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光和七年184年)11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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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也太吵了!請到樓下去吧!”
    典韋的暴起被齊潤按下了,但這都賴得二樓上還有其他食客,此時一聲暴喝響起,大家俱都轉目去看,
    隻見一個中年人拍案而起,他身材修長,麵容清削冷峻,眉目間透著一股英氣。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帶著幾分嚴肅和威嚴。頭發梳理得很整齊,胡須也修剪得恰到好處,給人一種鋼淩的感覺。他衣著華貴,身份明顯不低,坐在他對麵的也是一位中年人,與站起那人不同,此人略大些,文士打扮,慈眉善目,五縷細髯飄飄,他略帶歉意的對看過來的眾人點頭微笑,仿佛是在為友人的行為表示歉意。
    “我們大家自在飲酒說話,關你什麽事?”
    “你嫌吵自去樓下就是了,怎麽反來趕我們?!”
    淳於瓊那夥人開始嗆聲,但淳於瓊卻起身抱拳言道:“王豫州,蔡議郞,我等不知二公在此,驚擾了二公,還請恕罪。我們這就移座去樓下。”
    ‘王允,蔡邕?’齊潤聞言,心中一驚,他深知這兩位都是當世名士,尤其蔡邕,不僅才學淵博,更是書法大家,而王允則以剛直多謀而著稱。齊潤暗自思忖,這兩人日後因董卓之死而反目,蔡邕最後更是因被王允治罪而死於獄中,這兩個格格不入的人此時怎會坐在一起談話?
    隻見淳於瓊等人拱手致歉,開始告退下樓,王允見他們態度誠懇,也不再追究,安然坐下。齊潤則趁亂悄悄和典韋換座到了離蔡、王更近些的位置,想聽聽這兩人在說啥。
    隻聽蔡邕言道:“子師,我覺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伯喈,此事已定了,明日早朝我便會將那書信上奏,狠狠參那張讓一本。”
    “可那信是假的,此舉未免有栽贓之嫌。”
    王允聞言一臉不屑的搖了搖頭說道:“伯喈,成大事不拘小節,十常侍勾結太平道早已傳揚天下,何來栽贓之嫌?”
    蔡邕搖了搖頭,堅持道:“偽造書信構陷於人,此非正人君子所為。”
    王允哼了一聲:“你這看法太迂腐了,想那十常侍捏造罪證構陷我等士人的行為還少嗎?我們一直不敵這幫閹宦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太正直了。”
    “可你這樣太危險了,萬一陛下不肯治罪張讓,他定會報複你的。”
    “袁司徒早已承諾了,那時自會保我。”
    “可袁司徒已經托病不朝兩月了,我估計這兩天的朝議就會罷免他的司徒之位了。”
    “伯喈無須擔憂,袁家四世三公,就算失了司徒之位,一樣可以保我無虞。”
    齊潤這時聽明白了,這就是曆史上比較著名的王允參張讓事件,王允在豫州參與剿滅黃巾時,發現了一封張讓和黃巾聯係的信。然後他據此參告張讓,結果就像蔡邕說的,靈帝並未因此事處罰張讓,而張讓則在日後報複王允,差點害其自盡。
    但此時此事與曆史上又有誤差了,因為齊潤知道暗中扶持太平道的其實就是王允所躋身的士人世家,故而這信是偽造的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就在齊潤梳理曆史與史書之間的偏差時,兩人的話題又轉變了。
    “伯喈,你還是覺得需要一位手握重兵的強人入主朝廷才可嗎?”
    “不錯,今番這黃巾做亂,更加堅定了我的這個想法,隻有由一個手握相當軍權的強人來推動,朝廷才能夠迅速集中資源和力量,可以免去很多無謂的扯皮和辯論快速的應對緊急情況,尤其是這次天下大亂之後,很多世家豪族擁兵自重,肯定會有人內懷不臣之心,如果能有一位強人入主朝廷,必定能夠有效維持朝廷的威嚴和秩序,對於那些奸賊亂黨形成威壓震懾。”
    齊潤聞言一笑,沒想到真實曆史裏的蔡邕居然是軍政府的推崇者,難怪他後來接受了董卓的征辟,成為了他的幕僚,但別說,董卓入主朝廷的初期,確實做了很多積極的好事,包括給士人平反,還有重用大量名士的舉措,讓東漢末年的朝政出現過一陣清明的時期,這裏麵恐怕就有蔡邕不少的功勞。
    “可這天下哪裏有這樣的強人呢?”
    “子師,你在豫州剿滅蛾賊時,難道沒有培養一支自己的軍隊嗎?”
    “伯喈,你不是不知道,剿滅黃巾所用的兵力基本都是各大世家豪族提供的私兵,我手裏哪有軍隊。”
    “唉,子師,你好糊塗啊,我聽說西園掛出並州刺史的職務來了,你本身是並州人,何不買下此官,集結一支自己的部隊。”
    “怎麽?伯喈,你是打算叫我私募軍馬來實現你的政治願景嗎?”
    “子師如有此意,我雖家財不豐,亦可助君一臂之力。”
    “伯喈,我聽說你那弟子李儒正是前並州刺史董卓的女婿啊,那董卓久居涼州,手下更有一支戰力強勁的騎兵,你又何必舍近求遠?”
    “子師,你我皆知董卓為人凶悍性狠,而且西涼人狼子野心,一旦得勢,輕易難製,又何出此言?”
    “是嗎?可我記得李儒和董家小姐的婚事還是你保的媒啊。”
    “軍事強人入主朝堂倒確實可以統一意見壓製雜音,可若這意見隻是強人的一情所願,而大多數人的意見都被視為雜音的話,會是什麽樣?權力過於集中缺少製約,最終隻會導致的權力濫用和獨裁,而如此又將天子置於何地?王莽、梁冀前禍不遠,你怎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不臣之念,某以為此事斷不可取。”王允飲下了杯中酒,將酒杯擲於桌上,“道即不同,不相為謀,告辭。”說完,他拂袖而去。
    蔡邕見王允走了,輕輕歎了一聲,自斟自飲起來。
    這次談話應該就是蔡邕和王允決裂的契機了,知道兩人最終結局的齊潤看著這兩個剛才還在一起飲酒交談的友人就此分道揚鑣,各自奔向屬於自己的宿命,不由得又感受到了那份世事雖然無常,命運卻早已注定的無力之感。之前那種對抗命運隻會落得一切都是徒勞的擔憂再次襲上齊潤的思緒,命運依舊在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默默地推動著一切走向它早已標定的位置,而他齊潤作為一個亂入者,似乎到現在還未清晰的找到自己的定位,他隻能不斷地走向眼前能看到的命運的下一個轉角處等待著。他深吸一口氣,向典韋點頭示意,於是兩人離開了都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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