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看了一眼林嶽，又看了看身邊依舊有些不自在的百花仙子。
    終究還是沒忍住，再次開口問道：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你和林宗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百花仙子一聽，臉又白了，連忙抓住蘇寒的手，急道：
    “蘇寒！我跟他真的沒什麽的！就是……就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總不能說林嶽追了自己幾百年吧？
    這話聽著，怎麽都像是有什麽牽扯不清的關係。
    “唉……”
    林嶽躺在床上，看著百花仙子這副急於解釋的樣子，心裏又是一陣酸楚。
    他歎了口氣，主動開口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他的目光飄向遠方，像是陷入了回憶：
    “八百年前，那是我和靈……和百花仙子第一次相見。”
    “地點是在飄渺仙宗，我當時是代表天火神宗去和飄渺仙子商議兩宗合作的要事。”
    “巧的是，那年正好是飄渺仙宗招收新弟子的時候。”
    “而百花仙子，就是那一屆的弟子之一。”
    “她當時的表現，簡直就是驚才絕豔。”
    “無論是修為天賦還是對道的理解，都是那一屆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且她尤其喜愛煉丹之道，天賦也極高。”
    “當場就被百草峰的峰主看中，收為了親傳弟子。”
    “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注意到了她。”
    林嶽的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像是想起了當年那個耀眼的少女：
    “也是在那時候，我一時興起，在她麵前露了一手我的星辰幻海炎。”
    “你是沒看到她當時的表情，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好奇和崇拜。”
    “那模樣，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說到這裏，他似乎感受到了百花仙子投來的、帶著點“殺氣”的目光。
    這家夥，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林嶽無奈的搖了搖頭，訕訕的停了一下。
    百花仙子瞪了林嶽一眼——誰崇拜你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咳咳……”林嶽幹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自那以後，我心裏就一直惦記著這回事，也開始嚐試學習煉丹。”
    “可惜啊，我在煉丹方麵的天賦實在是太差了。”
    “到現在，也隻能勉勉強強煉製出七品丹藥。”
    “還是靠著星辰幻海炎的威力強行提升的品質。”
    “從那以後，我就天天盼著能再見到她。”
    “所以，之後中州舉辦的每一次丹會，我都會想方設法地前去參加。”
    “一來是為了交流煉丹術，二來，也是希望能在丹會上再遇到她。”
    “一來二去的，我們之間也就漸漸熟絡起來了。”
    他看了一眼百花仙子，眼神裏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直到六百年前，我覺得自己的心意實在是藏不住了，就鼓起勇氣向她告白了。”
    “結果嘛……顯而易見，她拒絕了。”
    “後來，到了兩百年前，我又不死心，再一次向她告白，結果還是一樣，她依舊沒有答應。”
    “自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說完這些，林嶽深深地看了百花仙子一眼。
    那眼神裏的深情，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百花仙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把頭轉向蘇寒。
    眼神裏滿是“你看你看，我說了我們沒什麽吧”的急切，生怕蘇寒多想。
    蘇寒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
    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示意她安心。
    林嶽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胸口又是一陣悶痛。
    差點又噴出一口血來——這簡直是公開處刑啊！
    他默默地別過臉，不想再看，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
    房間裏的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房間裏的氣氛正僵持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炎震拿著一個古樸的盒子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宗主，東西都帶來了！”
    他將盒子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打開盒蓋，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三樣東西：
    一朵通體雪白、花瓣層層疊疊，散發著淡淡寒氣的雪蓮，正是聖心雪蓮。
    一小堆閃爍著星辰般光澤的砂礫，似乎蘊含著無盡星空的力量，那是天幻星辰砂。
    還有一個玉瓶，裏麵裝著暗紅色的液體。
    隱隱能感覺到一股霸道而神聖的氣息，不用問也知道是神炎狂獅的精血。
    百花仙子的目光落在這三樣藥材上，神色立刻變得專注起來，她站起身說道：
    “我現在就去煉丹房煉製，爭取盡快成丹。”
    說這話時，她下意識地想快點離開這個讓她有些不自在的地方。
    腳步已經朝著門口挪了挪。
    蘇寒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笑著說道：
    “仙子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在旁邊給你護法。”
    百花仙子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好。”
    兩人相攜著走出房間，房門關上的那一刻。
    林嶽再也忍不住，眼角滑下兩行淚水。
    他活了這麽久，什麽風浪沒見過。
    可在感情上，終究還是過不了這一關。
    800年的追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那種失落和不甘，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炎震見狀，連忙上前安慰：
    “宗主，您別太傷心了！”
    “百花仙子她……她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您也該放下了。”
    “再說，您身邊還有那麽多夫人等著您呢。”
    林嶽抹了把臉，苦笑道：“放下？談何容易啊……”
    他頓了頓，像是自嘲一般。
    “說起來，我也不是什麽專情的人。”
    “妻妾成群是真的，可心裏最深的那個位置，始終是給她留著的。”
    “唉，說到底，我也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偏偏在她這兒栽了跟頭。”
    炎震聽著這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心裏何嚐沒有感慨？
    想當年，他也是宗門裏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
    俊朗不凡，修為高深，不知道讓多少女修傾心。
    那時候他還秉持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原則。
    從不為誰停留，不然現在也該是妻妾成群、子孫滿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