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撕開的瞬間，楚墨感覺自己的混沌劍體被億萬根細針紮穿。等他在一片懸浮的碎石群中站穩，發現雲澈正盯著自己的手臂 —— 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與鴻蒙殿地磚相同的星圖紋路，每道紋路都在吸收虛空中漂浮的金色光點。
    "這裏的靈氣... 是鴻蒙本源的碎片。" 雲澈的指尖掠過一塊刻著古字的殘碑，冰藍色靈氣剛一觸碰，碑身便亮起與她眸色相同的微光。遠處傳來空靈的吟唱，數百盞青銅燈自雲霧中浮現，燈芯跳動的不是火焰，而是凝固的時間碎片。
    "外來者，你們身上有劍主的血。" 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楚墨抬頭，看見一個倒懸在雲層中的老者，他的身體由碎石與光霧構成，眉心嵌著一塊菱形晶體，裏麵封存著初代劍主斬魔神時崩落的劍刃碎片。
    "前輩是？" 楚墨握緊劍柄，卻發現混沌劍此刻異常溫順，劍鞘上的星圖正與老者晶體產生共振。老者抬手，青銅燈組成的星圖投射出他們在鏡淵回廊的畫麵："吾乃虛靈族大祭司，守護劍主散落的鴻蒙本源十萬年。你手中的混沌劍... 可是斬過神隕閣的命盤？"
    雲澈突然指著雲海深處："楚墨，看那裏！" 在無數懸浮的島嶼中央，漂浮著一座由混沌劍氣凝成的宮殿，宮殿外牆流動著與《鴻蒙劍訣》第十式相同的符文，而在宮殿頂端，插著半截斷劍 —— 正是初代劍主用來分割魔神核心的那把。
    "那是鴻蒙殿的本體。" 老者落地時激起金色漣漪，"三萬年前劍主封印魔神後，將自己的混沌劍體崩解成九塊，化作神域九島，而真正的本源力量，都藏在這虛界深處。但暗影殿的人一直在尋找這裏，他們想..."
    話音未落，雲海突然翻湧。十二道黑色流光撕裂空間，正是在鴻蒙殿見過的黑袍人。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額間與魔神核心相同的暗紫印記："楚墨，交出混沌劍體，我讓你們完整地死在鴻蒙本源前。"
    虛靈族的青銅燈突然全部轉向敵人，燈芯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老者咳出光霧："他們用魔神殘魂汙染了自身，快！去中央宮殿啟動劍主的... 啊！" 他的身體被黑袍人手中的斷劍擊碎，晶體碎片飛向楚墨，裏麵封存的劍刃突然在他識海展開一幅地圖 —— 那是虛界核心處，藏著初代劍主完整道統的 "無終殿"。
    "雲澈，你走左邊，我引開他們！" 楚墨將雲澈推向刻有冰係符文的島嶼，自己則迎著黑袍人衝去。混沌劍在鴻蒙本源的滋養下，劍身上的星圖紋路竟化作實質的劍氣，每道劍氣都帶著時間回溯的力量，將黑袍人斬出的魔氣送回三分鍾前的形態。"有點意思。" 黑袍首領甩出斷劍，劍身上纏繞的魔神之力竟凝成紫鱗女子的虛影，"你以為殺了神隕閣的棋子就能改變命運？虛界的鴻蒙本源，本就是劍主用來困住你們的最後一道鎖！"
    虛影張口，楚墨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扯動他體內的劍主殘魂。危急時刻，雲澈的軟劍突然刺入他與虛影之間，她發間竟凝結著神隕島霧隱的紫色咒印："楚墨，用逆命式斬斷因果！"
    混沌劍應聲斬出，這一次，劍刃上不僅有鴻蒙本源的金光，更裹挾著雲澈體內冰族聖女的命珠之力。當劍氣劈開虛影，楚墨看見斷劍內部封印著無數神隕閣聖女的殘魂 —— 她們的鱗甲碎片，正組成初代劍主當年崩解的混沌劍體。
    "原來... 本源不是力量，是劍主的初心。" 楚墨喃喃自語。他突然將混沌劍插入腳下島嶼，鴻蒙本源碎片如百川歸海般湧入劍身，劍鞘上的星圖紋路終於完整，顯露出 "無終" 二字。
    虛界中央的劍氣宮殿轟然崩塌，露出其後的無終殿。殿門自動開啟，殿內漂浮著三萬六千片劍主道紋，每一片都記載著初代劍主斬魔神前的頓悟："混沌非劍，是心；鴻蒙非源，是念。吾以身為牢，困魔於念；後世若來，斬念成劍。"
    黑袍首領的臉色第一次出現恐懼："你竟敢融合劍主的道紋？！" 他瘋狂催動斷劍，卻發現所有黑袍人的身體都在被鴻蒙本源淨化，露出底下被魔神侵蝕的半魔之軀。
    雲澈突然指著無終殿深處："楚墨，你看！" 在殿內最深處，懸浮著一個透明光繭，裏麵沉睡著的，竟是尚未覺醒混沌劍體的少年楚墨 —— 那是三萬年前劍主用時間法則保存的 "最初之身"，沒有被任何宿命汙染的純粹道心。
    混沌劍的劍鳴與光繭產生共鳴，楚墨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體內轟然炸開。當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的混沌劍體表麵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光膜，那是鴻蒙本源與劍主道紋融合後的 "無終之體"，能免疫一切因果律武器。
    "現在，輪到我來斬斷你們的鎖鏈了。" 楚墨抬手，三萬六千片道紋化作劍陣，將十二位黑袍人困在時間洪流中。每道劍光劃過，都能看見他們過去的記憶：有人曾是虛靈族的守護者，有人是神隕閣的叛逃弟子，而為首者，竟曾是初代劍主座下最器重的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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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他... 他騙了我們！" 黑袍首領在時間回溯中崩潰，"說什麽封印魔神，其實是用我們的靈魂來修補他破碎的劍體！"
    楚墨的劍陣突然一頓。光繭中的少年楚墨睜開眼，眼中倒映著初代劍主在無終殿留下的最後影像："吾之弟子，若見此景，必已被魔神殘魂侵蝕。吾非聖人，亦有私心 —— 用爾等之魂補劍體，實乃無奈之舉。若後世有人能破此局，望帶吾之骨，葬於鴻蒙初開處。"
    雲澈輕輕握住他的手："楚墨，劍主的私心，也是為了守護萬界。" 她指著正在崩塌的虛界，那些鴻蒙本源碎片正自動融入混沌劍，"現在，我們該帶著無終殿的道紋，去終結這場三萬年的輪回了。"
    當兩人踏出無終殿，發現虛界的雲海已化作初代劍主的虛影。虛影抬手，將最後一塊鴻蒙本源碎片嵌入混沌劍，劍身終於恢複完整，劍柄處刻著的，正是楚墨在鏡淵回廊看見的，自己從未見過的真正劍名 ——"逆命"。
    黑袍人們的身體在鴻蒙本源中消散前，為首者將斷劍拋向楚墨："去第九神域的最深處吧，那裏沉睡著劍主的骸骨，還有... 真正的魔神心髒。"
    雲澈接住斷劍的瞬間，劍身上浮現出紫鱗女子的最後留言："楚墨，當混沌劍與逆命劍合璧時，記得替我們看看，沒有獻祭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虛界開始崩塌，楚墨握緊兩把劍，帶著雲澈衝向空間裂縫。裂縫另一頭，傳來未來楚墨的瀕死呼喊，還有魔神核心完全複蘇的咆哮。而他手中的逆命劍，此刻正指著第九神域最深處，那裏的雲層中，隱約可見一座由劍主骸骨堆成的山峰，山頂插著的，正是能終結一切的 —— 鴻蒙本源之劍。
    真正的終局之戰，即將在劍主的埋骨之地，拉開序幕。而楚墨知道，這一次，他手中的劍，不再是任何人的容器，而是承載著三萬年來所有犧牲者的希望，斬向宿命的 —— 逆命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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