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選人？”魈略微思索，又接著問道，“是什麽計劃？”
    葉綾川搖了搖頭：“我隻是收到了保證你安全的命令，具體內情並不知曉。”
    想要保證一個人的安全，最穩妥省事的方法，就是不讓對方往危險的地方跑，尤其是現在，需要保護的人明顯被不懷好意的家夥盯上的情況。
    可惜魈並不理解他的用苦良心，使盡渾身解數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還往危險的地方鑽，好在最後平安無事。
    魈又問：“除我以外，還有哪些候選人？”
    葉綾川依舊搖頭。
    和魈預想的一樣，葉綾川並不知道。
    這也不難理解，這裏是前線，容易走漏一些消息。
    見葉綾川不像有所隱瞞，魈也不再追問，而是淡淡說道：“計劃的事，我從未答應過，而且我隻是‘候選人之一’，並非那個唯一的希望。”
    葉綾川不語。
    常言道，擒賊先擒王。
    從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三級令使「曜」就是那個“王”，將祂解決掉，局麵應該會輕鬆不少。
    這種有利於大局的事，換做是「魈」本尊來，大概率會不假思索地答應吧。
    但他終究不是。
    他有自己的私心，比起芸芸眾生，他更在乎那三兩人。
    而且前不久，他才因為紅魈，被某位魔神盯上過。
    在背後製定這個計劃的，必然不是什麽泛泛之輩，誰知道那群心髒的老東西會不會像之前的魔神一樣，在計劃之餘，打上他在乎的人的主意？
    一想到自己被一群老登盯上，魈就覺得有點頭疼，以他目前的實力與勢力，很難說到時候會不會身不由己。
    沒有驚世奇緣，在短時間內，實力很難有大幅度提升，至於找到甚至組建能夠庇護自己的勢力，感覺也不太現實。
    難搞。
    “闐城現在的情況如何？”見葉綾川保持沉默，不知在想著什麽，魈突然問道。
    “闐城？”葉綾川微微一愣，魈問題的跨度有些大，他還在琢磨著魈之前的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回憶片刻，回答道：“敵人並未趁闐城丟失大量戰力立即攻城，而是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有新的二級令使出現。
    據說，新的軍隊與神級強者已經到位，還有鎮蛟門與禦鳳門的弟子從旁協助，整體相較於遭遇三級令使之前，戰力沒有太大差別。”
    隻要新來的神級強者不是外戰不見影，內訌第一名，就已經贏一半了。
    魈在心底暗暗吐槽。
    聽到闐城安好，他鬆了口氣。
    要是日後哪天，曾經的同窗們整個同學聚會，他去到現場，放眼看去沒一個熟悉的人，這多尷尬啊。
    鎮蛟門與禦鳳門的弟子……是蘇雲煙和秋流雲嗎？
    原來他們還留在城裏啊。
    自己隨軍出征時，秋流雲回去匯報任務了，現在看來，是匯報完又回到了闐城。
    葉綾川打量著魈的表情：“你想要回去？”
    魈沒有回答，而是質問道：“所以，聽完我的說法，你們還要將我排擠在外嗎？”
    出於個人良知，他不想見到城裏城外怪物橫行的場麵，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會去幫忙，但葉綾川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往外推，饒是他脾氣再好，現在也有些繃不住了。
    在哪不是打，再這樣，他可就去找熟人玩了。
    葉綾川終是妥協，魈留在這裏，就算是往危險的地方鑽，他總歸能照顧到，但要是跑遠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等溫泉裏的情況處理好，有個作戰會議，你也一起去。”他說道。
    “嗯。”
    見葉綾川鬆口，魈也放緩了態度。
    在離開工坊的路上，魈注意到值班室裏探頭探腦的汪管事，忽然想起什麽，對著身旁的葉綾川小聲說道：“這裏的管事似乎準備偷跑。”
    “這我倒是不意外，他之前在已經淪陷的城市裏當過工坊的管事，沒點小手段，活不到現在。”
    葉綾川話音一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既然讓我知道了，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沒說要怎麽處理汪管事，隻是帶著魈趕往附近沒處理的溫泉湯場。
    魈正在一處溫泉湯場，幫葉綾川將發狂的人們困在角落，騰出空間。
    突然，這些人紛紛跪下，有的人甚至直接趴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就好像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動彈不得。
    魈眼中閃過一抹疑慮，後知後覺感受到一股遠高於皇級威壓在靠近。
    高境界的威壓對他不起作用，但對普通人效果拔群。
    神級強者？
    魈順著感覺轉頭，正好瞧見一名身著玄黃色長袍的老者降落在湯場中，一隻手拎著一個普通人。
    察覺到這股新出現的神級氣息，葉綾川停下手中動作，朝著來者微微點頭：“玄祖。”
    “他們身上有被汙染的氣息。”
    說著，玄祖將手裏兩人扔到麵前的地上，兩人早就被祂身上的氣息嚇得昏死過去，被這麽粗暴地丟在地上，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聽見玄祖說的話，魈回想起之前在「淵流」工坊的屋頂上，聽見守衛聊天說，有人從湯場裏跑出去的事。
    “麻煩了。”葉綾川將地上兩人帶走。
    人送到，玄祖就要離開，轉身時餘光掃到什麽，身形一頓，朝一旁的魈投去目光。
    四目相對，祂眉頭微微一擰，似乎是魈讓他產生了某種思索。
    對視的時間十分短暫，幾乎隻是一瞬間，祂就恢複了來時的表情，收回目光，朝天空中飄去，轉眼就沒了蹤跡。
    這個就是來白河城助戰的神級強者嗎？
    魈望著玄祖離開的方向。
    這是他第一次與這位神級強者見麵，從給他的感覺來看，比闐城那位靠譜不少。
    不過，這個人剛剛是不是在打量自己？
    “魈，在想什麽？”葉綾川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魈的思緒。
    “沒事。”魈收回思緒，目光在湯場裏掃過，每一位沒有發瘋的人都有了一座自己的豪華單間，360°全景房，裏麵放著些生活物資。
    他們被法陣分隔開，即使有人發病，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其他地方他們已經解決，這裏是最後一處，該走了。”葉綾川說道。
    魈微微頷首，他知道，接下來就是開會統合情報了，他有些期待，現狀會糟糕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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