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宮“轟隆”一聲倒在身後，掀起的灰塵把血色天空都遮住了。
    林森死死攥著三件寶物，混沌珠燙得他手心生疼，手指因為用力都泛白了。
    冰凝仙子的法杖尖還滴著沒化的冰晶，在太陽下一閃一閃的。
    “林森！”一個身影“嗖”地俯衝下來，風聲把衣擺吹得呼呼響，正是林森的師尊。
    他腰間的七星劍抖個不停，劍尖直指著林森懷裏的時空鏡，說道：
    “魔神封印鬆動了，這三件寶物得馬上送去昆侖秘境！”
    林森回道：
    “不行。時空鏡裏出現了魔神虛影，說明封印的裂縫還在。送去昆侖，秘境不就成了靶子？”
    林森嗓子裏一股血腥味，強忍著把血咽了回去。
    師尊眼睛一瞪，瞳孔猛地收縮，七星劍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聲。
    其他大能也都“唰”地按住劍柄，身上靈力翻湧，就像海浪一樣。
    冰凝仙子把法杖在手裏轉了一圈，腳下冰層悄無聲息地蔓延，把林森護在身後。
    師尊扯著嗓子吼道：
    “放肆！你一個廢靈根，也敢質疑長老會的決定？”
    林森“嘶啦”一聲扯開沾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發光的混沌珠。
    珠子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符文，和時空鏡、命運羅盤相互呼應。
    林森聲音又啞又堅定說道：
    “師尊，您見過廢靈根能讓三件上古神器共鳴嗎？魔神要破封，光靠鎮壓可不行，還得……”
    話還沒說完，廢墟裏突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像玻璃碎了一樣。
    眾人扭頭一看，龍淵宮遺址中央，一團黑霧像活物似的扭來扭去，神秘人的殘魂從碎石裏慢慢升起來了。
    他身體像紙一樣透明，可身上的魔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好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惜，你們連魔神的衣角都碰不著。”殘魂冷笑說著，聲音就像生鏽的刀刮石板。
    黑霧“嗖”地變成無數隻魔手，朝著林森抓過去。
    冰凝仙子把法杖往地上一戳，“砰”的一聲，地麵突然豎起冰牆，擋住了魔手。
    林森趁機把三件寶物往空中一拋，混沌珠射出七彩光芒，和時空鏡的漣漪、命運羅盤的星軌纏在一起，形成一個光罩。
    魔手一碰到光罩，就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音，黑霧“嗤”地一下散了。
    “有點意思。不過，你們以為靠這三件寶物，就能擋住天命？”殘魂聲音猛地提高，黑霧裏慢慢浮現出魔神虛影的半張臉，暗紅色的眼睛裏全是毀滅的欲望。
    林森指甲狠狠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滴。
    他死死盯著魔神虛影，突然想起在穀底秘境得到的那本上古秘籍，扉頁上寫著“凡逆天命者，必受業火焚身”。
    以前他以為這是警告，現在卻覺得更像個契約。
    “天命？我連靈根都能逆天改命，還怕什麽天命？”林森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他猛地跳起來，混沌珠在頭頂飛速旋轉，時空鏡射出無數個林森的影子，命運羅盤在腳下畫出複雜的星圖。
    殘魂尖叫起來，魔神虛影的手臂穿過黑霧，直朝林森心口抓去。
    冰凝仙子法杖一閃，爆發出刺眼的藍光，把魔神手臂周圍的空氣都凍住了。
    師尊的七星劍也在這時“嗖”地飛出去，化作一道劍光，朝殘魂砍過去。
    “小心！”冰凝仙子突然大喊。
    林森一轉身，就看見殘魂嘴角露出陰險的笑，黑霧裏伸出的魔手竟然穿過光罩，直撲三件寶物。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林森把混沌珠按進命運羅盤的凹槽，時空鏡懸浮在它們中間。
    三件寶物“嗡”地發出一陣巨響，光芒像銀河一樣傾瀉下來，直接把魔手給蒸發了。
    殘魂慘叫一聲，黑霧“嘩”地一下散了。
    “快走！”師尊的聲音帶著從沒見過的著急。
    林森這才發現，龍淵宮的廢墟開始塌陷，地麵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裏傳來魔神的低語，聽得人心裏直發毛。
    大家趕緊禦劍飛走，林森回頭的瞬間，看見裂縫深處有暗紅色的光一閃一閃，就像魔神的眼睛在盯著他。
    冰凝仙子湊到他耳邊，小聲問：
    “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林森緊緊握住三件寶物，混沌珠突然在掌心一熱，好像在回應他的疑惑。
    林森低聲說：
    “魔神的低語……我聽見它說，‘混沌之子，該回家了’。”
    師尊的七星劍突然發出一陣哀鳴，劍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其他大能的法器也都抖個不停，好像在害怕什麽馬上要降臨的東西。
    林森低頭看看三件寶物，時空鏡裏，魔神虛影正對著他笑，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了。
    “下一次見麵，就是魔神降世的時候。”殘魂的聲音隨著風飄走了，可在林森腦袋裏一直回響。
    他攥緊寶物，手指都泛白了，心裏卻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不是害怕，倒像是命中注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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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秘境的山門在遠處隱隱約約能看見了，林森卻突然停下飛劍。
    林森轉身看著師尊，目光特別堅定地說：
    “我不去昆侖。這三件寶物需要的不是封印，而是……覺醒。”
    師尊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急劇收縮，七星劍上的裂紋一下子加深了。
    冰凝仙子法杖尖滴下的冰晶，在半空凝結出魔神的輪廓。
    林森握緊混沌珠，感覺身體裏有個東西慢慢醒過來了，那是比混沌之力更古老、更狂暴的力量。
    “你瘋了？覺醒寶物，隻會把魔神引過來！”師尊聲音都在發抖。
    林森沒回答，直接把三件寶物舉得高高的。
    混沌珠射出七彩光芒，時空鏡的漣漪、命運羅盤的星軌，在他頭頂纏成一個巨大的旋渦。
    他聽見風裏有好多聲音在悄悄說話，有上古仙人的歎氣聲，有魔神的狂笑聲，還有……他自己的心跳聲。
    “該還債了。”林森小聲嘟囔著，一下跳進旋渦裏。
    冰凝仙子伸手想去拉他，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推開了。
    旋渦裏傳來林森的嘶吼聲，還有骨頭碎裂又重組的聲音。
    三件寶物的光芒把整個天空都照亮了，就像在為一個古老的儀式拉開序幕。
    師尊的七星劍“哢嚓”一聲徹底碎了，他往後踉蹌幾步，眼裏全是驚恐。
    “這是……混沌劫……”
    旋渦深處，林森的身體在崩潰和重生之間反複折騰。
    他看見自己的靈根在混沌之力裏重新塑造，看見魔神虛影在向他招手，看見時空鏡裏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
    最後，所有畫麵都變成混沌珠裏的上古符文——那是魔神的真名。
    光芒慢慢散了，林森懸浮在半空中，三件寶物在他身邊轉著。
    他的眼睛變成了純粹的混沌色，身上的氣勢讓所有大能都忍不住跪了下來。
    冰凝仙子的法杖自動斷成兩截，師尊的斷劍也掉在地上。
    “現在，該去會會那位老朋友了。”林森的聲音好像從宇宙深處傳出來的。
    遠處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暗紅色的魔光從裏麵湧出來。
    魔神的笑聲像打雷一樣傳過來，林森嘴角也勾起一個弧度，竟然和魔神虛影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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