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位偉大的魔女，協會這邊還留下什麽更詳細的記錄嗎？沒消失的那種。”伊蕾娜問道。
    艾米麗當然不知道伊蕾娜心裏在想什麽，但是看到這位灰之魔女對協會的曆史那麽感興趣，這當然引起了她的強烈好感——這可問到她強項了，要知道，曆史，是她掌握的最好的學科。
    這可是她能成為魔法統合協會總部招待員的最大原因之一，她可是對協會的曆史信手拈來，輕鬆應付他人各種刁鑽的問題。
    “這位傳奇的魔女終其一生收過好幾個弟子，每一個弟子後來都是真正意義上影響深遠的恐怖人物。”招待員笑道。
    要知道，老師厲害並不代表弟子就一定厲害。
    也許這位魔女魔法技術高超，但眼光不好收的弟子資質不行的話，這位老師再有本事都沒用。一般而言，魔女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不會輕易收徒，就是收徒，一生收徒基本不會超過兩個。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這基本是後來約定成俗的習慣。
    但貝阿朵莉切這位魔女不一樣，她的弟子超過數十，而且每一個都是真正恐怖的巨擘。單獨拿出來，都是有本領成為協會會長的種子，但這些弟子後來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加入魔法統合協會罷了。
    “花園之黛歐美雅你們去過嗎？”艾米麗突然問道。“就是那個魔法人偶非常出名的魔法強國。”
    “嗯，印象深刻呢。”伊蕾娜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和琴的通緝令說不定還掛在那個王國街道的牆上。
    “那個王國的建立者，花之魔女安琪拉，就是貝阿朵莉切這位偉大魔女的大弟子。”艾米麗說道，“而二弟子，雨之魔女莉莉絲，就是水之鄉赫赫有名的魔女，還有死之魔女葉卡捷琳娜，財富魔女安克雷奇……”
    伊蕾娜這才發現，原來之前自己聽聞到的那麽多魔女原來都和這個貝阿朵莉切有關。
    很早很早以前去的死亡之斯佩拉多的建立者，那位死之魔女居然也是她的學生……嗯……確實完全沒想到。
    伊蕾娜完全沒有聽出不對，但琴的瞳孔陡然已經開始顫動了。
    這個萬年老麵癱，終於露出了一點震驚的表情——就是完完全全的呆住，這和平常的麵無表情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你說花之魔女的名字是什麽？”琴追問道。
    “安琪拉呀，大弟子的名字我還能記錯不成？”艾米麗有一點不滿道，她還以為琴是在質疑她的專業能力，認為自己說錯了。
    但就當琴還想在問什麽的時候，突然間，那位招待員晃了一下神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伊蕾娜下意識扶住這個站著也差點摔倒的女孩。
    聽說過平地摔的，沒見過站著還能摔的。
    伊蕾娜本想吐槽一下的，卻發現，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艾米麗小姐？”伊蕾娜小聲說道，“你抓疼我了。”
    “那還真是有點抱歉，我下回抓輕一點。”艾米麗輕笑道。
    隻是一刻，琴伸手把伊蕾娜抓了過來，然後護到身後。他第一次這麽對伊蕾娜那麽粗暴，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下意識就是讓伊蕾娜遠離艾米麗。
    “你不是艾米麗。”伊蕾娜立刻反應出了艾米麗此時此刻狀態不對。
    “是與不是，答案重要嗎？”“艾米麗”絲毫不介意琴充滿敵意的目光，自顧自地在走廊走了幾步，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低語。
    “伊蕾娜小姐，初次見麵。請允許我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是貝阿朵莉切乙字級雪衛，牽絲魔女，安琪拉。接下來，由我，代為好好介紹好嗎。”
    伊蕾娜終於知道為什麽剛剛那一刻琴的情緒不對勁了。
    她也叫安琪拉。
    這個名字——絕對不是巧合。
    一次兩次也許是巧合。
    但沒有巧合能巧成這樣的。
    “你是花之魔女？”伊蕾娜試探地問道。不對呀，除非對方是精靈，不然怎麽可能活那麽久的。花之魔女她記得應該是千年前的人物了。
    “花之魔女？”艾米麗，實際是安琪拉若有所思道，然後用略有懷念的眼光看著貝阿朵莉切的畫像，“不是哦，她早就死了。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活那麽久嘛，對不對？”
    “那你？”
    “我隻是她的一具人偶。”安琪拉輕笑道，“至少我覺得是。我這樣劣跡斑斑的人怎麽配和這樣的偉人做比較，這種程度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看到安琪拉似乎真的隻是在聊天，琴也沒有放鬆絲毫的警惕。
    哪怕這裏是庇爾波因特，魔法統合協會的總部，琴也絲毫不敢放鬆。
    他的腦海裏基本沒有關於安琪拉的印象，但光靠這些片段式的認知，琴對她隻有恐懼和忌憚。
    在這裏大聲呼救或許是個主意，但這樣也治標不治本，畢竟你根本抓不住她。她選擇在這裏出現，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她本本身沒有帶著“惡意”。
    要不然在別的時候帶著惡意出現效果要好得多——有太多其他的機會了，根本沒必要在這個魔女雲集這麽不方便的地方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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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麽緊張嘛，琴。”安琪拉笑著擺了擺手，“你應該清楚，你之所以能跑出來的原因。”
    “所以你要帶我回去？”琴問道。
    “唔——的確如此，但不是現在。”安琪拉說道，“放輕鬆放輕鬆啦。我本體都不在，現在怎麽可能對你造成威脅呢？對不對。”
    信你個鬼，一肚子壞水的家夥。
    說不定本體就在附近呢，而且還帶著一大幫貝阿朵莉切的魔女、
    “所以，你過來就是嘮嗑？乙字級雪衛那麽閑的嗎？”伊蕾娜不信道。
    “確實挺閑的嘛。至少今天，我會回答你我可以回答的問題。”安琪拉笑道，“雖然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過敵人，不久前，或許我們還是統一戰線的盟友，一起為恢複琴的情感努力做貢獻。”
    “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伊蕾娜毫不客氣地問道。
    把琴變成這副樣子，跟蹤著自己和琴——這一切的一切讓伊蕾娜摸不著頭腦。貝阿朵莉切的魔女究竟想幹什麽。
    “真是的，不懂得循序漸進嗎？”安琪拉不滿道，“就我個人的意願而言，我其實是想直接說的。但很遺憾因為某個特殊原因，我不能說——但一些東西還是可以簡單透露的。你們還記得夏娃嗎？”
    夏娃？那個不由分說要殺死琴的獵魔人？
    然後是個被該隱這個惡魔利用到死的可憐蟲？
    難道夏娃這麽慘就是你們在搞鬼？
    伊蕾娜憤怒地看著安琪拉：“你害的？”
    “為什麽要對我抱有那麽大的偏見呀。”安琪拉氣餒道，“我承認我做過很多很多天地不容的惡事啦。但夏娃的事情明顯和我無關好嗎？她是被惡魔害得這麽慘的不是嗎？”
    “那你提她幹什麽。”
    “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信，但事實的確是如此。如果沒有我們，這個世界，遍地都是夏娃。”安琪拉川劇變臉似地突然笑道。“沒有我們，這個世界，到處都將是黃昏之莫卡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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