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稱叫做叫做白古的妖在短暫地失態了一會兒後，又重新擠出笑容，客氣地和賀乾清的身外化身寒暄著。而賀乾清的本體，則開始向楊羽耀詢問起之前去妖界時是否有注意到附近有這個妖族。
    “沒有，我沒有印象見過這樣的一個妖族。”楊羽耀仔細回想後搖了搖頭。“我去妖界那次隻在與妖皇凰炎見麵的那一小段時間周圍是有其他妖族存在的，而那次妖皇甚至沒有帶上他那名叫鸞兒的侍女。我很確定，我之前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妖族。”
    楊羽耀說罷，再度看向塗山。雖然塗山作為妖族基本都待在修仙界，但楊羽耀覺得，既然那個來拜訪他的妖族與塗山是同族的話，說不定塗山真的會認識。那樣的大妖，在同族間應當赫赫有名才是。
    “塗山，你可知道一個名叫白古的狐妖？他化形長這副模樣。”楊羽耀將產業園出入口的留影獸記錄下來的白古影像用迅聯光屏放出來，詢問道。
    他這個說法其實不是特別準確，妖族若是修煉到能化形，他們確實會有一個相對固定的模樣，但能化形的妖族若是想變作其他模樣也並不困難，塗山之前就有變成過相貌普通的男性車夫。
    因此，他們看到的白古的模樣也許不一定是他化形的那個相對固定的模樣，有可能是他為了方便在修仙界行走而變換的模樣，甚至就連性別和名字，都不一定是塗山熟悉的。但楊羽耀仍試著詢問了一番。
    “白古？妾身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至於這般長相……妾身覺得似乎有些眼熟，但不太確定。”塗山認真地看過楊羽耀給他的影像後答道。
    “既然如此，一會兒那白古到達晟王府，你出來幫忙招待時再近距離確認一下吧。”楊羽耀說道。妖族識別同族其實不太靠模樣，畢竟有的妖族喜歡不斷地改變外貌。因此楊羽耀覺得讓塗山伺候時近距離接觸一下，也許更加方便她認出這位白古究竟是誰。
    “妾身領命！”作為妖族，塗山本能地畏懼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同族，雖然如今她已是三尾的狐妖，但賀乾清已經確認那白古絕對是比她強很多的妖族。不過即便如此，她依然願意為了身為她主人的楊羽耀克服恐懼完成這項任務。
    “師尊！師祖！”因為楊羽耀選擇留在晟王府工作因此也不需要去到光羽廠區的李奉知在附院修行時看到楊羽耀和賀乾清從主院出來，便立刻迎上前抱拳行禮問好。“師尊是要和師祖外出嗎？需要我陪同麽？”
    “不必，我們隻是去過廳會見一位客人，你繼續做你的事情就好。”楊羽耀笑著答道。雖然李奉知鍥而不舍地讓沒有收徒打算的他收下了這個徒弟，但不得不說楊羽耀還是很滿意李奉知這個徒弟的，修行勤快又努力，在這方麵基本不怎麽需要他操心。
    “是！”李奉知應道，目送著楊羽耀和賀乾清以及保持著狐狸模樣的塗山進入到過廳，這才收回了視線，繼續修行。
    進入過廳後，同行的賀乾清消失不見了，但楊羽耀卻依然不慌不忙地坐下，看著塗山開始準備著茶水，等著已經和自己的身外化身悄然交換了位置的賀乾清帶著那位名叫白古的狐妖到來。
    “啊，疏忽了，我應當讓身外化身來才是。”將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用手背托著臉頰的楊羽耀忽然想到，來得是自己的本體，到時見陌生的人形的妖就容易緊張了。
    “罷了，就這樣吧。”楊羽耀已經能感知到賀乾清和白古馬上就要到了。有賀乾清在身邊陪伴，就算來的是自己的本體，楊羽耀覺得自己也不會那麽恐慌。
    過廳朝向外院的門打開了，賀乾清與那名叫白古的狐妖出現在門口，楊羽耀起身過去迎接，注意到正在倒茶的塗山僵住了，而那叫著白古的，俊美妖冶的狐妖，在目光與楊羽耀對上後，露出了一個讓楊羽耀覺得很像雪橇犬薩摩耶的笑容。
    緊接著，人形的白古瞬間變成了體型和普通狐狸差不多大小的九尾的白狐，激動無比地向楊羽耀撲來。
    “吾神啊！古古想死您了！”九尾白狐模樣的白古飽含深情地喊道，被楊羽耀伸手擋了下來。與此同時，賀乾清從白古的後方抓住了他的背，差一點兒就順手將其甩到一邊。若非還記得如今的現狀最好盡量不應與這些大妖結仇，他的手真就甩出去了。
    而驚呆了的塗山，哆哆嗦嗦了好一陣子後，才從口中斷斷續續地吐出“大族長”三個字。這三個字極有分量，哪怕塗山說得如此含糊，但他以說完，三雙眼睛都同時看向了她。
    對於妖族來說，大族長是一個極其有身份的稱呼，其地位在妖族中僅次於管理整個妖界的妖皇。妖界其實有些像是不同種族的妖族組成的聯邦，那些勢力大數量多的妖族族群便會有大族長，每個妖族的大族長，相當於是他們族群的王。
    如果白古真是狐妖的大族長，塗山驚愕成這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白古的道行，也確實配得上其大族長的身份。就是這個看見楊羽耀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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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神啊！難道古古已經不是您最喜歡的狐狸了嗎？”白古在發現塗山的存在後也震驚了一會兒，而後悲憤哀怨地看向楊羽耀可憐巴巴地問道。甚至兩隻大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雖然因為白古用了“吾神”這個稱呼讓楊羽耀心裏清楚他其實大概率是沒有認錯的，但楊羽耀還是決定裝傻充愣假裝自己沒有意識到這點。
    “絕對不會，您的氣息古古永遠也不會記錯的！”白古搖著頭否認道。“無論過了多久，古古都會牢記您的氣息，分毫細節都不會忘卻！”
    “你是如何找來這裏的？”賀乾清抱著雙臂，站到了楊羽耀身邊看著不知道是不是知曉楊羽耀會對人形的生物感到不適而變成原型狐狸後就一直沒有變回來的白古，問道。
    “自然是因為吾神的氣息曾在妖界出現過。”狐狸模樣的白古露出虔誠的神情答道。“吾神您前些日子曾與妖皇會見過是吧？古古在妖皇身上感知到一絲非常微弱的您的氣息纏繞在其身。而後古古還在妖界的幾處感知到了您的氣息……”
    “若非是古古向凰炎打聽吾神你的消息時拒絕回答，古古便不必費那麽多周折，到現在才找到您。”白古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其實是狐妖一族的大族長，倒更像是一個走丟了流浪很久的狗狗。
    “……”楊羽耀覺得這種情況可真要命，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之前十幾年的記憶，即使恢複了些許但絕大多數依然是想不起來。因此他特別怕遇到曾經認識，並且關係還不錯的人，這讓他更加害怕與這些人相處時出錯。
    畢竟，他丟失記憶的事情，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知曉。這對楊羽耀而言，是有可能成為被人利用的破綻。
    本來要與丟失記憶的這十幾年認識的人都會讓他感到不安了，誰知他的身份還如此的特別，現在好了，幾千年前認識他的上一世的轉世身的，幾萬年前認識他上上一世轉世身的，乃至認識身為神明的他的，都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認識的是他之前的轉世身的倒是還好，見到楊羽耀這些也不會直接就將楊羽耀和他們曾經認識的那位畫上等號，隻會因楊羽耀和他們曾經所認識的那位有著極為相似的容貌而對他多有照顧。
    但這些知曉他是仙神轉世身的就尤為難搞了，這些知道仙神會一次次曆凡的古老存在，會果斷地將他與仙神畫上等號。
    “那麽……你尋過來找我是為了何事？”楊羽耀決定和白古問清楚他特地來此拜訪的目的。
    “古古隻是太想吾神了，所以想來見一見您……”白古答道，然後忽然轉頭，看向塗山，驚得塗山一身赤紅的毛全都炸開了。“看起來修行不足千年的樣子，竟已經有三尾了嗎？倒是個天賦異稟的族人。”
    “多……多謝……大……大族長誇……獎。”塗山結巴地回答的，她覺得她若是說自己其實天資不佳，是受楊羽耀蒙恩才得此道行，他們狐妖一族的這位大族長恐怕真的要對付她了。
    這白古還真就是太想仙神了才尋過來，他來訪，但不會為留下來而放棄他大族長的身份。不過他給楊羽耀留下了一個法器鈴鐺，楊羽耀有需要隻要搖響鈴鐺，狐妖全族都會接受他的調遣。
    此外，他還送了楊羽耀一個白狐毛做的毛茸茸的圍脖，這圍脖圍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狐狸尾巴似的。不過這肯定不是完整的狐狸尾巴，否則身為狐妖的大族長的白古送這樣的禮物太地獄了。
    之所以會呈現這種類似於狐狸尾巴的模樣，是狐妖的一種編織技術，白古離開後塗山說，狐妖會用自己的毛製作這樣的圍脖，送給自己最珍重的那位。但塗山從她奶奶開始，就不會做這樣的傳統手藝，導致塗山也不會做。
    “塗山你之前沒見過你們狐妖的這位大族長嗎？”楊羽耀問道，塗山搖了搖頭。
    “妾身見過，但妾身那族的狐妖在所有狐妖中屬於地位最低的那一批，舉辦大祭典時隻能在很遠的地方看，我們那個距離，能感受到大族長強大的妖力，但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塗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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