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被氣暈後，黃古玄也將自己從淩霄的羽毛裏挖了出來。
    此時，淩霄已經收拾好大部分心情，開始整理剛才發生的事。
    “當初你們一聲不吭就跑路，把老夫給丟下，怎麽突然想起來找老夫了？”
    當初他們一行人從鎮蛟門出來，入住一家客棧，結果當天晚上，紅魈為了給想對另一個自己出手的賊人一個驚喜，誤入一處遺跡，隔天，黃古玄在赤星的帶領下，也進入那處遺跡，隻剩下一個偽裝成木牌的淩霄被留在客棧裏。
    從遺跡出來後，兩人又在「淵流」的分部裏待了一段時間，完全忘記身邊少了隻鳥，直到要繼續歸途時才想起來。
    “呃這個……”黃古玄目光有些心虛地瞟向其他方向。
    我能說是因為被提醒了嗎？
    淩霄看上去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見黃古玄麵色古怪，便換了個問題：“你剛才往老夫頭上拍的東西……你見過神鶴大人了？”
    “嗯。”黃古玄點了點頭。
    早在第一次見到魈時，黃古玄就與淩霄就達成了一個契約——淩霄跟在魈身旁，做一個移動錨點，方便定位空間穿越的具體坐標，在必要時刻保護魈，而黃古玄則答應幫忙拯救淩霄真正的主人，神鶴。
    要和眾神搶人，確切地說，是搶重要的戰略資源，即便是令諸神畏懼的黃古玄也得從長計議，這一計就是幾年過去，中間發生了許多大事，多到他都忘記了有這麽個契約在，直到不久前。
    就在魈胡來，紅魈因為虛弱隻能被動接受，看著由著另一個自己亂來的綠魈，他嘴裏念叨起了“黑狐狸”。
    就在此時，一道天雷像是在響應紅魈的怨念，劈在“黑狐狸”黃古玄頭頂。
    這其實是來自契約的警告。
    天雷的威能十分恐怖，直接將他釘入地心。
    即便放眼所有的神級強者，他黃古玄也算是個佼佼者，但在這道天雷下，他還是受了不輕的傷。
    為了防止再被雷劈，將傷養得差不多，他便立即前往囚禁神鶴的地方——
    神遺之城，幻虹城。
    幻虹城中能夠自行組裝出淩霄這種頂級的傀儡，而在其所蘊含的小秘境，青山世界裏，更是能產出一種名為“丹胚”的寶物，整座城邦由神鶴的力量維持運作。
    丹胚和丹藥一樣劃分品階，而丹胚能夠隨持有者的心思，變化成對應品階的丹藥。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本來所有神級都歸於天上，幻虹城有獸神坐鎮，再加上主場優勢，仙界與凡界無人能肖想這座被從主世界擊落的城邦，直到眾神歸來。
    在巨大的戰力與手段差距前，幻虹城淪為了眾神的後花園，不斷產出珍貴的傀儡與寶物。
    別看眾神隻敢打發些愣頭青去騷擾黃古玄，這是黃古玄還沒損害到祂們的利益，他若是想讓幻虹城恢複獨立，隻怕是會再上演一次許多年前的圍剿，不同的是，以前不太想摻和選擇放水的人，到那時大概率會認真起來。
    黃古玄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隻是去踩踩點，探明一下情況。
    其間他找到了神鶴，從它那裏接下了拯救淩霄的委托。
    他也是到那時才知道淩霄的位置。
    黃古玄簡明扼要地向淩霄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
    “神鶴大人居然如此記掛老夫……”淩霄低聲喃喃，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看著黃古玄，“接下來有何打算，是去救出神鶴大人嗎？”
    黃古玄搖了搖頭：“僅憑一尊獸神，應付不了這麽多的神級。在這之前，得先幫你們找個靠得住的靠山。”
    “你有何打算？”
    “再看看吧。”
    ……
    白河城，本該在軍營中隔離的魈此刻出現在了街道上。
    至於軍營中……此時確實有一個“魈”在隔離。
    一回生，二回熟，當知道自己要隔離好幾日後，魈立馬就想到了擺脫葉綾川的眼線所用的障眼法。
    令使的侵蝕與業障，或者說魔神殘渣十分相似。
    且不提腦海中的綠魈就是對抗“業障”的專業戶，溜走之前，他問過隔離間外的守衛，關於隔離時間的事，對方說如果被侵蝕了，最多一周就會產生異變，這讓他篤定自己沒事。
    別說重要錨點裏的隻是一級令使了，在更早之前，他甚至和二級和三級令使都近距離接觸過，到現在也沒感覺有什麽不適。
    他回城中，主要是想找「淵流」在這裏的分部。
    在山上，他從一處溫泉底下撿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按照怪物的說法，是那位二級令使親手布下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一定非常重要。
    他不放心由別人轉交，於是向外麵的守衛詢問了「淵流」分部的位置，準備親自拜訪一趟。
    但魈不熟悉白河城，他現在急需一張地圖，把守衛口中的那些地標一一對應上位置。
    相較於魈上山之前，此刻的城裏冷清了很多，許多人家門窗緊閉，街頭巷尾人煙稀少，即便來到集市區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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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以往，集市裏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街道兩旁的攤位更是琳琅滿目，擺滿各種商品，但此時隻餘下屈指可數的攤位，稀稀拉拉的人流從攤位前經過，偶爾才會有一個人在攤位前駐足停留。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迷茫與擔憂，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氛圍。
    嗯？是自己上山的這段時間裏，城中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魈沒來由地想到了被獸潮圍困後的酈城街道。
    他攔下幾名路人，想要向他們打聽這種氣氛的源頭，但大部分人都是一邊搖著頭，嘴裏嘀咕著“山神不再庇護我們了”，一邊加快腳步離去，仿佛在逃避著什麽。
    直到最後，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對他說：“哎，你去看看那些溫泉就知道了。”
    “溫泉出事了？”
    魈知道，這裏的人將溫泉視作山神的饋贈，難怪之前詢問的那些人都提到了“山神”。
    老婦人沒有解釋，魈隻得親自去查看一番。
    溫泉能出什麽事？
    涼了？
    枯了？
    還是冒血水了？
    集市路段商鋪眾多，不同於擺在道路兩旁的攤位，它們大多仍在營業。
    很快，魈就買到了自己需要的地圖。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應該去找「淵流」分部，但現在有一件更令他好奇的事情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帶著對溫泉的各種猜測，他朝著最近的溫泉趕去。
    來到溫泉附近，魈聽見了十分喧鬧的聲音，就像是飯點的學校食堂，吵鬧，所有的聲音都匯聚成一片“嗡嗡”的聲響，聽不清其中的任何一句話
    魈認真傾聽了一會，發現聲音來自前方的溫泉湯場。
    湯場大門緊閉，外麵駐守了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
    魈覺得裏麵的情況有些不妙，他裝作路過的好奇少年，走上前詢問裏麵在發生什麽。
    “去去去，有什麽可好奇的，趕緊回你家去！”
    一名士兵上來就凶巴巴地嗬斥，他揮了揮手中兵刃，作勢要將魈嚇走。
    魈不打算與他們爆發衝突，也不準備貿然闖進去。
    他掉頭離開，但並沒有真的走掉，而是避開士兵的視線，攀上附近比較高的建築。
    這個湯場是露天的，找個高處，以魈的眼力，完全能夠一睹裏麵的情況。
    當魈看清湯場裏的景象時，不由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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