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離宮前夜暗流湧,醫心一片護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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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風卷著枯葉,拍打在偏殿的窗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距離出發去樓蘭還有三日,阿依慕正坐在燈下,將整理好的醫書和勘探圖一一裝箱。桌上堆著雙邦醫館送來的草藥包,有金銀花、青翹草,還有陳鬆特意配的“防風解毒散”,用防潮的油紙仔細包著,上麵貼著標簽,寫著用法用量。
    “公主,這‘探水羅盤’要不要用棉花裹起來?”阿依莎捧著銅製羅盤,小心翼翼地問,“路上顛簸,別磕壞了刻度。”
    阿依慕抬頭,接過羅盤仔細看了看:“用雲羅的軟綢布包吧,既防震又防潮,就像陳爺爺教的,藥材要用陶甕裝,儀器要用軟布裹,凡事都得細致。”她忽然想起什麽,從箱底翻出一個小陶罐,“把這個帶上,裏麵是李院判給的‘醒神香’,遇到迷煙就點燃,比西域的草藥管用。”
    阿依莎接過陶罐,看著上麵刻著的連理藤花紋,忍不住道:“雙邦醫館的人真好,連裝香料的罐子都這麽講究。”
    “他們不是講究,是用心,”阿依慕將一本《雙邦醫典》放進箱角,“陳爺爺說,行醫就像釀酒,得用真心當引子,才能釀出治病救人的好酒。”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阿依莎開門一看,竟是蘇婉清宮裏的晚晴,手裏捧著一個錦盒。
    “晚晴姐姐?這麽晚了有事嗎?”阿依莎側身讓她進來。
    晚晴將錦盒放在桌上,笑著對阿依慕道:“公主,這是我家娘娘讓奴婢送來的,說是路上或許用得上。”
    阿依慕打開錦盒,裏麵是一套銀針和幾個小巧的藥瓶,瓶身上貼著標簽:“止痛針”“止血粉”“解蛇毒膏”。最底下還有一張紙條,是蘇婉清娟秀的字跡:“西域多毒蟲,此套針藥可應急。遇險境時,可尋當地驛站的暗衛相助,暗號在針盒夾層。”
    阿依慕心中一暖,指尖撫過冰涼的銀針:“替我謝過蘇賢妃娘娘,這份心意,阿依慕記下了。”
    晚晴笑著點頭:“娘娘說,公主此行不僅是為樓蘭尋水,更是為兩國結好,萬事小心。”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汀蘭軒那邊雖然禁足了,但碧月還在外麵活動,聽說……買通了幾個隨行的驛卒,您路上飲食務必當心。”
    阿依慕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即點頭:“多謝晚晴姐姐提醒,我會注意的。”
    送走晚晴,阿依莎忍不住道:“淑妃都被禁足了,還不安分?真是太可惡了!”
    “她不是不安分,是不甘心,”阿依慕將錦盒放進箱子,“李德全說過,後宮的爭鬥,從來不是禁足就能結束的。不過沒關係,咱們有醫書當盾牌,有藥粉當武器,不怕她。”她拿起那包“防風解毒散”,“陳爺爺說這藥能解百毒,路上的食物,咱們先用藥粉試毒,安全了再吃。”
    夜色漸深,偏殿的燈卻亮到很晚。阿依慕對著地圖,在可能有暗河的位置用紅筆做標記,旁邊批注著中原的勘探方法:“黑風口處,用探水羅盤測流向,再以洛陽鏟取土樣,見濕潤黏土則有戲。”阿依莎則在一旁縫補行囊,將雲羅的麻布和瑞國的棉布拚在一起,又結實又耐磨。
    “公主,您說咱們能找到水嗎?”阿依莎一邊縫補一邊問,聲音裏帶著幾分忐忑,“要是找不到,族人該多失望啊。”
    阿依慕放下筆,走到窗邊,望著天邊的天狼星:“會找到的。陛下派來的水工都是老手,周博士的地圖又標注得仔細,再加上咱們的醫書和藥粉,就算遇到困難,也一定能解決。”她回頭對阿依莎笑了笑,“就像陳爺爺種連理藤,哪怕失敗三次,第四次也能讓它開花結果。”
    次日清晨,阿依慕去禦書房向林羽辭行。禦書房內,林羽正看著西域的奏折,見她進來,放下朱筆:“都準備好了?”
    “回陛下,都準備好了,”阿依慕屈膝行禮,“藥材、儀器、醫書都已裝箱,水工也說隨時可以出發。”
    林羽點頭,從案上拿起一枚玉佩,上麵刻著龍紋:“這是朕的私印玉佩,路上若遇關卡刁難,出示此佩即可。樓蘭的反對勢力若敢阻攔,直接調動當地駐軍,不必請示。”
    阿依慕接過玉佩,觸手溫潤,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謝陛下信任,臣女定不辱使命。”
    “朕不是信你能尋到水,是信你能護住自己,”林羽看著她,目光深邃,“記住,尋水重要,你的安全更重要。若事不可為,立刻返回,朕再另做安排。”他頓了頓,補充道,“隨行的驛卒中,有三個是朕的暗衛,你隻需說‘天狼星亮了’,他們便會現身。”
    阿依慕心中一震,原來陛下早已安排妥當。她握緊玉佩,鄭重道:“臣女明白,定會兼顧大事與自身。”
    從禦書房出來,阿依慕沒有直接回偏殿,而是繞去了雙邦醫館。陳鬆和李修遠正在藥圃裏采收最後一批連理藤花,見她來,笑著迎上去。
    “公主是來取‘應急藥包’的吧?”李修遠指著石桌上的一個布包,“裏麵有‘行軍散’‘止血膏’,還有專治沙漠中暑的‘清涼飲’,用法都寫在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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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鬆則遞給她一個陶甕:“這裏麵是‘合璧解毒丹’,用金銀花和焰靈根煉製的,比單純的解毒散效力強,遇到棘手的毒物,服一粒能頂半個時辰。”他拍了拍阿依慕的肩膀,“到了樓蘭,若有疫病,就用‘金銀青翹飲’配當地的草藥,記得劑量要按人頭調整,孩子減半,老人加兩成。”
    阿依慕認真記下,忽然想起一事:“陳爺爺,樓蘭的牧民常得一種‘風蝕病’,皮膚幹裂出血,用什麽藥合適?”
    “用雲羅的紫草油配瑞國的蜂蜜,熬成膏劑塗抹,”李修遠立刻回答,“再讓他們多喝金銀花煮的水,內調外養,一個月就能見效。我已經把方子寫在紙上,放在藥包裏了。”
    阿依慕深深鞠躬:“多謝兩位爺爺,這份恩情,阿依慕和樓蘭百姓都記在心裏。”
    “謝什麽,”陳鬆擺擺手,“醫者本就該走遍天下,你把中原醫術帶去樓蘭,把樓蘭的草藥帶回中原,這才是真正的‘雙邦合璧’。”
    回到偏殿時,阿依莎正和一個老驛卒核對行程。老驛卒姓趙,是個麵善的瑞國人,手裏拿著路線圖:“公主放心,這條路老趙走了十年,哪裏有水源,哪裏能歇腳,都門兒清。就是……黑風口那段路不好走,風沙大,得早起趕路。”
    阿依慕點頭:“辛苦趙驛卒了,路上的飲食我們自己準備,就不勞煩驛館了。”她特意看了看趙驛卒身後的兩個年輕驛卒,一個眼神閃爍,一個總是低著頭,心裏暗暗記下。
    待驛卒走後,阿依莎小聲道:“公主,那兩個年輕驛卒看著就不像好人,要不要告訴趙驛卒?”
    “不必,”阿依慕走到箱邊,將那包“防風解毒散”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咱們心裏有數就行。晚晴姐姐說有暗衛跟著,他們不敢明著動手,多半是想在飲食裏做手腳。”她從藥包裏取出一小包銀針,“以後每樣食物都先用銀針試毒,再用‘防風解毒散’驗一遍,雙保險才穩妥。”
    離宮前夜,偏殿格外安靜。阿依慕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腦子裏一遍遍過著行程、藥材用法、應急方案,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極輕的窸窣聲驚醒。借著月光,看到窗紙上映出一個人影,正試圖從窗縫往裏吹東西。阿依慕心中一緊,悄悄摸出枕邊的“醒神香”,點燃後放在窗邊。
    外麵的人影似乎察覺到什麽,停頓了一下,隨即腳步聲匆匆遠去。阿依慕握緊手中的銀針,直到確認人已走遠,才鬆了口氣。她走到窗邊,看到地上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用指尖沾了一點,放在鼻尖輕嗅——是“迷魂散”,比之前的“睡不醒”藥性更強。
    “果然來了,”阿依慕冷笑一聲,將粉末收進小瓷瓶,“正好給我的‘毒物圖鑒’添個新樣本。”
    天剛亮,阿依慕就讓人去請李德全。李德全趕來時,看到那瓶迷魂散,臉色沉了下來:“敢在宮裏動手,真是膽大包天!老奴這就去查,定要把人揪出來!”
    “不必了,”阿依慕攔住他,“查出來又如何?淑妃還在禁足,總會有其他人想趁機作祟。不如就當不知道,路上見機行事,正好看看陛下說的暗衛靠不靠譜。”她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醒神香”,“有這個,再加上陳爺爺的解毒丹,我不怕。”
    李德全看著她眼中的鎮定,忽然覺得眼前的西域公主,早已不是初入宮時那個懵懂的少女。他歎了口氣:“公主既已有打算,老奴便不多言。隻是這箱醫書,老奴讓人換了個鐵箱裝,外麵再裹上厚氈布,路上顛簸也不怕損壞。”
    阿依慕心中一暖:“多謝李公公。”
    出發的時辰到了,馬車早已停在宮門外,水工和驛卒都已就位。阿依慕最後檢查了一遍行囊,將那枚龍紋玉佩貼身戴好,又把《雙邦醫典》放進隨身的包袱裏。
    “走吧,阿依莎,”她深吸一口氣,“去看看樓蘭的土地,能不能長出連理藤。”
    阿依莎用力點頭,跟著她走出偏殿。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馬車緩緩駛出宮門,阿依慕掀開窗簾,最後望了一眼巍峨的宮殿——這裏有算計,有爭鬥,卻也有林羽的信任,有蘇婉清的提點,有雙邦醫館的溫暖。
    “會回來的,”她在心裏默念,“帶著水源的消息,帶著樓蘭的草藥,也帶著……更堅韌的自己。”
    馬車上,阿依慕打開李修遠給的“應急藥包”,裏麵除了藥粉,還有一張小紙條,是陳鬆的字跡:“醫心即仁心,仁心能破萬難。前路雖遠,自有光隨。”
    她將紙條小心收好,指尖撫過醫書的封麵。車窗外,瑞國的都城漸漸遠去,西域的風沙在前方等待。屬於林羽與三千嬪妃的故事,暫時告別了深宮的權謀,隨著這輛載著醫書與希望的馬車,駛向了更廣闊的天地。阿依慕知道,這一路不會平坦,但她手中的醫書是盾,心中的仁心是矛,定能在風沙中劈開一條路,為樓蘭的百姓,也為自己,尋到那片渴望已久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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