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衡時空。
    “請問師尊，這個時空的晚輩，今年年歲幾何？”
    洛衡已經收拾妥當，與暮靄兩相對坐。
    “十九，八月底加冠。”暮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是，他躲我有些時日了。”
    還沒加冠？躲著師尊？
    洛衡大抵知道這是什麽時候了。
    “既然你來了這裏，正好我想問問你，他這個時候在想什麽？”
    “這個時候，他其實還沒有想明白。”洛衡委婉提示暮靄，“我和我師尊，是在我加冠後行的結契禮。”
    “……”暮靄聽懂了，猝然輕笑一聲，“你那個師尊，倒是心急。”
    洛衡道：“是我主動的。”
    “……”暮靄但笑不語。
    洛衡忽然生出一種被坑了的感覺，“師尊您這是何意？”
    暮靄卻轉了話題，“既然能錯位時空，你是從凇山氏來了吧？既然你已經與他結為道侶，應該已經知道凇山氏的事了。”
    “我與我師尊，前幾日確實剛從凇山氏回來，”洛衡回答道，“但是，我來這個時空的前一日，是在修真界裏。”
    “修真界？”暮靄皺起眉頭。
    洛衡看出暮靄在想什麽，解釋道：“修真界還在，是師尊仁慈，放過了修真界。”
    “仁慈？”暮靄冷笑了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說我仁慈？”
    洛衡大致與暮靄講了兩族交戰、修真界投降之事。
    暮靄反應平平，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混合著幾道“浮溟師兄”和“師尊”聲音駁雜，暮靄起身往外走。
    洛衡也趕忙跟上。
    暮靄攔下他，“洛衡，你就別去了。”
    洛衡道：“伯父應該是來找我的。”
    暮靄的目光落在他的頸上，提醒：“你若是這般出去，不知道還以為我虐待你。”
    洛衡神色一僵，悻悻應了一聲“是”。
    暮靄出門去了。
    是浮溟知道真相，大受打擊耍酒瘋了。
    洛衡站在窗邊朝外看去，暮靄把正要闖門的浮溟捆了個結實，清瀾水榭的弟子千恩萬謝將浮溟帶走了。
    隻留下了雲英。
    雲英關心洛衡，問暮靄：“洛師侄最近如何，好點了嗎？”
    暮靄回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搖頭：“出了點狀況，不確定。”
    雲英擔憂：“怎麽了？”
    暮靄道：“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當日晚，主室。
    既然不是這個時空的洛衡，暮靄也就沒再便變回狐狸去偏室，卻不曾想，洛衡找了過來，“師尊。”
    “洛衡，你來做什麽？”暮靄不解。
    “睡不著，我知道師尊晚上也不睡覺，來師尊這裏坐一會。”
    洛衡自顧自的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好奇的問：“師尊怎麽不喚我一聲衡兒了？”
    暮靄冷淡道：“你又不是我的衡兒。”
    洛衡淺笑一聲，“但您也算是我師尊，暫且拿我當徒弟對待吧。”
    暮靄淡淡“嗯”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後問：“他對你好嗎？”
    洛衡點了點頭，“愛護非常。”
    “你如今在這裏，他恐怕甚是擔心。”
    洛衡反問他，“這個時空的我也不在，師尊擔心嗎？”
    暮靄眸中不免染上幾分落寞，低沉道：“他之前從來沒離開過我。”
    “師尊放心，”洛衡安慰他，給暮靄遞了一盞茶，“我師尊會照顧好這個我的。”
    暮靄的視線卻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眸光暗沉了幾分——
    纖細的腕骨上，戴著一對精致的玉鐲。
    玉鐲之下，是明顯被綁縛出來的勒痕。
    紅印與白玉相間，落在洛衡雪白的手腕上，尤其紮眼。
    “他很為難你？”
    “什麽？”
    洛衡沒聽明白暮靄的意思，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見引起暮靄注意的地方，趕忙把袖口拉好，“沒有，我願意的，我師尊不會強迫我。”
    “嗯……”
    暮靄淡然喝了一口茶水，“我還以為，他會將凇山玉製成腰佩送給你。”
    “腰佩也有。”洛衡拿下腰間刻有“凇山”二字的玉牌，將其遞給暮靄，“這也是師尊給我的。”
    “既然有了腰佩，若是再做一枚腰佩，確實累贅。”暮靄摩挲著那枚凇山玉令，又將其還給了洛衡，“你這對鐲子甚好。”
    第二日。
    浮溟酒醒了，芳菲堂的弟子來請洛衡。
    看著明顯比前些日子年長不少的洛衡，雲英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洛師侄，你怎麽……我幫你看看吧。”
    “多謝師伯。”洛衡頷首，伸出手臂讓雲英把脈。
    “……”
    雲英的神色幾經變幻，從疑惑到驚訝，抬頭看了洛衡一眼，再到眼神複雜。
    看得眾人不由得緊張起來，浮溟忙問：“怎麽了，洛師侄可是有什麽不妥？”
    雲英滿頭疑問，“我看洛師侄的骨齡，好像不像十九歲……”
    暮靄道：“時空錯亂，他不是這個時空的洛衡，是從二十年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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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不得。”雲英恍然大悟，又眼神複雜看向洛衡，“洛師侄應當是娶妻了吧，注意縱欲傷身……”
    “多謝師伯。”洛衡難為情的移開眼。
    “洛師侄已經娶妻了？”浮溟皺起眉，“對方家世如何？可都調查清楚了？”
    “我的道侶是個極好的人，與我伉儷情深。”洛衡不由自主帶上幾分笑意，“伯父放心就好。”
    “……你叫我什麽？”
    “我知伯父今日叫我前來所為何事，先母沈清南，與伯父您是舊識，在我那個時空裏，您已經認我為義子。”
    “沈清南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浮溟深深歎了口氣，複又抬頭看向洛衡，已經自覺改口，“衡兒，既然在你的時空裏，我已經收你為義子，那沈家的玉牌，我可有給你？”
    “給了。”洛衡拿出一枚玉佩，將其遞給了浮溟，“這是家主令，隅平沈家已經撥亂反正，先母的牌位也已經迎回宗祠，如今是我繼任家主。”
    “好，不愧是沈清南的兒子。”
    浮溟欣慰拍了拍洛衡的肩頭，笑道：
    “你既知道你母親的事，那你的道侶必須仔細的找，不知是哪家姑娘？我也好幫你這一時空的你留意些。”
    “我的道侶，不是姑娘……”洛衡扭頭看了暮靄一眼。
    “不是姑娘？！你，沈家以後……”
    浮溟驚訝了一瞬，又似乎是想起什麽，露出破罐子破摔一般的表情，“罷了，你喜歡就好。”
    ——
    大洛衡時空。
    洛衡如今正處於情感糾結的階段，就算來了這裏，見到這裏的暮靄，也照舊躲人。
    暮靄實在無奈，隻能變回狐狸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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