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睡了一整天才醒。
    睜開眼後發現這裏客棧，而不是九尾妖狐的山洞，洛衡愣神了好一會。
    怎麽回來了……
    “洛師弟！”
    “洛師弟你醒了！”
    李銀王金進了內室，滿臉欣喜的喚他。
    “兩位師兄，”洛衡滿臉茫然，“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之前他在幫九尾妖狐療傷，然後九尾妖狐不知犯了什麽性，突然一尾巴拍暈了他，他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李銀道：“是暮靄師叔送你回來的。”
    “我師尊出關了？”
    洛衡抬眼在屋裏環視一圈，卻並未暮靄的身影，不由得疑惑的問：“我師尊呢？”
    王金道：“洛師弟，暮靄師叔把你送回來就走了。”
    “已經走了？”洛衡驚訝，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急切。
    他師尊以往都會守著他醒過來，這次怎麽會不在？
    這有點不像是師尊的性格。
    李銀猜測：“九尾妖狐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暮靄師叔或許是為了給我們出氣，去對付九尾妖狐了？”
    王金看洛衡滿臉焦急的模樣，安慰他：“洛師弟，師尊說等你醒來就回雲隙山，暮靄師叔說不定已經在雲隙山等你了。”
    “好，咱們盡快回去。”洛衡下地。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
    回到雲隙山。
    浮溟似是消耗得不輕，體內的靈力絲毫沒有回流的跡象，身體虛弱不堪，一直都是靠於沉和李銀攙扶著他走。
    霧隱去了蒼雲台匯報，浮溟去芳菲堂的同時，擔心洛衡被九尾妖狐傷到了哪裏，不放心的也把他帶了過去。
    芳菲堂裏。
    雲英給二人檢查完身體，“洛師侄倒是沒什麽事，倒是浮溟師兄你——”
    於沉緊張的問：“雲英師叔，我師尊怎麽了？”
    “浮溟師兄，你的靈力消耗過度，靈根已經嚴重受損，隻差一點便要破裂崩碎。”
    雲英搖了搖頭，語氣緩慢而嚴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必須得仔細將養著了，先把靈根養好，才能重新恢複靈力。”
    李銀訝異，“怎麽會這般嚴重？”
    “這就要問你師尊做過什麽了。”
    根據浮溟現在的狀態，雲英大抵也能猜到，忍不住提醒他：“清瀾水榭的絕招，消耗巨大，你慎用。”
    “我沒事。”
    浮溟並沒有露出病重後的驚慌神色，反而卻似終於放鬆下來一般笑了笑，轉頭看向毫發無損站在他身邊的洛衡：
    “衡兒能安全回來，我就算多養些時日也無妨。”
    “晚輩謝過伯父。”洛衡拱手相拜。
    原來九尾妖狐受傷，都是他伯父打的。
    離開芳菲堂後，洛衡與浮溟打過招呼，便回琅華小築去了。
    琅華小築。
    “師尊？”洛衡推門而進，主室裏並沒有人。
    他師尊居然不在？
    洛衡扭頭又去樹林找，或許他師尊變回原形，跑到樹林裏睡覺去了。
    但是，洛衡又把樹林翻了個遍，前山、後山，包括山洞裏都找過了，卻依舊沒有看見那隻九尾墨狐的蹤影。
    洛衡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慌亂，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他師尊向來不愛出門，這是去哪裏了？
    “嗷……”
    一隻白狐和一隻赤狐在草叢中爬出來，狐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是被洛衡找狐狸的動靜吵醒的。
    赤赤看見洛衡，立馬興奮的撲了上去，“嗷——”
    白清清變回人形伸了個懶腰，帶著幾分鼻音慵懶開口：“尊後，您回來了啊……”
    赤赤不停地蹭洛衡的腿，洛衡蹲下身摸了它兩把，問：“白姑娘，我師尊呢？”
    “尊上走了，尊後您難道不知道嗎？”白清清歪著腦袋問，有些不解。
    “走了？”洛衡驚愕，“去哪裏了？”
    “當然是回凇山狐族了啊。”
    白清清理所當然道，“尊上說了，趁您去參加大仙煉的時間，他要回去一趟……”
    白清清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誒？您不是說要離開半年嗎，這麽早就回來了？”
    “回凇山氏了？！”
    洛衡震驚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師尊什麽都沒跟我說。師尊他什麽時候回來？”
    “尊上沒說。”白清清從草叢裏拿出一隻小包袱，“對了尊後，我也要走了。”
    洛衡心頭沉了沉：“你為什麽要走？”
    “尊上讓我等您回來跟您告別，不然我就和尊上一起走了，”
    白清清跟洛衡告辭，“尊後，現在終於等到您回來了，我走了。”
    說完這話，白清清像是完成什麽任務一般，朝洛衡拜了一禮，又重新變回了狐狸。
    五尾白狐挎著一隻小包袱，很快跑出了樹林。
    暮靄走了，白清清也走了。
    巨大的落差感襲來，洛衡眸光黯淡，站在原地怔怔的望著白清清離開的方向，有些失神，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師尊不要我了……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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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赤衝著他叫了兩聲，狐尾劇烈的搖晃著，兩隻前爪扒上了洛衡的手臂。
    洛衡彎腰將赤狐抱起來，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子，“赤赤你走嗎？你不會也要走吧？”
    “嗷……”赤赤搖了搖頭，親昵的蹭了蹭洛衡。
    “這琅華小築裏，是不是隻剩下你跟我作伴了？”
    洛衡苦笑了一聲，抱著赤赤走出了樹林。
    夜裏，洛衡歇在了主室裏。
    在外麵時他不覺得失眠，如今回了琅華小築，他反而睡不著了。
    輾轉反側直至深夜，洛衡滿臉煩躁的坐起身，抓了抓頭發坐在榻上發愣了好一會，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又有些糾結的下了地。
    以前都是暮靄抱著他睡，現在暮靄不在身邊，他一個人當真是不習慣。
    洛衡拉開了衣櫃，從裏麵找出一件暮靄的外衫，似乎做賊心虛一般，躡手躡腳的合上櫃門回去，將外衫蓋在了自己身上。
    以暮靄的外衫為被，仿佛暮靄還在他身邊，洛衡的心裏舒服了不少，臨近天明才合上眼入睡。
    師尊不告而別，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第二日，清瀾水榭聽說了暮靄離開，浮溟立刻派人把洛衡叫了過去。
    洛衡一夜沒睡好，精神狀態不佳，是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低低喚了浮溟一聲“伯父”。
    “暮靄不在，你也不必守著那個空蕩蕩的琅華小築了。”
    浮溟拍了拍洛衡的肩頭，“過來這邊住吧，等暮靄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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