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見她這副模樣，心裏更不是滋味，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嗯，洗幹淨了換身舒服的衣服，好好睡一覺。”
    說罷，蘇寒不再多言，周身淡紫色的火焰微微一閃。
    便帶著鳳曦月瞬移般朝著後山深處而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一片氤氳著熱氣的溫泉便出現在眼前。
    這處溫泉隱在茂密的林木之間，泉水清澈見底，泛著淡淡的白霧。
    周圍草木蔥鬱，靈氣比剛才療傷的地方還要濃鬱幾分。
    月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偶爾有幾聲蟲鳴傳來，更顯靜謐。
    “這裏的泉水是靈泉，不僅能洗去汙垢，還能滋養經脈，對你的傷勢恢複有好處。”
    蘇寒將鳳曦月輕輕放下，指了指溫泉，刻意放緩了語氣。
    “你……自己應該會洗吧？”
    鳳曦月怯生生地看了看那冒著熱氣的泉水，又看了看蘇寒，小手緊緊攥著衣角，輕輕點了點頭。
    她雖然年紀小，但基本的自理能力還是有的，隻是……眼前的師尊……
    讓她當著麵洗澡，實在太過羞赧。
    蘇寒見她點頭，便準備轉身在不遠處的樹下等候。
    可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身後的小丫頭壓根沒動，依舊站在原地。
    小腦袋埋得低低的，臉頰不知道什麽時候紅了起來，連耳根都透著粉色。
    蘇寒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身：
    “怎麽了？不敢洗？還是哪裏不舒服？”
    他心裏暗自琢磨，難道是這孩子怕水？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鳳曦月那細細的聲音傳來：
    “師、師尊……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回避？”蘇寒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在寂靜的山林裏回蕩：
    “哈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挺害羞。”
    他這一笑，鳳曦月的臉頰更紅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腦袋埋進胸口。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當著師尊的麵洗澡什麽的，實在是太羞人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鳳曦月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還有幾分不服氣。
    “月兒才不是小丫頭呢！”
    “哦？不是小丫頭？”蘇寒笑著挑眉，故意逗她，心裏卻覺得這孩子愈發可愛。
    “那你是什麽？大姑娘？”
    “我……我今年已經十二歲了！”鳳曦月猛的抬起頭，鼓著小臉。
    像是在宣告什麽重要的事情，大眼睛裏滿是認真，生怕蘇寒不信。
    “哈哈哈……等等！十二歲？”蘇寒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後變成了滿滿的驚訝。
    他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抓住鳳曦月的小手。
    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探向她的骨齡。
    作為大乘期修士，探查骨齡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片刻後，蘇寒臉上的驚訝更濃了。
    沒錯，骨齡顯示，眼前這個看起來瘦骨嶙峋、頂多像六七歲孩子的小姑娘，確實已經十二歲了！
    “這怎麽可能？”蘇寒忍不住喃喃自語，眼神裏滿是疑惑。
    他仔細打量著鳳曦月，身高才到自己的腰際，胳膊腿細得像蘆柴棒。
    小臉尖尖的，除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營養不良的孱弱感，怎麽看都和“十二歲”這個年紀搭不上邊。
    十二歲的孩子不該是這副模樣啊。
    聯想到她的遭遇，蘇寒心裏頓時了然。
    肯定是長期顛沛流離、食不果腹導致的。
    也就是俗稱營養不良。
    鳳曦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手輕輕抽了抽，卻沒抽回來，隻能小聲說道：
    “是、是真的……月兒確實十二歲了。”
    蘇寒收回目光，心裏對這小徒弟的憐惜又多了幾分。
    他鬆開她的手，語氣柔和了許多：
    “好，是師尊錯了，不該說你是小丫頭。”
    他頓了頓，刻意強調道。
    “你放心洗吧，我去那邊的樹下等著，絕不偷看。”
    “真的？師尊可不能騙人！”鳳曦月抬起頭，像是在確認什麽重要的約定。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男女有別。
    隻是之前實在太過害怕，才敢鼓起勇氣提出要求。
    蘇寒被她這副嚴肅的小模樣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蘇寒還不至於偷看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洗澡。”
    “再說了，我是你師尊，豈會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
    說完，他便轉身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坐下
    背對著溫泉的方向，閉上眼睛，看似在打坐，實則留意著身後的動靜。
    他心裏清楚，這孩子剛經曆家破人亡，又獨自逃亡這麽久。
    肯定極度缺乏安全感，自己得守在這裏，讓她安心。
    鳳曦月見他真的轉過身去，這才放下心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溫泉邊，先是伸出小腳丫試探了一下水溫。
    泉水溫熱，剛好合適，讓她忍不住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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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她快速脫下身上破舊的衣衫，輕輕滑入溫泉中。
    溫熱的泉水包裹住身體，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和汙垢。
    讓她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靈泉的滋養之力緩緩滲入經脈，原本有些滯澀的靈力也變得順暢了些。
    連神魂處的隱痛都減輕了不少。
    “呼……”鳳曦月泡在溫泉裏，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
    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泡過這麽舒服的澡。
    隻是，這份愜意沒持續多久，她就忍不住朝著蘇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蘇寒的身影端坐樹下，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
    不知怎的，鳳曦月心裏突然湧起一絲不安，生怕自己一眨眼，師尊就不見了。
    就像以前那些短暫幫助過她的人一樣，終究會離她而去。
    她太害怕這種失去的感覺了。
    “師尊？”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聲音不大。
    “嗯，我在。”蘇寒的聲音很快傳來，溫和而沉穩，讓鳳曦月那顆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過了幾分鍾，鳳曦月又忍不住喊了一聲：“師尊？”
    “還在！”蘇寒依舊耐心回應，沒有絲毫不耐煩。
    又過了一會兒，“師尊……”
    “沒走！”
    ……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鳳曦月每隔幾分鍾就會喊一聲“師尊”。
    每次蘇寒都耐心回應，而她每次也沒什麽要緊事，隻是想確認師尊還在。
    蘇寒心裏何嚐不明白她的心思。
    這孩子經曆了那麽多苦難，心裏肯定充滿了不安全感，害怕被拋棄。
    他雖然不擅長細膩的情感安撫，但也知道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耐心回應。
    讓她感受到被重視、被在乎。
    所以每次回應，他的語氣都愈發柔和，帶著安撫的意味。
    直到鳳曦月洗完澡，穿上蘇寒從儲物戒指裏找出來的一件淡藍色衣裙。
    那是他之前的之前幫雲夢瑤準備的，隻是稍微有些大。
    穿在鳳曦月身上顯得鬆鬆垮垮，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這件衣服你先將就穿一下，明天我再給你找件合身的。”
    蘇寒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儲物戒指裏大多是丹藥、兵器和功法，女性衣物本就不多。
    這件還是特意為身邊的女友準備的，沒想到先給小徒弟用上了。
    鳳曦月低頭看了看身上幹淨柔軟的衣裙。
    又摸了摸衣角，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
    “不礙事的，師尊，這件衣服很好看，月兒很喜歡。”
    對她來說，能有一件幹淨的衣服穿，就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哪裏還會在意合不合身。
    蘇寒點點頭，不再多說，彎腰抱起她：
    “走，帶你去個地方，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了。”
    鳳曦月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屬於男人的堅實臂膀和溫暖氣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家……這個詞，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蘇寒帶著鳳曦月來到了神女峰山腳的一處小別墅前。
    鳳曦月被蘇寒放下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房子，小嘴微微張開，滿是驚訝：
    “師尊，這、這是什麽房子啊？月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子……”
    她見過宗門裏的大殿，也見過山林裏的木屋 。
    卻從未見過如此別具一格的建築，幹淨、明亮，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蘇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當然沒見過，這是我特意建造的。進來吧。”
    說著，他推開房門，帶著鳳曦月走了進去。
    屋內的布置同樣簡約而溫馨，客廳裏擺放著柔軟的沙發和茶幾。
    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角落裏還擺放著幾盆綠植，靈氣縈繞，讓人感覺格外舒服。
    這些布置都是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的，透著幾分雅致。
    鳳曦月好奇的東走走西看看，小手忍不住輕輕摸了摸沙發的扶手
    又摸了摸光滑的茶幾，最後目光落在了臥室裏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上。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身體輕輕一沉，陷入了柔軟的被褥中。
    那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
    “哇……這床好軟啊！”
    她以前睡過山洞的石板，睡過山林的草地。
    最多也就是簡陋的木板床，哪裏見過這麽柔軟舒適的床。
    蘇寒看著她這副少見多怪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了，別玩了，今天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趕緊休息吧。”
    鳳曦月聞言，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大眼睛裏帶著一絲期待和不確定：
    “師尊，月兒……月兒真的可以睡在這個床上嗎？”
    “當然可以。”蘇寒笑著點頭，“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這張床也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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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師尊萬歲！”鳳曦月瞬間歡呼起來。
    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像雨後的陽光，驅散了之前所有的陰霾和落寞。
    蘇寒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裏也跟著輕鬆了不少，說道：
    “我出去一趟，有點事情要辦，明天再教你修煉功法。”
    聽到“出去”兩個字，鳳曦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大眼睛裏很快蒙上了一層水霧，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和不安：
    “師尊要去哪裏？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月兒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師尊，有了一個“家”，實在太害怕這一切都是泡影。
    害怕這位師尊會像其他人一樣，丟下她不管。
    蘇寒看著她落寞的模樣，心裏一軟。
    走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與他麵對敵人時的狠厲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一個溫柔的長輩。
    “傻丫頭，怎麽會呢？師尊隻是去見一位長輩，辦點正事，很快就回來，絕不會丟下你的。”
    “真的？”鳳曦月抬起頭，大眼睛裏滿是期盼。
    “真的。”蘇寒鄭重的點點頭，“師尊向你保證，一定會早點回來。”
    鳳曦月這才放下心來，用力點了點頭：“那師尊一定要早點回來呀！”
    “好。”蘇寒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別墅，順手為她關上了房門。
    看著房門關上，鳳曦月又爬到床上，蜷縮在柔軟的被褥裏。
    聞著被子上淡淡的清香，嘴角再次揚起了滿足的笑容。
    從今天起，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有一位強大又溫柔的師尊會保護她。
    ……
    離開小別墅後，蘇寒徑直朝著飄渺峰而去。
    他收了鳳曦月這個徒弟，按輩分來說，鳳曦月也算是飄渺仙子的徒孫。
    而且這孩子的身份特殊，身懷天鳳血脈和涅盤鳳心火。
    天賦潛力都非同一般，理應告知飄渺仙子一聲。
    另外，關於淩雲登頂踏星梯的事情，他也想聽聽師尊的看法。
    飄渺峰是飄渺仙宗的主峰，靈氣最為濃鬱，峰頂上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蘇寒輕車熟路地來到飄渺仙子的居所前，剛靠近，就聽到一陣輕柔的水聲傳來。
    他停下腳步，目光下意識的朝著水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庭院裏，一座露天溫泉旁掛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紗簾。
    紗簾後隱約能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曲線玲瓏，凹凸有致。
    在朦朧的月光和水霧的映襯下，更顯得飄渺動人。
    蘇寒瞬間反應過來，飄渺仙子正在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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