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和六年183年) 9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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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母,少主好像是受了風寒了。”
早上起來,齊潤就開始不斷地咳嗽,喜童見他麵色蠟黃,萎靡不振,連忙叫過老婆子。
老婆子湊過來看了看,點了點頭說:“嗯,是受了風寒,想是恩公前幾日在河裏泡久了,也沒換下濕衣,早有毒氣潛伏,昨日大戰惡狗,將力使脫,被毒氣侵入體內了。”
“咳,沒事,咳…”齊潤一邊咳嗽一邊說;“喝點熱水就好了。”他體內的抗體比古人強大,感冒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再往前走些,前麵就是張莊,到了那裏再處。”
三人緊一步慢一步走著,十幾裏的路,硬是到了中午才到。這個張莊比老劉村要小一些,但人丁興旺,莊口路邊有個茶攤,齊潤折進茶攤坐下,喜童和老婆子都站在外麵候著,齊潤不住地咳嗽引得周圍人側目,很多人起身就走了。店家趕忙過來搭話:“貴人既有恙,何不別坐一處,莫誤俺生理。”
齊潤咳得說不了話,喜童過來唱聲道:“俺少主,廣宗齊氏川嶽,探親返鄉,偶感風寒,來你茶鋪尋碗熱茶湯喝。”
店主人見說是風寒,心下稍定,但看了看齊潤穿著稀奇古怪,跟著的一老一少瘦的脫相又穿的破破爛爛,有些鄙夷:“熱茶有,敢問能有得賞不?”齊潤心裏明白這是問有沒有錢了,可他有沒有這個時代的貨幣,這一老一少孑然一身,怕是渾身上下也沒有一個五銖,剛想拿出銀鐲來,喜童把之前齊潤給他的那件大褲衩放在茶桌上:“這布料子放你這押著,俺和太母進莊將皮子換了錢再來賞你,俺少主風寒走不動,坐你這裏喝杯茶湯,不可慢了俺少主。”
“唉!得!上好的熱茶湯這就給貴人奉上來。”店主伸手摸了摸那個褲衩,當即換了個腔調。
喜童立侍片刻,見店主將茶湯端上,這才說:“少主,您坐著,俺和太母去莊裏換過錢時就回來。”
齊潤說話就咳,不敢開口,擺了擺手,讓喜童和婆子去了,他在那裏飲過三碗熱茶才覺嗓子舒服些,又出了些汗,身上也覺得輕快了許多,於是跟店主家搭起話來。
“店家好茶,我這一喝過,就覺得順氣通暢了許多,這不,現在也不怎麽咳了。”
“謝貴人讚,貴人是識貨的,實不相瞞,我這茶別看鄙陋,倒有幾分藥用,常有傷風受寒的人喝過便覺好的。”店家見有人捧就順杆兒爬,很有幾分得意。
“謔,你這茶裏添了板藍根了嗎?”齊潤笑道,見店家不接茬,於是轉口問道:“店家,大樹樓桑村離這還有多遠?”“回貴人,樓桑村離這不遠了,過了前麵的高莊屯,再往西三十來裏地就是。”“唉,聽說他們村那有棵大桑樹。”“那是啊貴人,不然怎麽叫大樹樓桑村呢,它們村那棵樹,可可有五丈高,樹蔭能遮小半個村,您就往正西走,離村三四裏遠就能看到樹冠。”
齊潤跟店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漸就看日頭偏西,估摸著老少二人去了得有兩三個小時了,也不見回來,正在尋思怎麽不管啥年代女人逛起街來就是不看時間,忽然從村口走過倆人正在交談。
“那丫頭眼見是活不成了,那張爺莊客的東西也是好偷的?”“就是啊,我看那丐婆子就在那裏跪著嚎啊嚎的求情,叫人聽不得,可也沒見張爺有罷手的意思。”“還不是那丫頭一口咬定不是偷的,這張爺能抹下臉?”“可憐。”
齊潤聽得不是味,心中一陣發緊,趕忙就離開茶攤往莊裏走,店家也不攔,伸手把褲衩掖懷裏了。
齊潤快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找,漸漸就看見前方有人聚集,連忙奔了過去。分開人群一看,就見老婆子跪在一個臉上有疤的壯漢麵前不住地磕頭,一邊哭一邊喊:“求爺給說句話吧!求爺給說句話吧!”那個壯漢理都不理,就看著場子中心發樂。
齊潤也往場子中心看去,就覺三魂七魄都炸了,隻見喜童一絲不掛地被吊在樹上,蓬頭垢麵,渾身上下布滿了紅腫瘀紫和鮮紅血痕,此時正垂著頭,雙眼緊閉,從七竅裏流出血來,旁邊圍著三個壯漢,各持一根短棒還在不斷抽打,旁邊一個極魁梧的黑大漢坐在石頭上,一手拎酒壇,一手指著罵:“繼續打,看她還敢不敢說不是偷的!”
“住手!你們為什麽要打人!!”
齊潤大吼一聲就往裏麵闖,早有兩個人叉著棍子把齊潤攔住,隻見坐在石頭上那黑大漢站了起來,其人足有八尺高,膀大腰圓,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你是哪路的狗殺才!敢管你張爺爺的閑事?!”
那人往齊潤身前一站,就覺氣勢逼人,齊潤雖然也有一米八高,但在此人麵前卻像矮了幾分。
“她是我的妹妹!”齊潤絲毫不懼,仰頭直視黑大漢雙眼。
“她偷了我莊客的東西!就該挨打,你教導無法,不自思己罪!還敢來頂撞我?!”大漢怒吼道。
“她偷了什麽!”齊潤根本不信喜童會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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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了俺的幹糧。”疤麵大漢開口說道:“她偷了俺一個饃。”
“一個饃?!”齊潤不敢置信的反問道:“就為一個饃?!”
老婆子連跪帶爬的膝行來到齊潤腳邊,帶著哭腔跟齊潤說:“喜娃子說是她跟那位爺買的。”
“她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拿什麽跟我買?”疤麵大漢哈哈一樂:“我可不喜歡這種還沒長熟的幹巴賤蹄子,哈哈哈……”見他說的話另有所指,周圍的人也爆發出一陣哄笑。
‘為了一個饃,就把人往死裏打?’齊潤氣的睚眥欲裂,伸手就想要去掏刀,這時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益德!何事在此喧吵,聚這些閑雜人在此幹什麽?不知道今天大哥要來嗎?!”
齊潤順聲望去,隻見一個比眼前這黑大漢還要雄壯的漢子牽著馬分開人群走了出來,此人麵紅如棗,留著五縷長髯,丹鳳眼細長入鬢,氣宇軒昂,威風凜凜。
齊潤剛才急火攻心,未加細較,此時見那人喚這黑大漢為益德,豁然省悟過來,馬上意識到這二人就是關羽、張飛,震驚之餘脫口說道:“你二人就是關、張?劉備劉玄德何在?”
“你認得我?”關羽身後轉出一個騎著馬的漢子,衣著華麗,細眉長目,兩耳垂肩,雙手極長,不是劉備是誰。
“大哥!二哥!”張飛見劉備、關羽到來,撇下齊潤過去施禮。劉備下馬來還了張飛一禮,抬眼看著齊潤,表情平淡,略施一禮問道:“未請教。”“那是我的妹妹!”齊潤此時心中救人急切,哪裏管得什麽禮數,一指喜童向劉備喊道:“請玄德相救!”
劉備見齊潤唐突無禮,又看其穿著怪異,頭發半短不長強挽一髻,像是受了髡刑後強結的發,旁邊跟的老太婆又卑賤貧敝衣著破爛如丐,心下生起鄙夷,一甩袖子略見慍色:“哪裏來的蠻漢。”“大哥聲名遠播,蠻漢識得不奇,莫要理他!待俺也把他吊起來打一頓給大哥出氣!”張飛拱手道。
劉備轉頭看了一眼喜童,開口道:“已是死了,莫再生事端,誤了正事。”說完,跟關羽牽著馬走向場子後的大宅而去,兩邊圍觀的人主動分開給他讓道,張飛見了,回頭看了齊潤一眼,冷哼一聲,伸手把吊著喜童的繩子扯斷,像塊破抹布一樣向著齊潤丟了過來。
“滾吧!”
齊潤趕緊接住,放到地上仔細看時,隻見喜童雙臂雙腿皆被打斷,肋骨也斷了不知幾根,渾身上下沒塊好皮,七竅流血,鼻息全無,摸過胸口,也沒了心跳,已經是死透了。
“我的喜娃子!怎麽遭這麽個罪啊!”
老婆子眼見喜童不得活了,抱住她放聲大哭。
齊潤一直把喜童當作一個妹妹看待,此時見其竟被人活活打死,一時氣血上湧,咬唇流血,站起身來衝著張飛大吼:“站住!”齊潤顫抖的指著張飛喊道:“張飛!我向教員的名字立誓!我必殺汝!”
“你這狗才還敢發誓殺我?!”張飛聽了勃然大怒,轉回身走來,虎爪一探,單臂抓住齊潤衣領,一下子就將一百多斤的齊潤提起,“就憑你?!”張飛這一抓一提,齊潤氣道受阻,加上剛剛氣血翻湧,把咳嗽又勾了起來,忍不住的一陣劇咳。旁邊圍觀的一個人見了,驚恐地喊道:“這不是剛才那個遭了瘟的人嗎?他們是從老劉村方向來的!我的媽呀!”喊完轉身就跑,旁邊很多人是知道老劉村遭瘟疫幾乎全村死絕的事,亂哄哄的一霎間跑了個七七八八。張飛眉頭一皺,趕忙鬆開提著齊潤的手,齊潤一下失重跌坐在地,張飛就勢一腳踢在齊潤胸前,將之踢出四五米去,齊潤瞬間感覺胸前就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劇痛無比,他臥在地上,掙了兩掙沒爬起來,繼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張飛衝那疤麵漢子罵道:“範疆!你這狗殺才!為你受這番晦氣!先是叫這賤婢辱我!現在又遭了這個瘟人!你這賊廝,還不把這二人扔出莊去!張達!你也去!”
張飛一邊罵著一邊走向大宅,那個叫範疆的疤麵漢子一手用袖子掩著口鼻,另一手拉住齊潤一條腿把齊潤拖走,另一個叫張達的漢子也過來叫老婆子抱著喜童的屍體,自己則掩著口鼻在後麵遠遠地趕著,二人連拖帶罵將二人轟出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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