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城。”
    林羽走出塔樓，望向東方。肩頭的饕餮也好奇地探出小腦袋，對“城”這個新詞兒有點反應。
    三天路程，對他現在這身板，不算事兒。
    他沒急著動身，先在廢棄區外圍溜達了半天。
    按雷九說的法子，順手宰了幾隻飄來蕩去的能量體，又撿了些看著還行的金屬破爛，讓饕餮直接吞了，簡單“消化”提純了一下，總算湊了十幾塊品質稍微好點的神晶。
    有了這點啟動資金，林羽這才重新收斂全部氣息，讓係統那個“界域氣息模擬”功能運轉起來，把自己偽裝得更像個本地土著，然後朝著黑鐵城的方向，悄無聲息地掠去。
    兩天後。
    一片巨大的黑色陰影，出現在灰蒙蒙的地平線上。
    黑鐵城到了。
    城牆高得嚇人，直插鉛灰色的天空，整個是用一種烏黑的金屬鑄的，泛著冷硬的光。牆身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能量波動強烈，一看就是個硬茬的防禦工事。
    城門大得能跑車，各種奇形怪狀的生靈進進出出。
    有跟雷九差不多打扮的拾荒者，渾身破爛；也有穿著統一黑色鎧甲、氣息彪悍的神衛，腰杆筆直；還有些乘坐著造型古怪的金屬飛行器，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的神民。
    林羽把兜帽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張臉，抱著假裝睡著的饕餮，混在不起眼的人堆裏，盡量降低存在感。
    他身上還穿著從雷九那扒來的破灰袍子，看著跟其他拾荒者沒兩樣。
    在城門口被攔下，交了兩塊品質最差的神晶作為入城費，守門的神衛眼神都沒多給一個，揮手放行。
    進了城，裏頭的景象讓林羽略感意外。
    街道寬得離譜，兩邊的建築風格突出一個硬朗、冰冷，全是金屬或者巨大石塊堆砌的，棱角尖銳，透著股說不出的肅殺和壓抑。
    天還是那副死樣子，鉛灰色，但城裏好像有某種人造的光源，比外頭廢棄區亮堂不少。
    街上的神民一個個行色匆匆，臉上表情大多是麻木和冷漠。
    他們身上的能量波動普遍比凡間修士強橫，但總感覺少了點活氣，死氣沉沉的。
    偶爾能看見幾個衣著光鮮、氣息明顯高出一大截的人物經過，周圍的神民立刻像見了瘟神一樣，紛紛退到路邊，腦袋恨不得埋進地裏。
    等級森嚴，深入骨髓。
    林羽瞬間就把握到了這裏的生存法則。
    “滾開！都他媽給老子滾開！”
    一陣囂張跋扈的吼聲從前麵傳來。
    幾名騎著造型猙獰的金屬怪獸的神衛蠻橫地開路，中間護著一輛異常華麗的金屬浮空車。
    車上，一個穿著銀燦燦戰甲，長相頗為英俊，但一臉傲慢的年輕神族男子，正歪在軟墊上，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掃視著街道兩旁。
    周圍的神民躲得更快了，頭垂得更低。
    林羽也順勢縮到牆角陰影裏，輪回重瞳悄悄一掃。
    君者境巔峰！
    氣息凝練得嚇人，根基打得極牢，絕對是神界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那年輕神族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銳利的視線掃過林羽這邊。
    林羽立刻收斂心神，低下頭，裝得和其他人一樣卑微順從。
    年輕神族鼻子裏哼了一聲，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浮空車便呼嘯著衝了過去。
    “操，神界這幫二世祖，排場真他娘的大。”林羽心裏罵了一句。
    他在城裏七拐八繞，找了個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先落腳。
    當務之急，是摸清這裏的底細，搞錢，順便打聽關於飛升通道和那個白裙娘們兒的消息。
    他試著在腦子裏聯係係統：“係統，掃描一下，這破城裏有沒有值得綁定的‘韭菜’？”
    【叮！正在進行廣域氣運掃描……掃描完成。】
    【提示：黑鐵城內檢測到複數低階氣運波動，價值不高，不建議綁定。】
    【提示：城主府方向檢測到中等強度氣運波動，目標身份未知，被強力禁製遮蔽，無法詳細探查。】
    【提示：城西‘角鬥場’區域，檢測到一股混亂但潛力較高的氣運波動，疑似與戰鬥、殺戮相關，風險與機遇並存。】
    城主府？角鬥場？
    林羽摸了摸下巴。
    城主府那種地方，肯定跟鐵桶似的，不好混進去。
    角鬥場……聽著就像個魚龍混雜、消息靈通的地方，也符合他現在需要快速搞錢、搞情報的需求。
    就去角鬥場看看。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解決溫飽問題——神晶。
    那十幾塊神晶，交了入城費，再找個地方貓著，估計就剩不下幾塊了，幹啥都不夠。
    他想起了自己從凡間帶來的那些“土特產”。
    丹藥？符籙？煉器材料？
    這些在神界，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林羽找了家門麵看著還算過得去的材料鋪子，走了進去。
    鋪子不大，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礦石、獸骨和閃著微光的能量核心。一個瘦得像竹竿、留著山羊胡子的神族老頭坐在櫃台後麵，眼皮都懶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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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走上前，把一塊從凡間帶來的、散發著濃鬱木係生機的“青木之心”放在櫃台上。
    這玩意兒在凡間，怎麽也算得上天材地寶了。
    “老板，瞧瞧這個，值多少神晶？”
    山羊胡老頭這才不情不願地瞥了一眼，伸手拿起青木之心，用兩根幹枯的手指撚了撚，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他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光芒。
    “下界的破爛玩意兒？”老頭把青木之心扔回櫃台，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塊石頭，“靈氣雜亂，規則不全，頂多算個新鮮。給你……五塊中品神晶，不能再多了。”
    林羽眼角跳了一下。
    五塊中品神晶？打發要飯的呢？
    這青木之心蘊含的純淨生機之力，對修煉木係功法、煉製療傷神丹都有大用，拿到凡間頂級拍賣會都能壓軸！
    “老板，這可是純淨的木行精華，滋養神魂，修複本源的好東西。五塊中品神晶？你跟我開玩笑呢？”林羽聲音冷了下來。
    “愛賣不賣。”老頭又把眼皮耷拉下去，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黑鐵城就這行情。下界的東西，在我們神界，就是垃圾，懂嗎？”
    那股子刻在骨子裏的傲慢，毫不掩飾。
    林羽心裏冷笑。
    看來，想靠倒賣凡間的東西在神界發財，路子不太對。
    就在這時，鋪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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