
    周曉夢站在數據洪流裏,看著所有時間線的"自己"排隊走來——護士、士兵、教師、罪犯……她們將暗物質草莓籽埋入彼此心髒,組成莫比烏斯環狀的終極方程。
    方程解開的瞬間,她聽到了銅鈴最初的鑄造聲——
    公元386年,北魏工匠將叛佛者的骨灰混入青銅,鑄成鎮壓時空的鈴。
    鈴舌用的是一柄斷劍,劍身刻著:"一切有為法"。
    晨光穿透暴雨時,周曉夢發現自己坐在普通大學課堂上。
    教授正在講《佛教考古學》,而課桌抽屜裏,靜靜躺著一顆普通草莓。
    十年後的非遺學院改建工地,工人挖出一座微型北魏佛龕。
    龕內沒有文物,隻有一株枯萎的草莓苗,根係纏繞著青銅鈴舌。
    當夜值班記錄寫著:
    "0000分,監控拍到空無一人的走廊有銅鈴回響。"
    "鈴舌上懸著露水,嚐起來……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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