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陣壓製！上三！”夏侯淵再次領箭，於是一波又一波箭雨潑向齊潤的當搏營。
    “盾衛！舉盾！”曹營弓手前站之時，徐晃發現了這個動向，立馬下令，於是間散在當搏營陣中的櫓盾兵聞令後高舉盾牌，將整個軍陣覆蓋起來，箭雨落在上麵，如雨打芭蕉葉般‘篤篤’聲不斷。
    “還射，上三！”徐晃大斧一擺，陣後的當搏營弓手也開始集體拋射，幾番互射之後，雙方各有死傷，當搏營的陣線雖然還算穩固，但他們箭矢攜帶極少，幾輪齊射之後，徐晃就開始下令回收官軍射過來的還相對完好的箭支來用了，而對麵卻隻是曹操一個軍團參與戰鬥而已，官軍仍有大量軍隊沒有投入。
    齊潤在盾牌的間隙中看著對麵的旗號，曹操所部頗為精銳，之前被齊弩連射死傷數十人，士兵們居然沒有炸陣亂跑而是慢慢倒退著撤了下去，但估算起來好在也就四五千人。
    曹軍陣線之後，遠遠列陣的還有幾支軍馬，看旗號應該都是冀州本地的豪族大姓拉起來的武裝，這些部隊人數雖多，但精蕪不一，不足為慮。
    令齊潤在意的是不遠處的袁字旗號，這個時候能打著【虎賁中郎將】的袁字旗，不是袁紹就是袁術。
    袁家麾下必定還有相當數量的強軍。
    反觀自己這邊，堂陽一戰，雖然成功的破圍救出了張梁，但自己麾下也傷亡了近四百餘人，好在回到廣宗後馬元義又將幾支失去將領的殘曲並歸給了齊潤統領，但此時也不過三千來人。
    ‘以馬元義他們的行進速度，怕不是要到後日才能到達廣年，敵我兵力差近十倍，敵軍還有強軍未上，我這邊卻已經快把招都用完了……’
    雖然之前已經命令卞喜帶著幾騎傳令快馬分頭通知馬元義，讓其加快行進速度，但戰場局麵急轉直下，之前設想的拖延戰術上手就被破解，這不禁讓齊潤心中忐忑起來。
    ‘十萬人，還有不少百姓，等他們渡過河去，至少也得三天，……，至少要在這裏扛三天！’齊潤定下心來：‘得先把對麵的士氣打下去！’
    齊潤隱在盾下仔細的觀瞧，夏侯淵的身型逐漸明顯，覷準時機之後，他將弩伸出盾外，果斷擊發。
    “妙才！躲開！”曹操從剛才就一直密切注視著對麵，發現對麵盾陣縫隙裏忽然有光一閃時，立馬向夏侯淵大吼，夏侯淵也一直留心提防著，聽到曹操示警，當即伏身，可還是晚了，弩矢射中了他的盔纓，直接將他的頭盔擊飛，甚至掛走了盔下的包頭巾，把夏侯淵直接變成了披頭士，而且弩矢遇阻時，矢尾產生擺動，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夏侯淵的腦門上，一時間血流滿麵。
    曹操正在焦急的觀望夏侯淵安危時，又是一聲厲響，急看時，陣前的一名旗頭已經中矢而亡了，曹軍一片嘩然，隊列出現騷動。
    兩軍陣間相隔近三百多米，這可是弓箭舍棄精準度靠拋射才能夠到的距離，而對麵的勁弩居然能射這麽遠，而且恐怖的是對麵居然有人能在這麽遠的距離外指誰打誰。
    一旦想到這一層，曹軍的其他旗頭都有些發怵。旗頭是士卒之長，負責掌旗傳令之職，常常由身材高大武藝高強的人擔任，是軍隊裏最基層的指揮崗位，戰時的地位僅次於百夫長，甚至就是百夫長兼任，因為需要隨身攜帶一杆號旗而得名，京劇裏那些後背插著靠旗的龍套就是扮演的這個角色，將領根據這個號旗以統觀己方軍隊的態勢，下達命令，士卒則通過跟隨這個號旗來實施將領的戰術要求，旗頭進則兵進，旗頭退則兵退，現在旗頭慫了，軍隊自然開始亂了。
    聯想到之前長社伏擊時，也是此人敲掉了己方十幾個尉官旗頭，從而導致士氣大跌最終被破圍的往事，曹操激動的一捶馬鞍，吼道：“吹角，讓子孝出陣！”
    隨著幾聲號角嗥鳴，從曹軍後軍中隆隆的推出十幾輛戰車來。
    “謔，哈哈哈，本初，你看啊，阿瞞居然藏了這麽一手，真有他的。”許攸遠遠瞧見了曹操終於祭出來的秘密武器，不由得笑了起來，饒有興致的對袁紹說道。
    “這是什麽玩意？不就是戰車麽。之前紮營時我就見過了。”袁紹身邊的幾名將校都伸長了脖子瞧著，文醜好奇的問道：“許先生，這是個什麽東西？能破解蛾賊的勁弩嗎？”
    “武剛車。”袁紹接過話茬：“武帝時，大將軍北擊匈奴，見己方步卒居多，不能抵擋匈奴騎兵衝突，於是改進了此車，在車上立大盾來遮蔽箭矢，車前著尖刺槍頭以拒敵衝鋒，行軍則載輜重，戰時可連環結成城寨，專門用來克製騎兵與遠程弓弩。阿瞞此舉，意在以車陣之堅，抵消蛾賊勁弩之利。”
    袁紹捋髯頷首，緊盯著緩緩推進的武剛車陣，歎道：“孟德確實深諳兵法，此舉當能扭轉戰局。”
    隨著武剛車陣的推進，車前的巨盾如同一道移動的城牆向著當搏營漸漸逼近，曹軍的士兵們躲在車後隨之緩緩而進，後陣的弓手也引弦待發，準備對當搏營進行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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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剛車？！”齊潤也認了出這步步逼近的曹軍戰車，一時驚詫莫名，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曹軍的武剛車與《武經總要》裏記載的樣式有著明顯的不同，它的車與車之間用鐵索連接，而且車前的盾牌不是平豎著的，居然是用兩塊大盾傾斜著側立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突出的傾斜鈍角，明顯是設計為以斜麵來對抗強弩的形製。
    齊潤試著向其發了一矢，果然，弩矢擊中後順著盾體的斜麵滑開了。
    ‘幹了！果然軍備競賽卷起來是沒有盡頭的，居然因為我搞出來的絞輪弩導致傾斜麵裝甲也提前出現了？’
    更讓齊潤沒想到的是，剛才他試探性的一矢直接激起了曹軍的士氣，眼看之前所向披靡的黃巾勁弩被己方的秘密武器克製的死死地，一個個前進的更加迅速了。
    “參事！怎麽辦？”徐晃試著指揮弓手拋射了一輪，但箭雨也完全被車後跟隨曹軍舉盾擋下，麵對這個迎麵撲來的‘鐵王八’感到束手無策。
    “公明，不要慌，繼續弓箭壓製！”齊潤向徐晃喊道，然後他用弩上的望山瞄了一下不斷推進的武剛車的體積，心中有了主意，趕忙給所有的齊弩士下令道：“齊弩士聽令，用二號戰術，先射推車的。”
    吩咐完齊弩士，齊潤又看向典韋，笑著說道：“桀桀桀，典韋啊，等會要有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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