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詭異玄靈界35）
    青銅卦簽墜地的脆響中，蘇小七的銀發在渾天儀虛影下劇烈翻湧。
    冰晶沙漏逆向漏出的星砂懸浮在屋頂破洞處，與屋脊滲入的月光碰撞出細碎的藍紫色電弧。
    戴玄後撤半步，劍鋒殘留的金血咒文突然化作螢火蟲般的光點，盡數匯入少女發絲編織的星圖。
    "乾位補全！"蘇小七沾血的指尖劃過最後一道弧線，冰藍血珠突然分裂成六十四枚光粒。
    那些啃食臍帶自燃的幽藍火焰驟然暴漲，將整間廂房照得如同白晝。
    程宇蜷縮在八卦陣眼處的軀體突然抽搐，他腹腔處的腐爛瞳孔竟在強光中滲出瀝青狀的黏液。
    戴玄的太陽穴傳來針刺般的劇痛，瓦罐裏的眼球已經生出第七根血管......"他踉蹌著扶住龜裂的供桌，發現蘇小七耳垂新生的青銅卦簽正在瘋狂生長——那些暗青色的金屬竟是從她耳骨裏穿刺出來的。
    "影子在分解光明！"蘇小七突然厲喝。
    戴玄順著她視線望去，隻見程宇的輪廓在磚地上扭曲成詭異的紡錘形。
    那些本該被強光驅散的陰影，此刻正如同活物般啃噬著星砂構築的光幕，每吞噬一寸光芒，腐爛瞳孔邊緣就多長出一圈森白牙齒。
    戴玄反手將桃木劍插入地磚裂縫，劍柄鑲嵌的銅鏡突然折射出屋頂漏下的月光。
    當鏡麵光斑掃過程宇的右肩時，影子表麵突然騰起青煙。
    蘇小七灰白的發梢無風自動，她沾血的銀發突然纏住房梁，整個人倒懸著伸手抓向那束月光。
    "給我三枚開元通寶！"她指尖凝聚的星砂正在急速黯淡。
    戴玄摸向懷中時摸到滿手冰涼的黏液——本該裝著銅錢的內袋裏，不知何時爬滿了半透明的蛞蝓。
    那些軟體動物背上浮現的紋路，竟與屋頂瓦片排列的卦象完全一致。
    "用你的血畫震卦！"蘇小七發間的星光蛛網已出現裂痕。
    戴玄咬破食指的瞬間，聽到係統發出尖銳的警報，那些機械音正在用詭異的押韻語調重複："......當鏡中月遇見水中月，母親的子宮就會第二次打開......"
    血珠滴落的軌跡突然違背重力向上飄浮，在戴玄眼前組成殘缺的雷紋。
    蘇小七倒懸的身影與月光重疊的刹那，程宇影子腹腔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戴玄瞳孔收縮——在銅鏡折射的月光裏，他清晰看到腐爛瞳孔深處蜷縮著個渾身長滿銅綠的胎兒。
    "就是現在！"蘇小七的銀發突然半數崩斷，發絲斷裂處迸濺的冰藍血珠在空中凝結成鏡麵碎片。
    戴玄揮劍斬斷纏住銅鏡的陰影觸須，將桃木劍狠狠刺入地磚的震位。
    當劍身銅鏡與懸浮的血鏡形成四十五度夾角時，屋頂漏下的月光突然在雙重反射中凝聚成熾白的光錐。
    整間廂房的氣流瞬間凝固。
    程宇的影子在光錐中劇烈痙攣，那些瀝青狀的黏液遇光汽化，卻在屋頂形成厚重的鉛雲。
    戴玄突然聞到濃烈的鐵鏽味——不知何時，地磚縫隙滲出的液體已從暗紅轉為幽藍，而液體表麵倒映的月光竟泛著屍斑般的青灰色。
    "不對......"蘇小七倒懸的麵容突然褪去血色，"它在利用月華重構......"話音未落，懸浮的血鏡突然齊齊炸裂。
    戴玄看到那些鏡片碎渣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數百個正在啃食臍帶的青銅嬰靈。
    係統警報聲與童謠徹底融為一體："......第七根血管連接著......"
    程宇的嘔吐聲打斷了詭異的重唱。
    戴玄轉頭時心髒幾乎停跳——修士的右眼不知何時變成了渾濁的琥珀色，瞳孔深處浮現出與影子腐爛瞳孔一模一樣的銅綠紋路。
    更可怕的是，他的左手正不受控製地抓向自己的丹田，指尖已經刺破道袍滲出血珠。
    "他的三魂正在被置換！"蘇小七從房梁墜落，發間殘存的星光裹住她砸向滿地鏡片。
    戴玄搶步上前接住少女，卻發現她後頸浮現出齒輪狀的烙印——那些刻痕轉動的節奏，竟與程宇瞳孔深處的紋路完全同步。
    屋外傳來瓦片爆裂的脆響。
    戴玄抬頭看見鉛雲中浮現出巨大的青銅羅盤虛影，盤麵刻度正是由無數蜷縮的胎兒組成。
    蘇小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藍瞳孔中的齒輪刻痕開始超速旋轉："必須找到真正的月光......這間屋子已經被煉化成......"
    她的話被程宇喉嚨裏湧出的黑色黏液淹沒。
    修士的右手突然反向折斷，以違背人體結構的角度抓向自己抽搐的右腿。
    戴玄的桃木劍自動飛入程宇掌心，劍柄銅鏡映出的月光裏，腐爛瞳孔中的胎兒正在啃食一根纏繞七枚銅錢的臍帶。
    當第六枚銅錢被吞入腹中時，程宇左眼也徹底變成了琥珀色。
    戴玄的指尖深深陷進蘇小七的肩胛骨，少女皮膚下湧動的星砂在齒痕狀烙印間明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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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宇折斷的腕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桃木劍正帶著他的手掌在地麵刻出扭曲的卦象，每道刻痕裏都滲出混著銅鏽的膿血。
    "他的地魂正在被煉化成卦簽。"蘇小七突然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下方巴掌大的青銅羅盤。
    那些蝕刻著星宿的凹槽裏，凝固的冰藍血痂正隨著程宇瞳孔紋路的轉動而剝落，"用你的係統解析月相變化規律，快！"
    屋頂鉛雲中懸浮的青銅羅盤發出齒輪咬合的悶響，戴玄後槽牙泛起鐵腥味。
    當他調出係統界麵時，視網膜上突然炸開無數蠕動的銅錢紋路，每個方孔裏都嵌著半顆混濁的眼球。"戌時三刻月犯井宿......"機械音說到半截突然扭曲成婦人嘶啞的哼唱，"......銅盆盛雪水喲，照見嬰靈哭......"
    蘇小七沾血的銀發突然刺入戴玄耳後的風池穴，冰寒刺痛的觸感強行鎮壓住他翻湧的幻覺。
    少女染血的睫毛下，齒輪狀瞳孔正以不同步的速度旋轉"記住，真正的月光不在天上，在......"
    她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冰晶碎屑裏裹著半片青銅卦簽。
    程宇的左手已經撕開丹田處的皮肉，暗青色的腸子如同活蛇般纏繞劍柄。
    戴玄注意到修士脖頸浮現的血管正在異化成銅錢串聯的鎖鏈，每枚銅錢的方孔都對應著屋頂羅盤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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