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就算今天要死在這裏，也要為弟子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高空之上，藍色的水靈力與幽藍色的虛幻魔影撞在一起。
    卻連一絲火星都沒濺起來。
    “碧水滔天掌！”
    沈淵凝聚全身靈力打出一掌。
    卻是像拍在棉花上似的，直接從幻冥的身體裏穿了過去，連他的衣擺都沒吹動。
    幻冥懸浮在半空中，雙手抱胸。
    看著沈淵額角滲出的汗珠，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沈閣主，這就是你們曉夢閣的看家本事？”
    “軟綿綿的跟撓癢癢似的，本座都替你幹著急。”
    沈淵握著拳頭，他知道自己的力量麵對幻冥這種沒有實體的對手。
    所有的能力都成了笑話，他也沒有幾種直接攻擊靈魂的武技。
    就算有，也不一定管用，畢竟這貨可是專門修煉靈魂力量的。
    “別白費力氣了。”幻冥慢悠悠地繞著沈淵轉了一圈，聲音裏滿是嘲諷。
    “你們這些修士，總覺得靈力強就天下無敵。”
    “可在本座麵前，所謂的大乘期巔峰，不過是個會蹦躂的靶子。”
    他話音剛落，突然抬手對著沈淵虛點了一下。
    沈淵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
    原本的萬米高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曉夢閣的議事堂。
    大長老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弟子們的屍體堆了一地。
    迷夢穀的迷霧都被染成了紅色。
    “怎麽樣，沈閣主？”幻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冰冷的惡意。
    “這就是你拚死守護的宗門，很快就會變成這樣。”
    “你要是現在跪下求饒，本座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放屁！你這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沈淵猛的回過神，眼裏滿是血絲。
    他知道這是幻冥的幻術，可剛才那一幕太真實了，真實到他的心髒都在抽痛。
    “呼……”他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的水靈力在識海周圍築起一層屏障。
    水屬性雖不擅長抗魂，卻能靠靈力緩衝靈魂衝擊。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用來抵禦幻術的辦法。
    “哦？還能撐住？”幻冥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看來你這老東西，比本座想的要耐揍點。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神突然變得陰鷙。
    “你剛才說本座什麽來著？不男不女？死人妖？”
    沈淵微微皺眉，他知道自己戳中了幻冥的痛處。
    可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他挺直脊背，冷笑道：“嗬嗬！怎麽？我說錯了？”
    “你看看你這副模樣，穿得花裏胡哨，說話陰陽怪氣，不是死人妖是什麽？”
    “也就你們幻魔族，能養出你這麽個不倫不類的玩意兒！”
    “找死！”幻冥的聲音瞬間變尖，周身的幽藍色霧氣劇烈翻滾起來。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提他的模樣，當年他為了修煉幻魔秘法，強行改變靈魂形態。
    最終才變成現在這副非男非女的樣子，這是他心裏最深的刺，誰碰誰死！
    沒等沈淵反應過來，幻冥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沈淵隻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噗……”像是被重錘砸中似的，眼前一黑，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靈魂攻擊！”沈淵心裏警鈴大作。
    他剛才光顧著防備幻術，忘了幻魔族最擅長的就是直接攻擊靈魂。
    他連忙調動水靈力往識海湧去，可已經晚了。
    幻冥的靈魂力量像無數根細針，紮進他的識海裏，疼得他渾身發抖。
    “怎麽樣？這滋味不好受吧？”幻冥的身影在沈淵身後顯現，語氣裏滿是殘忍。
    “本座再問你一次，降不降？”
    沈淵咬著牙，擦了擦嘴角的血，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過幻冥，望向下方的迷夢穀。
    穀裏的迷霧中，曉夢閣的弟子們還在跟魔族廝殺。
    有的弟子被魔兵砍中，卻還咬著牙爬起來繼續打。
    有的弟子靈力耗盡，就用劍鞘砸、用拳頭揍。
    哪怕死，也死在守護宗門的戰場上。
    “我不能倒。”沈淵在心裏默念。
    “我是曉夢閣的閣主，要是連我都認輸了，這些孩子怎麽辦？迷夢穀怎麽辦？”
    他猛的轉身，雙手快速結印，體內的水靈力瘋狂湧動。
    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水牆，水牆上還凝結著密密麻麻的冰刺。
    這是他為數不多針對靈魂的武技——“碧水冰獄！”
    雖然知道大概率傷不到幻冥，可他必須撐下去，撐到有轉機的那一刻。
    幻冥看著那道水牆，眼裏滿是不屑：
    “都到這份上了，還想掙紮？”
    “沈閣主，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你撐得久一點，就會有人來救你？”
    “別做夢了，中州的那幾個宗門早就自身難保，誰會來管你們曉夢閣的死活？”
    他說著，身影再次變得虛幻，直接穿過水牆。
    那微末的靈魂攻擊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他抬手就朝著沈淵的胸口抓去。
    沈淵躲閃不及，被他抓了個正著。
    雖然沒碰到實體，可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胸口往體內鑽。
    像是要把他的靈魂都凍住。
    “噗——”沈淵又噴出一口血，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墜。
    他連忙調動最後一絲靈力穩住身形，可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
    耳邊全是嗡嗡的響聲，連幻冥的嘲諷都聽得不真切了。
    “沈閣主，該結束了。”幻冥懸浮在他麵前，語氣冰冷。
    “本座玩夠了，現在就送你和你的曉夢閣，一起下地獄！”
    他抬手凝聚出一道幽藍色的靈魂刃，就要朝著沈淵的識海刺去。
    沈淵閉上眼睛，心裏滿是絕望，他已經盡力了，可還是沒能護住宗門。
    “哢……”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空間破碎的聲音響起。
    “轟……”
    緊接著，一道淡紫色的火焰劃破天際。
    帶著灼熱的溫度和空間扭曲的波動，直奔幻冥而來！
    “哢哢哢……！”
    刺耳的碎裂聲在曉夢閣上空炸開。
    原本穩固的空間如同被摔碎的琉璃，裂紋密密麻麻的蔓延開
    連帶著周遭的時空都陷入詭異的停滯。
    更詭異的是，那些破碎的空間縫隙剛要自主修複。
    竟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蠕動的速度慢得幾乎肉眼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