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她害死了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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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上,我都沒有和黛米說話。
    她也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吧。
    我把車開去了孫健他們住的地方,這裏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進屋後,我就對鴨舌帽男和黛米說道:“你們倆跟我去裏屋,把事情說清楚。”
    說完,我又對孫健他們說道:“在外麵看著點,有什麽動靜進來叫我。”
    帶著鴨舌帽男和黛米來到裏屋,關上門,我便看著他倆。
    也沒急著說話,把凳子拉過來,示意他們先坐。
    然後我又摸出煙,遞給鴨舌帽男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後,我才開口說道: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有什麽好說的,”鴨舌帽男依舊憤怒,“你救了我,我感謝你,但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是個意思?”
    我笑了笑道:“那你覺得你走得了嗎?”
    他不吭聲了,我隻好看向黛米,向她問道:“黛米小姐,你想起來點什麽沒有?”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呀!”黛米還是嘴硬道。
    鴨舌帽男聽到這話便再也坐不住了,猛地抬起頭,指著黛米,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四年前,你帶著一個扛攝像機的洋鬼子,跑到我父母在雲城開的修鞋鋪!裝模作樣地問東問西!問我爸媽有沒有見過一個手臂上有蠍子紋身的人!”
    “我爸媽老實,說見過,還描述了一下樣子……結果呢!新聞一出來,標題是什麽?《華國修鞋匠指認國際通緝犯同夥》!放他娘的屁!我父母什麽時候指認同夥了?他們就是說了句見過!新聞播出第二天晚上……鋪子就被人燒了!”
    “我爹娘,還有我那可憐的妹妹,全在裏麵……隻有我……那天晚上去河裏摸魚,才躲過一劫!”
    他雙眼赤紅,淚水混著血絲流下那道猙獰的刀疤:“你敢說不是你報道的新聞嗎?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鴨舌帽男的控訴如同重錘,刺破了原本安靜的房間。
    我的目光轉向黛米。
    她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在鴨舌帽男血淚的控訴下,她終於崩潰了,捂著臉蹲了下去,壓抑的哭聲從指縫裏漏出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也根本沒有去過你說的雲城……”
    “你還他媽撒謊!我鄰居都看見你了,後來我看了你播的新聞,拿著你的照片讓鄰居指認,那就是你!”
    黛米還是一個勁地搖頭,語氣非常堅定:“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沒有去過雲城,我連香江都沒有出去過,你誣陷我!”
    聽著黛米如此篤定的語氣,連我都產生懷疑了。
    到底是她表演得出色,還是這鴨舌帽男認錯人了呢?
    我隻好對鴨舌帽男說道:“你先冷靜點,這個事情,我先問你一下,你親眼看見是她去采訪你父母的嗎?”
    “我沒看見,但鄰居看見了,就她跟一個外國人去的。”
    “你胡說!”黛米情緒也激動起來,“四年前,我才剛剛升任主播,你可以去查我的出境記錄,我行得端做得正。”
    黛米都敢這麽說了,感覺她說的話也沒錯啊。
    就在倆人僵持不下時,黛米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我想起來了,四年前我確實播報了一條和內陸有關的新聞。”
    “這麽久了,你還記得?”我問道。
    鴨舌帽男接話道:“她當然記得,因為就是她幹的好事!”
    黛米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著對我說道:“那個新聞的稿子根本不是我寫的,我隻負責念稿,之所以我有印象,是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單獨播報新聞,就是關於內陸的新聞。”
    是這樣嗎?
    鴨舌帽男當然不信,他繼續情緒激動的說道:“放你娘的屁!我鄰居親眼看見就是你去的!”
    “我說我沒去就是沒去!還有,把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黛米冷聲說道。
    鴨舌帽男準備回他,我隨即說道:“你冷靜一點吧,這麽吵吵有什麽用,這個事情你弄清楚了嗎?”
    “我怎麽沒弄清楚?當時我就看了這條新聞,然後拿著她的照片放我鄰居認,人家一眼就認出來就是她。”
    我用力吸了口煙,說道:“你又能確定你鄰居看清楚了嗎?就這麽一麵,你確定你鄰居就眼熟了嗎?別說她是一個外國人,就是咱們國人也不可能就這麽匆匆一麵就認識了吧?”
    不是我幫著黛米說話,而是這件事情我也覺得有蹊蹺。
    加上黛米如此篤定她沒去過雲城,那麽極有可能是他那些鄰居認錯了。
    本身外國人對我來說都長得一個樣,僅僅隻見了一麵,不可能就麵熟了。
    黛米也有話說:“如果你實在不信,我說了,去查我四年前的出境記錄,或者……我也可以去台裏給你查當時去雲城的記者。”
    我覺得這是個辦法,於是對鴨舌帽男:“你看這樣合適嗎?明天她就去查,查清楚再告訴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就是一夥的,你們當然站在一塊了。”
    我都無語了,不過也能理解,因為我能感同身受,就像我極其可能找到殺害我父母凶手的人,那種心境。
    我沒有再搭理他,轉而對黛米說道:“黛米,我問你,你確定你沒去過雲城,對吧?”
    “我對這上帝發誓!”她表情無比嚴肅認真道。
    “那你這樣,你明天就去台裏查一下,看看四年前是誰去雲城的,能查到嗎?”
    “應該能,隻是我為什麽要幫他做這個事?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黛米的話帶著委屈和憤怒,但更多的是被冤枉的急切。
    我看向鴨舌帽男那雙充滿血絲、燃燒著仇恨的眼睛,又看向黛米那寫滿委屈和尋求理解的藍眼睛。
    兩人都異常篤定,這矛盾點太尖銳了。
    “黛米,”我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這不是幫不幫他的問題。這關係到一條人命,不,是四條人命!”
    “還有你自己的清白!如果你真沒做過,查清楚,拿出證據,打他的臉,也洗刷你自己的嫌疑,不是一勞永逸嗎?”
    我停頓一下,伸手指著鴨舌帽男,繼續說道:“你難道想一直被一個認錯人的瘋子糾纏?甚至可能還有下一次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