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天地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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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巧的跟在管家後麵,彩璿不僅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而且還時刻都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得想辦法把這些都牢記於心,畢竟晚上還要和向問天匯合呢。
    “你聽著,既然進府了,那就要懂得我們這裏的規矩。”管家的語氣很生硬,給人一種不可高攀的感覺,“認清你自己的地位,不許把外麵那種不三不四的江湖氣息帶進來,在這裏,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服侍主人,讓主人開心,除了主人,你一無所有,聽明白了嗎?”
    【嘿,這老頭還真把我當成風塵女子了?】
    聽到管家如此高傲自大的教訓,一向不服約束的彩璿立即就有些不舒服了。
    “你聽明白了嗎?”管家這時住步,並回頭嚴厲的盯著彩璿,“這裏不是你家,也不是任何可以讓你隨心所欲的地方,在這裏,規矩就是王道,任何人都不能逾越,你記住了嗎?”
    “是,管家大爺,奴婢記住了。”
    彩璿學著向問天教給自己的話術,低頭並身體下傾的謙卑回答道,雖然這樣讓她覺得很惡心,但是目前隻能如此。
    “很好。”看到彩璿這樣懂事,管家的眼神裏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回過了頭繼續前行,彩璿見狀連忙跟上,“府裏的規矩很多,不過對你來說,現在需要掌握的是這麽幾點……”
    【這老頭還沒完沒了啦?】
    耳聽管家大爺還在絮絮叨叨,彩璿的心裏煩躁不停。
    【怪不得問天這混蛋不願意進來,如果是他的話,估計早就和這老頭鬧掰了吧?這也太束縛了,這都哪兒想的那麽多條條框框啊?還是外麵好,雖然亂了點,但是生在逍遙,自由】
    “主人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抵抗……”
    這邊還在絮絮叨叨,然而彩璿卻是早就無心聽他廢話,閑來無趣之間,她偶然一瞥,剛好看到外院的練武場上弟子們正在一齊練劍。
    就是那麽一瞬間,彩璿率先想到了自己的驚虹劍莊,之後她還想到了自己那時候與他們的無憂無慮和歡笑打鬧,彩璿有一些恍惚。
    “喂,快看快看,快看那邊。”
    “哇塞,美女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呢。”
    彩璿的出現頓時攪亂了這裏練劍的氛圍,當然還有管家的說教。
    這時隻見兩人一邊前行,一邊弟子們還紛紛收劍而觀,有的甚至還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喉結上下跳動。
    話說回來,彩璿的外貌本就不錯,如今再加上還有那無畏無懼的劍氣環繞周身,別的頂級俠客們暫且就不提了,但對於一般劍手來說,她可真算得上是至尊瑰寶。
    “嗬,你們這群酒囊飯袋的豎子,”彭正大聲斥責道,“誰要是再敢多看一眼,立刻滾出去。”
    有了彭正的教訓,這下弟子們雖然連忙收回了心神,但還是有不少癡迷者仍然在偷偷窺探。
    至此跟隨著聲音的方向,無心插柳的,彩璿也碰巧找到了人群裏的彭正,她看到了這個脾氣暴躁但是一身正氣的男子。
    【問天既然說他可以信任,那麽這個人一定有過人之處,我得想辦法和他打好關係】
    於是,彩璿便開始竭盡全力地盯著彭正,不肯放過一絲機會的捕捉起了對方的眼神。
    慶幸的是她做到了,之後在某一個時刻她走運的和彭正對了視,然後彩璿甜甜的一笑,接著就繼續跟著嘮叨的管家離開了這裏。
    而目視彩璿逐漸離開,彭正此刻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時居然會有一些意外的失落,和惋惜?
    事實上,他一開始就發現了彩璿,一開始就看見了這個讓自己前所未見的姑娘,那一刻,不可否認的是,他心動了。
    可是,他也馬上就明白了這個姑娘會出現在管家的旁邊,到底意味著什麽,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甚至還有自己的身份。
    於是他立刻清醒了下來,他開始煩躁的斥責著弟子們,希望這樣能讓自己靜下心來。
    然而他還是沒能騙過自己的內心,他還是偷偷的瞄向了她,接著兩人便對視了,對方甚至還給了他甜甜的一笑……
    這一刻,彭正從心底裏發誓,這個笑容絕對是他此生看過的最美笑容,根本沒有之一。
    可是他現在又有想法了,不隻是因為自己的父親,還有彭府的未來,以及北江的安全,他現在如果那樣做了,這合適嗎?
    “彭正師兄,我記得你剛剛好像不是說過……”弟子們都注意到了彭正的眼神,於是他們一起皮笑肉不笑的全部圍在了彭正身邊,集體打趣道,“誰要是再看一眼,就立刻滾出去之類的話嗎?既然如此,那現在應該怎麽算呢?”
    大家都在盯著彭正,表情也是百花齊放。
    “你!”然而彭正卻是麵無表情,一邊指向了那個嬉皮笑臉的弟子,一邊冷漠如冰道,“馬上加練劍法五百招,舉重兩百斤,然後再負重三十斤繞府裏跑兩圈。”
    “啊,為什麽?”一聽到這個慘絕人寰的消息,那個弟子瞬間臉色煞白,麵相哭喪似的求饒般看著彭正,“師兄,你就饒了我吧?這次可是我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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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是你說出口的,別狡辯,趕緊去加練。”
    其餘弟子們本就在因為打趣了彭正而勉強忍笑,此時因為躲過一劫,現在笑的更開心了,簡直就是開懷大笑,至此,隻有一個人受傷的世界終究還是達成了。
    “喂,你們笑什麽呢這麽開心?”就在這時,門口守衛的弟子換崗了,剛剛目睹彩璿真容的弟子走了過來,“給我也說說唄。”
    “彭正師兄看上那個姑娘了……”
    “你!”
    於是和剛才一樣,周圍的笑聲更大了,因為又有一個獨自受傷的事件達成了。
    “是嗎?”守門弟子恍然大悟道,“這可是好事兒啊,畢竟彭正少爺怎麽說,也比那頭酒囊飯袋的豬強了好多倍吧。”
    “可是這身份……”
    “身份怎麽了?”
    這時守門弟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但彭正心裏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一個不管不顧,拋棄一切的想法,他似乎都已經決定了,因為他的步伐都已經邁了出去……
    “那個姑娘是幹淨的。”
    “你說什麽?”聽到這個猶如久旱逢甘霖一樣的消息,彭正馬上回頭看向了那個弟子,並按耐不住心情的急忙追問道,也不管師弟們的偷笑,“她難道不是聞香樓裏的人嗎?”
    “呃,她的確是從那裏出來的,不過據說她直到現在還仍是完璧之身,我親耳聽到的。”守門弟子認真的說道,“她本是一個打鐵匠的女兒,因為從小喜劍行俠仗義……”
    這邊守門弟子還重複著向問天的說辭,但彭正卻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了,事實上,他真的不想讓那頭豬糟蹋了姑娘。
    “彭正師兄加油。”
    “我們會替你祈福的。”
    “你一定要成功啊。”
    彭正離開的背後,是弟子們一起搖旗呐喊,擂鼓助威的聲音,甚至那兩個受罰的弟子也在向著彭正說加油。
    他的確很受大家的愛戴。
    也對,畢竟他一直都把大家放在心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怎麽對待大家的,那麽大家就會怎麽對待他。
    練劍的人就是這麽簡單,就是這麽恩怨分明。
    “我說的這些,你都記住了嗎?”
    彩璿已經跟著管家來到了內院的重要區域,也就是昨晚向問天和靈秀的大鬧之地。
    看到仍舊還有一大半的瓦片沒有補充上,樓頂還處於裸露的狀態,彩璿在心裏也是一陣汗顏。
    【這兩個鬧騰鬼昨晚到底都幹了什麽?他們難道就沒有安靜的時候嗎?怎麽捅了這麽大的婁子?】
    “小姑娘,你是在無視我嗎?”
    看到管家回身嚴肅的盯著自己,彩璿趕緊反應了回來“管家大爺請息怒,隻因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豪華的府邸,所以一時之間有些失神,還請您不要責怪奴婢,奴婢知錯了。”
    “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看到彩璿如此乖巧,再加上自己剛剛還收了人家的好處,管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奴婢全都記住了,一字不落。”彩璿繼續恭敬道,“一切聽從主人的吩咐,對主人忠貞不二。”
    “嗯,很好。”管家對彩璿的表現很滿意,“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小問。”
    這是彩璿腦袋裏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此時周圍的下人和丫鬟們都在不停的來來往往忙碌著,他們時不時的在打量彩璿,彩璿也在觀察他們。
    “小問,接下來的三天你要……”
    就在管家安排任務的時候,彩璿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人,一個弓著身子,挽著袖子正在努力水洗衣服的人,一個長發兩邊各有一個小辮子,如今滿身濕水的熟悉女子,滕雨。
    隻見她的旁邊此時不僅堆滿了大量的劈柴,而且身後還有著似乎是成噸的衣服。
    這一幕著實讓彩璿有些驚訝,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滕雨難道是要洗了全城的衣服嗎?
    注意到彩璿有些心不在焉,管家這次逮到了她的視線,不過說巧不巧就在這時,三夫人的紈絝公子來了,他的身邊還有四五個手下。
    隻見此人腦滿肥腸,圓頭大肚,四肢短小,一身油物,真是無愧於之前大家對他的美稱,豬。
    “他就是你接下來三天要服侍的主人,記住了?”就算管家再怎麽掩飾,但彩璿此刻還是聽出了一絲厭惡。
    【他?】
    看到此人在手下的簇擁中不僅大搖大擺,趾高氣揚,而且他還對路過的恭敬下人拳打腳踢,對丫鬟無恥淫行,甚至都撕碎了別人的衣服,彩璿瞬間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她答應過向問天的,他們還有要事得做呢。
    忽然,這頭豬看向了滕雨,由於位置的關係,他們好像還沒注意到彩璿這邊。
    “滕雨,過來讓小爺我好好玩玩。”
    於是在這頭豬的帶領下,幾人氣勢洶洶的便走向了滕雨,不過後者根本就沒搭理他,隻是專心的洗著衣服。
    “滕雨,”居高臨下的站在滕雨麵前,這頭豬充滿了自豪,“雖然你以前貴為內院弟子小爺我碰不得你,但你現在已經降為雜役了,你最好識相點,否則即使有彭正保你,小爺我還能奪了你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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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雨還是沒理他,依舊在認真地洗著衣服。
    “你這賤人!”
    眼看自己又被無視了,這頭豬立馬惱羞成怒,他踢了一腳木盆,然而木盆沒有事,自己卻是因為腳疼不小心還閃了腰,手下們連忙扶著他。
    “來人,給我把這個米盆砸的稀巴爛!”
    接著在豬臉氣急敗壞,和滕雨麵無表情的注視下,幾個手下慷慨激昂的就毀滅了木盆,衣服和水頓時灑了一地。
    “滕雨,你今天要是還敢不識抬舉,看小爺我現在就把你壓在柴堆上,狠狠的辦了你。”
    “少爺,請你自重。”滕雨語氣簡練的說道,同時她還轉身準備去拿另一個木盆,不過手下們攔住了她,“我不會服侍你的,永遠不會。”
    “我呸!”豬頭這時本想推開扶著自己的人,奈何他力氣不夠,於是試探了幾下便隻能算了,“你這個賤種在裝什麽,誰不知道你就是那蕩婦淫娃的孽種,天生就是一副賤骨頭你現在裝什麽清高?”
    這豬頭說的話實在是太狠了,現在不止滕雨怒目而視到眼眶有些微紅,而且彩璿也已經攥緊了拳頭,就連冰涼入骨的管家目前都是眉頭一皺。
    而看到滕雨生氣的樣子,豬頭則是立即喜上眉梢,笑嗬嗬的來到了滕雨跟前,小人得誌道“不過隻要你肯從了小爺,小爺我保證你以後榮華富貴,安然無恙,從此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你別癡人說夢了!”突然,滕雨語氣強硬的打斷了他,“我寧願死也不會服侍你的。”
    “來人,給我把這賤人架到柴堆上,小爺我今天就要辦了她。”說著五個人就快速抓住了滕雨的四肢,“滕雨,你要是還敢反抗,別說你那肮髒的母親和情郎會死無葬身之地,就連一直傾慕你的闞清小師弟以後也會寸步難行。”
    眼看他們強行把掙紮不斷的滕雨粗暴地按在了柴堆上,彩璿這下真是要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可就在此刻,她的腦海裏忽然間竟閃過了一些畫麵,是當初離開雲師兄他們前往華州時的畫麵,那會兒就她和向問天兩個人。
    還記得兩人當時正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和以往一樣,向問天又逗得彩璿七上八下了,不過就在兩人剛想要發生點兒什麽時,忽然,他們從人群中竟瞧見了一場這樣熱鬧的景象,是一個富商少爺正從酒樓二層戲耍街上下人們的景象。
    隻見少爺已經把銀子們洋洋灑灑的扔在了大街上並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有一個銀子山,五個下人們就待在圈裏。
    然後,樓上的少爺就開始用滾燙的開水澆灌他們,他們不能離開圈,而且堅持到最後的人還能獲得這裏所有的銀兩。
    於是,接下來彩璿便看到了此生最讓自己渾身不自在的一幕,因為想要躲避熱水,有人甚至都活生生地撕裂了別人轉而擋在自己的頭上……
    這時彩璿本想上前阻止,但好在向問天又拉又抱的及時控製了她“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被救,從他們自己選擇跪下的那一刻起,能救的就隻有他們自己了,別人根本摻和不進去。”
    麵對和向問天如此前所未有的親昵行為,彩璿雖怒不可遏,但她還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你聽過天地鍘刀的故事嗎?”
    眼看彩璿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向問天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
    “傳言這個天地原本是一體的,之所以分開,就是因為宇宙間突然莫名其妙的,竟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無敵鍘刀,它幾乎瞬間就分開了天和地。
    後來天地還想要重新聚合,不過這時鍘刀又來了,如此反複的,最終天地遠各一方,而鍘刀則是習慣性的留在了這裏。
    再之後大地上有了人,各種神通廣大的人,有的人向往天,那是因為大地上的修煉已經不足以支持他們的提升了,於是他們開始慢慢站立了起來。
    突然!
    就是這時,鍘刀又來了!
    那是一次非常非常慘烈的收割,那一刻天地之間甚至都充滿了久之不散的血紅。
    至此有了如此恐懼的記憶,於是人們慢慢的也就收回了前往天上的心思,轉而打算統治大地。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麽想,因為仍然有人還在前赴後繼的挑戰著鍘刀。
    雖然慘烈的情況時有發生,但終於在某一個時刻,有人成功了,有人成功躲過了鍘刀,有人成功的前往了天上,終於成為了那至高無上,法力無邊的逍遙天仙!
    那一刻,他激勵了所有如此夢想的人,大家的信心都回來了,修煉也更加勤奮。
    然而幸運的終究幸運,慘烈的就是慘烈,雖然中途不間斷的有人跟上了天仙的步伐,但是絕大多數還是成為了鍘刀之下的淒慘亡魂。
    於是,跪下來的人就更多了,越來越多。
    看到這一幕,第一個成為逍遙天仙的人實在不忍心看著大家永遠都局限於此,於是他毅然決然的便要下來幫助他們,即使鍘刀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結果他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回!”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彩璿漸漸的明白了“救命不救生”的道理。
    “按住她,讓我把她的衣服扒下來!”
    “不、不要,放開我……”
    因為有了顧慮,滕雨不能、也不敢對他們做出任何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衣服被別人一件又一件地撕扯掉。
    “你們給我住手!”
    可這時彩璿卻再也忍不住了,她厲聲大喝道。
    【問天,對不起,但是我想成為那個可以挑戰鍘刀的人】彩璿在心裏默念道,【滕雨沒有放棄,她隻是被扼住了咽喉,她隻是需要一點兒幫助,我必須得幫她,你會理解我的,對嗎,問天?】
    彩璿如此的行為立即便招來了大量注視,不僅有豬頭和下人們的,還有管家以及姍姍來遲的彭正,甚至還有剛走出房門的彭翔。
    她,一下子便成為了所有人都在關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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