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他心裏也難免有些打鼓，畢竟這幻境的名聲實在太響了。
    韓長老見沒人主動放棄，便點了點頭：
    “既然沒人放棄，那就跟我來吧！”
    說完，他轉身朝著試煉場後方走去，蘇寒和雲夢瑤也跟了上去。
    走之前，蘇寒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紅色身影。
    見她也怯生生的跟在隊伍末尾，才放心的轉過頭。
    雲夢瑤注意到他的動作，忍不住嘟囔道：
    “還看呢，再看人家小姑娘都要被你嚇跑了。”
    “嗬嗬！”蘇寒笑了笑，沒解釋什麽。
    他現在滿心都是那個小姑娘身上的天火，還有她神秘的身份。
    眾人跟隨著韓長老，朝著幻境道心的考核區域走去。
    ……
    飄渺仙宗招新的第二考核地，選在雲霧繚繞的幻境峰頂。
    峰頂平台開闊，青石地麵刻滿古老符文。
    中央矗立著一塊丈許高的水晶碑，碑身流轉著淡淡的熒光，正是幻境道心的核心樞紐。
    韓長老立於水晶碑前，花白的胡須隨風飄動，神色嚴肅得不含一絲笑意。
    他目光掃過下方整齊列隊的五千餘名修士，聲音洪亮如鍾，穿透了峰頂的風聲：
    “諸位皆是各域嶄露頭角的天才，但幻境道心試煉，無關修為高低，隻看道心堅否！”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凝重。
    “再強調一遍，此境會引動爾等內心最深的恐懼、執念與遺憾。”
    “稍有不慎便會心神俱裂，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淪為瘋癲，甚至身死道消！”
    “老夫再問一遍，此刻退出，還來得及！”
    話音落下，峰頂陷入短暫的寂靜，唯有山風呼嘯而過。
    他們皆是從無數同輩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在考核開始前退縮。
    人群前方的段驚鴻，身著月白長衫，身姿挺拔如鬆。
    他天生極品風靈根，自幼便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
    一路順風順水，從未遇過真正的挫折。
    此刻聽聞韓長老的警示，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心中暗道：
    “道心堅定？放眼全場，誰能及我？不過是些危言聳聽的場麵話罷了。”
    他身旁的幾位修士也紛紛低聲議論，言語間盡是自信。
    蘇寒與雲夢瑤並肩立於峰頂邊緣的觀景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人群。
    蘇寒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
    她頭發有些土紅，應該也是沾上了泥土。
    身上的布衣打滿了補丁，卻難掩那雙清澈而警惕的眼睛。
    蘇寒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她瘦弱的身軀裏，潛藏著一股不弱於破虛燼滅炎的天火之力。
    且被某種高深的秘術完美壓製，若非他對天火的感知異於常人，根本無從察覺。
    “這小家夥，倒是藏得深。”蘇寒心中暗自思忖。
    “天火火種與生俱來，卻被壓製得如此徹底，她的身世定然不簡單。”
    雲夢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的說道：
    “蘇寒哥哥，就算她擁有天火，你也不至於一直盯著人家吧？很變態的！”
    “你不懂。”蘇寒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她體內藏著的東西，可比那什麽天財地寶稀罕多了。”
    正說著，韓長老見無人退縮，滿意地點了點頭，朗聲道：
    “既然無人退出，那便——幻境道心，現在開始！”
    話音剛落，他抬手對著中央的水晶碑打出一道靈力。
    水晶碑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無數細碎的光點從碑身溢出。
    如同漫天星辰，緩緩飄向下方的每一位修士。
    光點落在修士們的眉心，隨即融入體內。
    眾修士依言盤膝而坐，閉上雙眼，神情漸漸變得肅穆。
    他們上空的光點不斷匯聚、凝聚，最終形成了一個個半透明的晶體罩，將每個人都籠罩其中，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幹擾。
    幻境，正式開啟。
    觀景台上，韓長老緩步走來，對著蘇寒拱手行禮：
    “蘇寒大人，一切準備就緒，幻境已正常啟動。”
    蘇寒頷首，目光掃過那些晶瑩的晶體罩，隨口問道：
    “韓長老，這次參與試煉的一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足足五千三百二十七人。”韓長老感慨道。
    “老夫也在這飄渺仙宗修煉了近千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天才齊聚。”
    “以往飄渺仙宗招新，皆是從各域大比中挑選頂尖天驕，每次也不過數百人罷了。”
    “五千多人……”蘇寒微微挑眉，又問。
    “那依長老之見，這一關大概能淘汰多少人？”
    韓長老撚了撚胡須，沉吟片刻道：
    “此次為了廣納賢才，上麵已經特意調低了三成難度，但即便如此，估計也得淘汰一半左右。”
    “一半？”蘇寒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這測試竟如此嚴苛？一上來就砍一半？”
    “這還是保守估計。”韓長老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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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心一途，最是難以捉摸。”
    “越是天才，往往執念越深，一旦陷入幻境，反而更難掙脫。”
    “啊……”他的話音剛落，下方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叫：“不要！滾開！”
    蘇寒與韓長老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晶體罩內的修士猛的睜開雙眼。
    他眼神渙散，滿臉的恐懼，手腳並用地在晶體罩內胡亂衝撞，如同瘋了一般。
    “不好，是心神失守了！”
    韓長老臉色一變，立刻對著身旁的執法弟子吩咐道。
    “快，將他帶出去，用清心丹穩住他的心神，再送下山去！”
    “是……”兩名執法弟子應聲上前，手中捏著法訣。
    一道柔和的靈力打在那修士的晶體罩上，晶體罩瞬間消散。
    兩人趁機將那瘋狂掙紮的修士製住，快速帶離了峰頂。
    蘇寒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的說道：
    “不是吧？這才剛過去不到一分鍾吧？就有人撐不住了？”
    韓長老轉頭看向他，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蘇寒大人，您當年加入飄渺仙宗時，應該也經曆過幻境道心試煉吧？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見。”
    “呃……這……”蘇寒聞言，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
    他哪裏經曆過什麽試煉？
    當年他是以雲清寒書童的身份“走後門”進的宗門，那些常規考核壓根就沒參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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