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遲來的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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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年前,她早該死的,如今不過是多賺了十幾年光陰……”
    咯噔。
    “誰在外麵?”薑長生大步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剛到窗戶邊,看著站在幾步外的小兒子。
    薑民富嘿嘿笑著:“爹,你在屋子裏啊,我來找你,嘿嘿要點這個……”
    他看上去有些猥瑣的搓搓手指。
    “這是什麽怪動作?”薑長生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小兒子。
    這個兒子最難激勵,成天就想著偷懶耍奸。
    “這是數銀票的動作!爹,銀票我是不敢想了,村東頭有人說隔壁村子有頭老牛摔死了,官府準備宰了賣呢,我想買點回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薑長生數了銀子,並不是因為寵愛,而是讓他買好了送去大兒子的鋪子。
    “哎呦爹,我這跑腿也要點好吧,要不我在家裏躺著不香嗎?”嘀嘀咕咕的薑民富,肩頭挨了老爹的一記老拳,立刻噤聲了。
    他晃悠著離開後,薑長生看了他的背影好一會,又靠近床邊頭往下看。
    就在窗戶正下方有角度各異的腳印。
    有些痕跡看起來像是蹲在這一會了。
    ……
    薑長生又直起身子,看向了已經快瞧不清楚背影的兒子。
    薑民富。
    薑民富跑出去很久都不敢回頭,都快到大哥的鋪子了才敢往後看一眼。
    憋在心裏的一股氣才敢釋放出來。
    籲`~~~
    嚇死個人了。
    他怎麽就驚訝之下下意識想站起來,碰到窗戶下邊了。
    好在他滑行出去幾步站起來,要不然鐵定被老爹發現。
    “不怪我反應大啊,什麽叫做她多掙了十七年的光陰?”這話什麽意思?
    他那時候還沒成家,也是半大小夥子,可他清楚的記得小侄女就是家裏生產的,沒有什麽人往家裏抱孩子,而且後來他聽說那一天周圍都沒有其他人家生孩子。
    有個村裏的大肚婆那天肚子痛,看著也要生了,卻愣是折騰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來。
    這件事後來還成為村裏的談資了,便是過去了多年,薑民富也能確定薑露就是薑家的孩子。
    所以不存在什麽薑家孩子沒了抱一個來養的情況。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
    “老三,是老三吧,你蹲在這裏幹啥呢?”一道聲音把薑民富從回憶中勾了出來。
    “大哥!”薑民富站起身。“大哥,薑露是咱家、”
    不行!
    不能問。
    大哥什麽都會跟老爹說的。
    “薑露?你提她做什麽?”當親爹的,此刻臉上不見多少失去女兒的痛苦。
    這讓薑民富都產生懷疑了。
    難不成是自己的記憶騙了自己,她有可能不是大哥家的孩子?
    “我的意思是薑露離開家後,你的鋪子還正常營業麽?”
    薑平慍怒:“你這說得什麽話,我是開酒鋪的人,我在這裏酒鋪就倒不了!關薑露什麽事!你瞅瞅我現在就是忙著回去多取些酒水來,去年來家裏買過一壇酒的貴客今次過來跟我訂了五十壇呢,全要最大壇的,剛好你來了就叫輛車回去幫兄長拉回來,我忙著呢。”
    離開前,薑平還要說兩句他才是酒鋪的主子之類的話。
    薑民富撇撇嘴,這大哥,跟嫉妒自己女兒的才華一樣。
    豁!
    這個吐槽瞬間讓薑民富開了智一樣。
    “不是吧,真有當親爹的會嫉妒親女兒的才華,所以對她生死都不上心,甚至還要踩一腳彰顯自己本事???”
    娘欸,他要是有個這樣的女兒做夢都笑醒了。
    那他肯定把女兒分家分出這個祖宅,找個地方發財當地主。
    對了,兄長說什麽來著?
    要五十壇酒?
    誒嘿?好機會啊!
    薑民富立刻就找了馬車回家跟老爹說了這事兒,薑長生也被這個好消息分散了對薑民富的懷疑,立刻安排全家把存的酒都拿出來。
    薑民富趁機藏了一塊大曲在懷裏,剛放到屋子裏藏好就聽到自家婆娘催促。“全家都在忙,你在幹啥呢,看看你二哥又去現眼了,你再不去以後別人吃肉你連骨頭都嗦不到。”
    “行了行了別喊了我回屋喝口水咋了,還不給人喝水了?”薑民富心道這糟心婆娘,腳下不停地出去。
    迎麵就對上了薑長生凝視的目光。
    牛肉呢?
    薑民富心中咯噔一聲。
    兩日後,薑露又去一趟黑水潭邊,瞧見了三叔做的標記。
    挖出了荷包和一壇酒液。
    還有二兩碎銀子?
    嗯?
    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之前許諾過零碎的錢可以給三叔當辛苦費的,他怎麽又送回來了?
    薑露準備返回時,又聽到了動靜。
    熟悉的驢車,熟悉的遮遮掩掩的三叔。
    她從一棵樹後走出來。
    由於腳步靜悄悄的,動作不大,這猛地一出現還嚇到毛驢了、
    毛驢受驚連帶薑民富也嚇了一跳。
    “是薑露啊,我說你這臉就這樣了嗎?”猛地一看還是不習慣。
    如花似玉的小侄女成了這個樣子。
    “三叔可是來尋我?”薑露不欲多談這塊紅斑的事。
    薑民富點點頭,隨即露出一張愁苦的臉。“哎呀薑露啊,三叔為了你的事真是心累啊,好幾次差點被你爺爺發現,我這老身板可經不住幾次了,以後給你三叔找個輕鬆點的活啊。”
    薑露心說,三叔三十有二而已,如何就算是老身板了。
    “三叔,您正值壯年。”
    薑民富尬笑,拍拍身邊的板子示意薑露上來。
    薑露把酒搬上車,一路上都抱著。
    薑民富指了指車後麵:“你要的大曲磚也帶來了,要不是那天有個豪氣的商人出現買了五十壇酒,我也沒那機會。”
    看了看無動於衷的薑露,薑民富忽然說。“要不是你,其實也沒這大樁生意。”
    原來薑民富第二天就聽到客商抱怨怎麽沒見到薑露。
    說如果不是薑露,他不會特地跑這麽遠來。
    薑露詫異,自己的名氣大到其他縣城去了嗎?
    “那人說自己姓尚,說來也怪,大批量買酒的買家都會壓價,他們不但不壓,還多給了辛苦費,出手可大方了,我跟著搬個酒都被賞了五兩銀子。”
    得知薑露已經香消玉殞後,更是給了兩年的長期訂單。
    要不是尚老爺嚐了酒水並不是很滿意,估計訂單還會更長遠。
    薑露沉吟片刻,在腦中搜索有關記憶。
    尚夫人。
    啊,尚家的太太可不就被稱呼為尚夫人。
    她想起來了。
    去年有個夫人陪同丈夫返鄉,路上孩子高熱不退,隨行大夫和當地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隻有一個年輕大夫說用烈酒擦拭興許有一線生機。
    當時薑露名聲正好,大家都說她家肯定有烈酒。
    那時候自己還幫了把手,順帶照顧了一下心神俱疲的尚夫人,親自做了幾頓清淡飯菜給他們。
    離開前那夫人要送自己銀錢,她覺得隻是搭把手推回去了。
    那夫人說那下次見再給。
    原來用這種辦法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