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庭院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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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雲走了之後,眾人也陸續回到陳星野家的別院開始整裝待發,原因無它,就是各人還有各人自己的事,比如:
    秋奕和嚴苓菱需要回家成親,小瑤當伴娘;
    真女和長穀栞奈則是打算班師回鄉,他們這次來已經學到了很多東西,更別提最重要的人都失去在了這裏,所以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和念想還留於此地,他們也要回家了;
    至於剩下的人,也就是向問天四人一獸,他們卻依舊有著尋找解方寸,解開驚虹劍和彩璿鏈接秘密的動力。
    因此休息玩鬧幾天得啦,哪兒還能長住下去啊?
    正事不幹了?
    於是,就在其他人都忙著收拾行李的時候,庭院裏的向問天,此刻卻產生了一個再次拜訪源悟靜玄的想法。
    說實話,這老家夥確實有些本事,不僅眼光獨到,更是明察秋毫,能識他人被蒙塵之相,所以真要評論起來,雖不及他師傅,也就是雲道觀的善淵道人真源子,可珠玉在前,那麽其後瓦石也自有粼光。
    “好,就這麽辦。”
    思考片刻後,向問天還是決定再去拜訪一次,上次他和對方聊了聊藤原禹川的一生,這次他務必要把後者的精髓總結出來,同時還有更為重要的一件事,也是始終懸在他頭上,猶如被九牧金鼎的威能壓迫的一件事——
    那雙眼睛,那雙讓向問天揮之不去,朝思暮想的深綠色眼仁,和褐紅色眼珠的眼睛!
    一想到這個,向問天冷不丁都打了一個寒顫,因為直到現在,他仍然還深深記得自己第一次那如此膽大妄為,和無知無畏的時刻,也就是窺探驚虹劍的舉動~~
    根本毫無抵抗,僅僅一眼,他自己瞬間就被蕩平了八九層的內功,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還感覺到了對方的蔑視,換句話說,那雙眼本可以直接殺死他,但不知為何,卻故意留了他一條賤命?
    事後待向問天細細琢磨過來,他這下才感覺到了難以抑製的血液冰冷,和肌肉僵硬,畢竟相較於無敵的恐怖,有意識的留手才更讓人心生膽寒。
    因為這就說明:
    一,對方並不是無腦的妖怪或魔仙,而是一個有意識,有思想,甚至還有著自己野心和謀劃的掌控家;
    二,如此這般,那麽你極有可能,僅僅隻是對方黑白棋盤的渺小一員!!!
    想到這裏,這可比直接殺死向問天,直接剁了他還讓他輾轉反則,難以入眠,因為這已經挑戰到了向問天最基本的認知壁壘和底線,這已經讓一介凡人的他,無意間觸及到了那不可逾越的天險。
    “那雙眼睛必定不是凡物。”向問天站在庭院裏自言自語道,“原來這天下真的並不是唯一,師尊說得是對的,原來這天下……”
    “喂,你站這兒發什麽呆呢?”
    忽然一聲輕巧地跳呼,彩璿來到了他的麵前。
    話說,向問天本就細膩多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實世界根本容不得他粗略大意,生死存活那就是彈指一瞬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機會來試探。
    或許也是因此,彩璿就是照射進他生命裏最熾烈的一束光。他遇到的女子不少了,煉血神域的第一聖女紅蓮都有所接觸,可像彩璿這麽有力量和能量的,實話實說,世間寥寥無幾。
    非常幸運的是,向問天遇到了。
    看著彩璿,看著這個連天地風雨都不會怵心的勇者姑娘,如今好似唯有在她跟前,向問天才不會時刻都覺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不知不覺中,他好像已經離不開她了……
    順便一提,向問天和絕大部分男子的確是有些不同的,一方麵他知曉男女人事,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有心上姑娘,可他還從來沒有把二者相結合過。
    在他的意識裏,這兩者從來都是涇渭分明,五穀道場,根本沒有什麽混淆是非的餘地。
    然而就在那天宴會之後,他好像開竅了,兩者就那麽順其自然地混到了一起。
    於是一代冷麵魔君向問天,居然破天荒的,還是第一次爆發出了那麽渴望彩璿的貪欲和想念,他闖進了對方的房間。
    而彩璿雖然很驚訝,但也沒有往常的嚴苛和羞怯,她並沒有驅趕和拒絕,於是二人便兩廂情願,郎情妾意地纏綿在了一塊兒。
    可就在他們即將遣倦旖旎,葳蕤瀲灩時,兩人竟心有靈犀的同時停住:
    向問天有他自己的顧慮;
    而彩璿也不是之前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對方一句承諾,一語婚約都沒有,人秋奕都當著大家的麵對嚴苓菱宣布心有所屬,婚嫁我娶好幾次了,可向問天一次都沒有,這麽看,彩璿能不有想法嗎?
    她又不是沒有家教,沒有禮識,沒有自我感受和尊嚴的家禽或畜生,就像那些隻懂嗅著下半身便會交配繁殖,然後再也不見的野狗?
    彩璿可不是這樣!
    彩璿是有著自己的劍道的!
    她是有自己的道的!
    所以,她拒絕了向問天的最後一步。
    當然啦,向問天也是有些慶幸,說實話,他也害怕自己會犯錯,尤其傷害了彩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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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兩人倒是相偎相依地談了起來,前前後後,天南地北,最後,他們也談到了無道轉生和驚虹劍。
    這時彩璿把自己對抗藤原禹川時的經曆說了出來,聽完,向問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彩璿也沒有再說些什麽,就這麽的,兩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現在,天朗氣清,日光濃厚。
    “嗨,想什麽呢?”
    “我想,再去拜訪一次源先生……”
    “不行,我不讓你去。”
    彩璿的反應是向問天意料之中的,也難怪,上次帶她一起去的時候狀況的確不是很好。
    怎麽說呢?
    這老家夥或許是在地牢裏呆得太久,或許是重獲新生的喜慶,又或許是七十從心所欲的力量,和投靠夏大人麾下的底氣?
    總而言之,沒有雙臂的他現在反而是徹底放開了。
    不僅整天左擁右抱,呃、不對,是被兩個姑娘整天左擁右抱,而且還滿口汙言穢語,當然不是指罵人哈,而是那種下流淫邪的粗俗。
    這不前幾日向問天帶彩璿去時,彩璿就被羞得臉都要紅死了,最後左拉向問天一個不走,又拽向問天一個等下,沒辦法,她不得不使用武力,這下向問天才堪堪屈服離開。
    “而且你以後都不許再見那個人,聽明白了?否則,否則,我、我永遠都不會再和你說話了。”
    向問天也沒想到彩璿的反應會這麽大,可是像源悟靜玄這樣的智者本就可遇不可求,再加上他和藤原禹川的關係還非同尋常,所以今日一旦錯過,那麽向問天想要了解的事實,或許就永無真相了。
    “彩璿,其實你要是把他的粗鄙之語忽略掉,那這老家夥還是非常……”
    向問天住嘴了,因為彩璿正狠狠地瞪著他。
    “向問天,我最後再說一次,你要是再敢見那個人,我永遠都不會理你,你聽清楚了嗎?”
    向問天又不是聾子,彩璿第一次說的時候他就聽清了,隻不過他還想再試探一下對方的硬度。
    現在知道了,向問天又不是個傻子,虛無縹緲的真相哪能比得上近在眼前的姑娘,而且還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姑娘,誰要是這個時候還逞強,那向問天用屁股都能把對方笑死。
    “是,大人,我聽清楚了,一字不落!”向問天不僅字正腔圓,甚至還立刻身體緊繃成軍令狀,“以後保證再也不見那個老淫賊,若我向問天有違此誓,那就、那就獨身一輩子……哎呦,好疼?”
    “混蛋,誰讓你發這樣的誓啊。”
    哎,彩璿真的是拿向問天沒辦法,這不,她再一次被對方的無恥和下流逗樂了,忍都忍不住。
    其實她也不是非得阻止他見那個人,主要是自己的麵子掛不住,誰能忍受自己被一個糟老頭子那麽的汙言穢語?
    雖然對方是把她和最喜歡的人綁定在一起,那也不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就飛湍瀑流,繼而爭喧豗吧?
    怎麽著、怎麽著也得低調點兒吧?
    最起碼,最起碼也得給她和他一點兒私人空間消化消化,最好還在試驗一下?
    想到這裏,彩璿臉紅了……
    “咦,彩璿,你、你?”
    “哼,你什麽你?”彩璿又切回了訓斥的模式,“向問天,我還沒問你呢,你這幾天老是動不動就往醉仙樓跑,快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那老淫賊給你灌輸了什麽壞東西,你賊心又起啦?”
    “冤枉啊,彩璿。”向問天聞言立即叫屈道,“我是什麽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去醉仙樓主要是陪他們的,尤其是那個陳星野,你不知道這家夥有多麽,多麽……呃,就是你最不喜歡的那個詞,至於我嘛,當然是去吃東西的了,不得不說,它們那裏的蒸羊羔和烤牛犢,還有……”
    “行了行了,一說起吃的就沒完沒了了,喂,你腦袋裏除了吃,就不能裝點別的事兒嗎?”
    眼看彩璿意有所指,向問天也是秉著女人心,海底針般的試探道:“別的事兒?別的什麽事兒?”
    不知為什麽,有時向問天真的很讓彩璿窩火,明明自己的答案都送到他嘴邊兒了,可這混蛋愣是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的混淆是非。
    這一點上,彩璿真是氣死他了。
    “還能有什麽事兒?”彩璿粗氣道,“人秋奕都要和嚴苓菱成親了,我們拿什麽送給他們做賀禮啊?”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就差逮到向問天的耳朵,然後把答案刻在他腦門兒上了。
    然而,向問天卻是這樣回答的:“賀禮?我們還要送賀禮嗎?秋兄不是說了不用嘛,隻要人來就行……”
    “向問天!”彩璿尖聲驚厲道,“快老實交代,你到底去醉仙樓幹嘛去了?”
    這九曲十八彎的轉折,估計打死向問天都預料不到,於是他隻能目瞪口呆,有口難言:“呃……”
    可這樣的充氣囊,在如今彩璿的眼裏,卻是感到無比欠打和暴揍。
    “你、你!”
    輕風逐鹿燕回閃,飛鳥踏空流雲卷。
    龍爭虎鬥難伯仲,回眸一笑虹彩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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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璿的笑容,向問天根本無力抵抗。
    “哈,有破綻,你輸了。”
    迅疾如風的一刻,彩璿用胳膊從身後箍住了向問天的脖子,終於第一次擒拿下了他。
    “哼,怎麽樣啊,以後還囂不囂張啦?”
    此時此刻,彩璿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喂,我可從來都沒有囂張過,一直都是你在暗自較勁。”向問天麵色淳樸,語氣真誠,直到一縷清風拂過,他聞到了彩璿的體香,“不過話說回來,偶爾輸幾次感覺其實還蠻不錯的,又香又軟,又……”
    向問天恬不知恥地如鯰魚靠攏對方身子時,還趁機偷偷親了一下彩璿。
    “呀!你、你這混蛋,你、你下流無恥,你沒臉沒皮!”
    彩璿慌亂之下連忙放開了對方,反觀向問天,他則是貼合對方口實的,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
    “嘿嘿,又甜又鹹。”
    “混蛋,你真討厭。”
    這時或許是錯覺,落映在庭院裏的陽光,好像都歡快間分成了三份大小不一的光劍,直入某人的眼前。
    “喂,不生氣了吧?”
    “哼,你想得美。”彩璿雖然這麽說,但背過去的身影卻藏不住歡樂,“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
    “既然如此,”向問天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同時還緩步走上了前,彩璿緊張地豎起了耳朵,“那你就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啊、啊?”彩璿錯愕地抬起頭,然後不可思議的轉身,莫名其妙地看著向問天,“我、我怎麽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麽?”
    “昨天還是前天來著,你是不是和毒蠍子以及瘋丫頭,貓爪女等人,一起去看樣板戲了?”
    “是啊,怎麽了?”彩璿直言不諱地說道,“你們幾個大男子都去尋花問柳了,我們幾個小女子就不能走街串巷,逛逛戲台嗎?”
    “你們去哪兒我根本無所謂,”向問天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的意見,不過隨後他就認真起來說,“可我聽到的是,那時有人不僅紮起了頭發,而且還和當紅的戲子談笑風生,邀約飯局,甚至說到盡興處,她們還有了推杯換盞的舉動?”
    “呃……”
    “哼,宇文彩璿,這件事你要怎麽解釋,嗯?”
    “呃,呃,這、這……”彩璿難得心虛一次,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問天,呃,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具體又是哪樣呢?”向問天明顯的語氣不快,“我還聽說,有人可是當麵誇那位戲子風流倜儻,貌比潘安呢,這個你又要怎麽解釋,啊?”
    眼看對方咄咄逼人,彩璿有些扛不住了,但就在這時:“喂,你幹什麽?你幹什麽幹什麽?你是在審問我嗎?”
    彩璿反而靈機一動,決定倒打一耙,道:“你是在對我嚴刑逼供嗎?你憑什麽管我和誰吃飯喝酒?你憑什麽管我誇誰喜誰?你和我有關係嗎?我們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關係嗎?你去問問大家,我們有什麽光明正大的關係?”
    “呃……”
    這下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一番言論下來,硬是控的向問天腦袋轟鳴,有口難開。
    “再說了,那人長得的確挺好看的,我不能誇一下嗎?人還請我們吃飯喝酒,談曲論調呢,像這麽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公子,我不能欣賞一下嗎?”
    “呃,彩璿,我……”
    “你什麽你?你個二百五,你真的不知道我紮起頭發的用意是什麽嗎?我拿回來的那些糕點最後都讓狗吃了是不是,啊?”
    哎,向問天詞窮,理虧,真是自討沒趣。
    “喲,你還有什麽?都說出來吧?千萬別委屈了您呢。”
    “可、可是,我都還沒有見過你紮起頭發的樣子呢,”向問天小心翼翼的,跟恐驚了天上人似的,“那初次見麵的戲子就能見到了?哼,我不服。”
    一言既出,彩璿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強忍著笑意,無語至極道:“你神經病啊,一個紮頭發而已酸醋什麽?”
    “這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彩璿,你是不知道這男人背地裏有多麽髒,”向問天精神百倍道,“表麵上看著人模狗樣,之乎者也的,但背地裏做的事簡直比狗屎還讓人惡心至極。”
    “你別逗了,我們隻是和他吃個飯而已嘛。”
    “但那人可不會這麽想,說不定他還打算對你們做些什麽呢。”向問天鄭重其事道,“彩璿,你和我不一樣,我是那種所到之處必定會寸草不生,野火燎原的那種,我去過的地方,沒有一個生靈。可你不一樣,你比我迷人多了,你簡直就是天女下凡,迷倒眾生,別說男人了,就是你去後山荒原走一圈,估計都能引來無數追隨者,你明白嗎?”
    “哪有你說得那麽邪乎啊?”
    “真的,彩璿,但凡身上裝著兩個籃子,沒誰能對你無動於衷,都恨不得撲倒你,呃,你懂的。”
    “哼,”噗嗤一笑,彩璿再也忍不住了,“那照你這麽說,以後我隻能待在閨房,而你卻可以尋花問柳,左擁右抱?”
    “嗯,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哎呦?”
    “達成你個鬼啊,混蛋,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嘿,這次沒打著。”
    “混蛋,有種你別躲,看我收不收拾你,別跑……”
    吵吵鬧鬧的,眾人收拾好了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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