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江湖本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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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並不難找,作為花街柳巷的最高權重,定是眾星捧月的光芒萬丈,一眼看來生。
說起來這也真夠諷刺的,在如今暗無天日,天昏地暗的包裹下,像海邊燈塔一樣熱情又溫暖的指引著那些迷路船隻和迷失浪人的,竟然是醉仙樓這樣的酒色之家。
也難怪這裏會觥籌交錯,紅飛翠舞。
“小兄弟,你是外地來的吧?也想來這裏玩玩嗎?”
花街之邊,柳巷之角,一個看起來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哥熱情似火地招呼著向問天,後者又把自己拾掇了一番,褪去了私鹽小販的窮鄉氣,添加了一些養尊處優的富貴氣。
“小哥哥,要來姐姐這裏看看嗎?保證讓你魂飛天外,盡享極樂。”
早已過了青春年華的中年婦女也試圖拉攏向問天,但即使後者再怎麽心定誌堅,那濃妝豔抹的腐氣也讓他渾身不爽,退避連連。
“小兄弟,你真是好眼光啊,不是我吹,我孫二哥可是這裏無所不知的百事通,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的這雙眼睛……”
對方就像個漏氣的鼓風機,侃侃而談的讓向問天都有些頭大,但初來乍到的他還不得不忍耐,否則他連醉仙樓的門在哪兒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麽樣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還是琴棋書畫的文雅才女,要不就是爽朗野性的……”
“大哥,”向問天連忙打住了他,否則這家夥都能把自己這輩子的話都說嘍,“我想去醉仙樓。”
“醉仙樓?”聽到這三個字,孫二哥又把向問天從上到下,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不客氣的回拒道,“你去不起,那不是你能僭越之地。”
“為什麽?”
兩人穿梭在人流之中,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甚至有的還當街做起了買賣,但大家也都是充耳不聞,習以為常。
“小兄弟,我看你溫文爾雅,舉止有禮,似頗有家資,但醉仙樓可不是有錢就能輕易進去的。”
“但孫二哥肯定有辦法,對吧?”說著向問天還悄悄給對方塞了一錠銀子,恭維道,“整個仙人路誰不知孫二哥您的本事,如果您要是都沒有辦法,那醉仙樓恐怕都得瘦一圈呢,是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香屁仍有貴人聞。
麵對向問天如此的吹捧和利誘,孫二哥也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麽事兒是辦不成的,沒問題,跟我來,我帶你進去。”
說實話,向問天還真沒有想到,在醉仙樓如此光彩照人之下,居然也有偏僻簡陋的羊腸小道。
“兄弟有所不知,雖然醉仙樓管理森嚴,生人勿近,但哥哥有的是辦法扒開它的那件珍珠翡翠衫,盡情品嚐那白玉饅頭和鮮紅菩提,哈哈哈……”
在跟著孫二哥穿越了層層的九曲十八彎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簡陋的客棧門前,上麵的牌匾還掛著沾滿灰塵的“悅來客棧”四個大字。
“走吧兄弟,我帶你去拿進入醉仙樓的資格。”
孫二哥在前,向問天乖乖跟在後,等到兩人幾乎站在同一水平線上時,吱呀一聲,前者輕輕推開了大門,同時開口道“醉仙樓的資格就在裏麵,兄弟你先請。”
可就在這時,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孫二哥,誰知頓時便麵無表情,而且還直接一把用力推搡,等把向問天推進了客棧後,隨著大門哐當一聲,這個地方也繼而緊緊而閉。
“二哥,你可真有本事啊,又給咱兄弟們弄來一頭肥羊。”
“二哥威武,跟著二哥有肉吃。”
接著就是一陣兒狂轟大笑,向問天這才發現此地根本就不是什麽客棧,一眼看去,除了十二三個粗鄙的野蠻之人外,還有兩三個被綁的鼻青臉腫的男子,以及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蜷縮在角落。
“兄弟,別站著啦,快把銀子都拿出來吧。”
這下可倒是把向問天給整笑了,鬧了半天,原來就是一些小蟊賊而已,他本來還以為會有什麽機關邪術之類的要讓他費些心思呢,如今看來,這些雜碎估計連讓他活動筋骨都做不到。
“孫二哥,你不是說……”
“兄弟,醉仙樓的資格我真有,”孫二哥來到了向問天的麵前,直言不諱道,“不過這樣難得的機會,你總不能越俎代庖吧,總該讓哥哥們先爽快爽快,你們說是吧?”
後麵頓時烏泱泱的一群附和。
“別廢話,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定要讓你嚐嚐鮮血的滋味。”
或許是為了響應二哥的氣勢,後邊有三四個愣頭青已經拿起大砍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大哥,我隻是想去醉仙樓玩玩而已,求大哥給個機會……”
邦的就是一拳,向問天順勢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作痛苦狀,此刻孫二哥已完全凶相畢露。
“廢你媽的什麽話,趕緊把錢拿出來!”
“大哥,做人可不能這樣,”向問天裝的委屈巴巴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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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丫的!”又是一拳,向問天被迫退了兩三步,“二哥,直接把這小子剁了剁看看吧,還和他廢什麽話?”
看到向問天痛苦地彎著腰,孫二哥也是稍微思考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敢狂,還敢給二哥機會,我這就讓你看看什麽是機會。”
直接一刀!
然而刀未落下,小弟的持刀手腕卻是被向問天抓在了手裏。
“你找死!”
這時其餘三個也直接揮刀而下,但接下來發生的狀況,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隻見向問天先是抓著第一人,待一個縱步和對方三人拉開距離後,沒有二話,奪刀便砍斷了那已經擰成麻花的持刀手臂,接著在那人還沒有來得及呐喊呢,自己的頭顱也被一刀斬下。
“這可不能怪我,”向問天一臉的人畜無害,但那樣的笑容如今卻是令人毛骨悚然,“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你們這麽多人拿著刀,我害怕呀,害怕得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了,你看你看,我的手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揮刀了,小心小心,你們趕緊快跑呀,我不想傷害你們,我可不想被官府的人判定為故意殺人,快跑快跑……”
雖然向問天嘴上這麽說,但手底下卻是一點兒也不慢,這裏瞬間一片腥風血雨,胳膊腿兒和腦袋是滿天亂飛,刀砍鈍了就換一把,人砍沒了就換一人。
畢竟,他被嚇怕了,行為不受控製啊,對吧?
直到剩下了最後一人,也就是顫顫巍巍,渾身發抖的孫二哥。
“這下能好好說話了吧?”向問天撣了撣自己衣襟上的灰塵,緩緩走向了那個人,“嘖嘖嘖,你看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啊,哎,都是暴脾氣惹得禍啊,你說呢,孫二哥?”
來到麵前,向問天咧嘴一笑。
但就是這一笑,孫二哥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怎麽樣?”向問天蹲下,並一把抓起對方的頭發把腦袋提了起來,後者一臉的扭曲,“我能不能拿到醉仙樓進入的資格?”
孫二哥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發抖不停地在身上亂找,直至掏出一個血紅色的靈影扳指。
“你早說呀,”向問天和顏悅色地拿起了扳指,一邊觀摩一邊欣賞,“何必弄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饒、饒、饒我、饒我一命……”
“饒你一命?”向問天的眼珠轉了回來,看不出心思地盯著他,“可以啊,我又不是什麽殺人狂魔。”
“謝、謝謝,多謝少俠饒……”
突然一個掐喉,孫二哥眼珠暴突,難以置信地看著向問天“不過,有點兒可惜啊,我這個人不太講什麽信譽,下輩子注意點兒,遇到人要學會好好說話,明白了嗎?”
幹淨利落,直截了當。
然後向問天直起了身子,但就在他剛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一瞥,他看見了牆邊被綁的三人,和角落裏的那個女人。
“你們怎麽著?”向問天笑眯眯的,“是要離開這裏,還是說要在這裏安度晚年?”
一聽這話,三個大男人連忙跪地求饒,祈求向問天救他們逃出生天。
“救你們?可以啊,沒問題。”
向問天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對方也是鬆了一大口氣,終於舒緩了滿麵愁容。
“不過嘛,”但隨後向問天就是話鋒一轉,“我也不能白救吧?畢竟這麽危險的事兒,我差點兒都丟了性命呢。”
聽到這裏,三人也是連忙點頭表示答應。
“好,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
這下可真是倒反天罡,殊途同歸啊,三人著實沒想到自己竟剛脫狼群,卻又入虎口。
沒辦法,最後三人隻能光溜溜地跑回了家鄉。
還剩最後一人,向問天也是滿載而歸,歡欣雀躍的看向了她“姑娘,怎麽了?還不趕緊走?”
“公、公子,我、我走、我走不了……”
“什麽意思?”向問天還處在豐收的喜慶當中,收拾好了金銀珠寶後,他來到了女子身邊,蹲下來看著蜷縮的她,“他們把你怎麽了?”
“我、我……”女子淩亂不堪的頭發裏,一隻悸動不安的眼珠悄悄看向了向問天,看向了那個正在關心自己的人,“我……”
“怎麽了?你沒事兒吧?”
“我、我……我要殺了你!”
突然一個左手的暗中出刀,幸虧向問天反應靈敏,他不僅躲了過去,還把女子掐著脖頸抵在了牆上。
看著那張愚昧無知的麵相,向問天其實也不意外,雖然和小薑他們待久了,自己無意中也儲存了一些善意,但僅此而已。
稍微一個發力,這裏人煙俱消。
向問天直奔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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