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宗的晨霧還未散盡，林森已在演武場揮汗如雨。
    手中木劍劈開晨靄，帶起的卻不是靈力波動，而是實打實的破空聲——
    這是他特意選擇的凡人練劍方式。昨夜融合雙脈之力後，他反而意識到根基不穩的隱患，決定從最基礎的拳腳開始打磨。
    “林師兄！”雜役弟子阿土氣喘籲籲跑來，懷裏抱著一摞泛黃的劄記，“這是藏經閣廢墟裏搶救出來的舊卷宗，您說要找的《廢靈根百問》在裏頭！”
    林森接過劄記，指尖撫過封皮上斑駁的“廢靈根”三字。曾經這三個字是他的枷鎖，如今卻成了鑽研的方向。
    翻開內頁，潦草的字跡記錄著某位前輩嚐試用草藥輔助廢靈根修行的失敗案例，旁邊還畫著各種靈植配伍草圖。
    “阿土，去把靈植園的枯葉收集些來。”林森吩咐，“再找幾個廢靈根的弟子，就說我要開個新的修行課。”
    半個時辰後，五名垂頭喪氣的弟子站在靈植園角落。其中一個叫小滿的少女攥著衣角：“師兄，我們試了十年都感應不到靈氣，還能學什麽？”
    “學怎麽在沒有靈氣的地方紮根。”
    林森蹲下身子，將枯葉混進泥土，撒上一把從靈泉邊采來的艾草粉末，“看好了。”他徒手刨開土層，把普通的野麥種子埋入，又澆上用三十種靈植熬煮的汁液。
    眾人瞪大眼——原本幹癟的種子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抽芽，嫩綠的麥苗衝破泥土，葉片上泛著淡淡的金芒。“這...這是靈植催長術？”一名弟子驚呼。
    林森出聲：
    “不，是最笨的辦法。”
    林森擦掉額角的汗珠，接著說：
    “靈根差，就用外物補；天賦弱，就靠勤能補拙。我收集了藏經閣裏所有關於廢靈根記載，發現曆代前輩不是在追求‘逆天改命’，就是想‘一步登天’，卻忘了最根本道理——莊稼要豐收，得先養土。”
    林森從懷裏掏出幾本劄記分給眾人：
    “這是我整理的《廢靈根修行手記》，裏麵記錄了用靈植改善體質、借藥浴疏通經脈的法子。
    從今天起，咱們不練高深法術，隻學怎麽在靈植園裏‘種地’。”
    就在此時，演武場方向傳來爭吵聲。
    林森趕過去時，正看見幾個核心弟子圍著阿土推搡：“雜役也敢妄想修行？當年要不是宗主仁慈，你們這些廢物早該趕出宗門！”
    林森 stepping forard，木劍“當啷”一聲橫在眾人中間：
    “青嵐宗新教義第一條，廢除靈根歧視。你們是想違抗大長老的命令？”
    “就憑你這個靠奇遇上位的廢物？”為首的弟子冷笑，猝不及防的向林森揮劍刺來。
    林森側身避開，木劍精準點中對方手腕穴位。那人吃痛鬆手，長劍落地的瞬間，林森已用劍背抵住他咽喉。
    “十年前，我在雜役房掃落葉時，你在演武場練劍。”
    林森聲音平靜卻帶著寒意。
    “五年前，我在廚房燒火時，你在藏經閣抄錄功法。現在你該明白——真正的廢物，從不是因為靈根。”
    圍觀的弟子們竊竊私語，那名核心弟子漲紅著臉退開。
    林森撿起地上的長劍，遞給呆立在旁的阿土：“拿著，從今天起，演武場對所有人開放。”
    夕陽西下時，靈植園的試驗田裏，五株野麥已長到齊腰高。
    小滿小心翼翼摘下一片麥穗，驚訝地發現麥粒裏竟蘊含著一絲微弱的靈氣。“師兄！這麥子...能吃？”
    “能吃，還能入藥。”
    林森笑著擦去她臉上的泥點。
    “明天開始，我們試著用這些麥粒熬粥，看看能不能改善經脈堵塞。記住，修行不是空中樓閣，它就像這株麥子——要接地氣，才能生根發芽。”
    夜色漸深，林森獨自來到藏經閣廢墟。
    月光下，滿地的殘頁隨風翻動，他彎腰撿起半張畫著靈植圖譜的紙張，愣住——圖中某種靈植的嫁接方式，竟與他白天改良野麥的思路不謀而合。
    遠處，演武場傳來零星的練劍聲；近處，靈植園的麥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林森握緊手中的紙張，終於明白所謂“逆天改命”，不是一味追求強大的法術，而是腳踏實地，在被人忽視的角落裏，開辟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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