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中平二年185年)5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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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上艾城的府衙內燈火通明,張燕為了宴請齊潤,特意在此大擺筵席。由於駐紮在上艾城的部隊大多是烏桓人,張燕擔心他們聽不懂漢話導致宴會氣氛會冷場,於是將自己帶來的親兵曲裏的什長、隊長、百夫長也都拉來作陪,場麵一時熱鬧非凡。
    府衙外,許多沒有資格參宴的士兵們守在門口,不時探頭張望,甚至有些不當值的士兵也扒在牆頭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院內。他們心中充滿了好奇,都想一睹那位傳說中的黃天大聖、當搏營主帥齊潤的風采。然而,這些士兵的圍觀卻讓王白、崔石頭、郭大星和典韋等人始終處於戒備狀態,根本無法安心享用宴席。
    “唉,你們說,哪個是齊大聖啊?”一個士兵低聲問道。
    “就那個,穿青衫的。”另一個士兵指了指院內。
    “不會吧?那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啊,怎麽可能跟西涼勇士華雄大戰三百回合?你是不是看錯了?”有人質疑道。
    “我聽說他在雙塔鎮單槍匹馬,在數萬敵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斬殺了官軍五十多員上將呢!那個穿青衫的肯定是個侍從,我覺得那個黑大漢才是齊大聖,你看那體格,多威猛!”另一個士兵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們別瞎扯了!我聽人說,齊大聖在八百步外一弩就把華雄射死了,還大戰三百回合?西涼蠻子也配?”又有人反駁道。
    “那背弩的那個是齊大聖?謔,那就是傳說中的齊弩吧,果然好大啊!我聽說那弩有二十石,一矢能射一千步,這麽重的弩,他怎麽拉開的?真是神力啊!”士兵們議論紛紛,聲音傳到了背著弩的崔石頭耳中。他得意地緊了緊背弩的帶子,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對這些誇讚很是受用。
    “你們瞎了吧?穿青衫的就是齊大聖,沒看到大帥在給他敬酒嗎?”一個眼尖的士兵突然說道。
    “謔,還真是!哎呀,幻滅了……”有人失望地歎了口氣。
    “你們懂個屁!齊大聖肯定是仙人,所以才能做到那些壯舉!”另一個士兵不服氣地反駁。
    “對對對,老哥說得對,齊大聖肯定是仙人之體!”眾人紛紛附和。
    這些議論自然也傳到了齊潤耳中,他感到有些窘迫,很想站起來告訴那些人,自己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但眼下場合不合適,他隻得站起身端起酒杯,回敬張燕道:“蒙師兄盛情款待,潤深感榮幸。就以此酒借花獻佛,聊表在下感謝之意,先幹為敬。”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剛剛坐下,一個女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她身穿緊窄胡服,外罩丹楓色交領半臂衫,馬尾高高束起,紅色的絲帶隨風飄揚,顯得英姿颯爽。她走到齊潤麵前,微微一禮,道:“大聖,小女子張紅纓,向大聖獻酒一杯,以表敬慕之情。”
    齊潤抬眼望去,見這女子的相貌氣質,隱隱然與管荷類似,見她舉止言談不俗,知道其身份必不一般,不敢怠慢,轉頭問張燕:“這位姑娘是?”
    張燕的表情此時卻有些複雜,他低頭飲了一口酒,淡淡道:“她是牛角叔的女兒。”
    齊潤連忙起身,客氣地說道:“哎呀,幸會!紅纓姑娘如此英姿勃發,必是女中豪傑。千萬莫說‘獻’字,齊潤我擔當不起。來,我與紅纓姑娘共飲一杯。”說罷,他正要端起酒杯,卻被張紅纓輕輕壓下。
    “大聖不肯接我獻的酒,敢是看不起我乃女流之輩?”張紅纓目光炯炯,語氣中帶著一絲怒色。
    齊潤聞言,慌忙解釋道:“紅纓姑娘莫要會錯了意,實是在下不敢妄自尊大,受不起姑娘之敬。”
    張紅纓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大聖說的哪裏話?您的事跡我們都曉得,般般件件皆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您在柱國石前的那番檄辭,傳到我們黑山部來,哪個聽了不慨然垂泣、欽敬萬分?這杯酒是代我們黑山部的戰士們向您和您麾下的當搏營敬獻的,這您總不能說當不起了吧?”
    齊潤見張紅纓態度堅決,情知不接此酒怕是要讓她難堪,隻得雙手捧過酒杯。然而,就在他接過酒杯的瞬間,感覺到杯底藏有一物。他抬眼看向張紅纓,隻見她專注地盯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齊潤心領神會,將酒杯捧過來,一飲而盡,隨後順勢將杯底的東西藏入手中。他放下酒杯,客氣地說道:“謝紅纓姑娘盛意。”
    張紅纓沒有多言,隻是幽幽地望了齊潤一眼,躬身一揖後便退下了。然而,她的眼神卻被張燕捕捉到了。張燕抽了抽鼻子,眯著眼笑道:“川嶽,今番相聚真是令我感慨萬千。想當初我與程師兄、牛角叔還有卜己、鄧茂兩位師弟和你在中山國的安平縣相遇,那時你向我們說起唐周將去告首一事,我還心存疑慮。不想轉眼你就成了我的師弟,又在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做出偌些大事來。”
    張燕說到此處,飲下一杯酒,笑著大聲道:“聽說我那兩位師姐都鍾情於你,相信不日便將結成伉儷之好。那時候你左擁右抱,雄姿英發,真是羨煞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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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潤一邊聽著張燕的話,一邊偷眼去看手中張紅纓暗中遞給他的東西。隻見那是一截筷子尾,上麵淺淺地印著兩個幾乎難以辨認的小字:“早走”。顯然是用指甲刻出來的。
    齊潤專注於辨認字跡,對張燕的話隻是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不料這反而讓張燕的話多了起來:“川嶽,說真心話,若是你來當這個掌教,我肯定是服氣的。他馬元義算個什麽東西?整日裏就知道討好師父。你知不知道,他其實是個……”
    “是個閹人是吧。”齊潤聞言,抬頭冷冷一笑。張燕頓時愣住了,詫異道:“你知道了?”
    “元義師兄早就告訴我了。”齊潤敲了敲桌子,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鋒芒,“你剛才說的話有三個錯誤。”
    “什麽?”張燕皺眉問道。
    “第一,閹人又怎麽了?不能說有幾個閹人是壞人就所有的閹人都是壞人吧。我們看一個人不應該看他的身份,而要看他的言行。”齊潤語氣堅定。
    “第二,你說元義師兄就知道討好師父,這一句話不光貶損了元義師兄,還暗示師父是個任人唯親的昏庸之人,隻憑自己的喜好就把掌教這麽重要的職務隨意指派給自己親近的人。”齊潤繼續說道。
    “第三,元義師兄很有能力,可以說是掌教的不二人選。他心思縝密,行事果斷。師父之所以會選擇他,絕非僅僅因為親近,而是看中了他的才能與擔當。元義師兄曾聯結荊、揚兩地數萬人集於鄴城,更是深入雒陽,準備在朝廷心腹發難。在我們破敗之際,他順利帶領廣宗十萬軍民撤入太行密寨。世人皆以為是我齊潤率當搏營在雙塔鎮阻擊了官軍才為他們贏得了生機,可若不是元義師兄帶著這十萬軍民僅用三天就走完了近百裏的路程,我當搏營就是在雙塔鎮都拚光又能救得了誰?!他僅用一年的時間就在太行山構建起一個穩固的堡壘密寨,讓我們得以進退無憂。這種組織和協調能力,師父之下再無他人。”
    齊潤說到此處,忽然撇了撇嘴,繼續道:“當然,他是有點克嗇,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在廣宗建營時,為了我那區區五百人的部曲裝備都費盡心思。這冀州幾十萬人的武器裝備、吃穿用度的擔子,不全是他扛著麽?張燕師兄,你現在手下也有三十幾萬人,你應該最能體會到這個擔子有多重吧?”
    張燕剛才一直低著頭默然飲酒,聽到這裏,他抬起頭癟了癟嘴,囁喏道:“我哪有這本事,這都是陶主簿替我管著呢。”
    “陶主簿?黑山軍裏有這麽號人物嗎?”齊潤心中暗自詫異。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個身穿校尉服的人。他一邊往裏走,一邊對齊潤拱手道:“齊大聖,久仰大名,不想今日有幸得見。請恕在下公務繁忙,來遲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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