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與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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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姝換上幹淨衣服從更衣室出來,一位麵容和藹的中年警察迎上來,目光中滿是關切地問道:“姑娘,筆錄我們已經初步整理好了,你先休息會兒,之後可能還需要你補充一些細節。今天的事對你衝擊不小,別太勉強自己。” 靜姝微微點頭,嘴唇顫抖著,想說些什麽,卻隻是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
    她被帶到一間安靜的休息室,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膝,身體不自覺地輕輕搖晃。黑哥殺人血腥的一幕,如同一幀幀無法抹去的畫麵,在她腦海中不斷循環播放。瞬間迸濺的鮮血,倒地的身軀,以及黑哥冷酷如冰的眼神,每一個細節都像尖銳的針,深深紮進她的心裏。她閉上眼睛,試圖將這些可怕的場景驅趕出去,可黑暗中,那些畫麵反而更加清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令她幾近窒息。
    她知道黑哥是道上混的人,當初求助他時,她不過是借他的手除掉那些威脅她的手。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出了狼窩又進入虎穴。
    靜姝從警局出去後,便回到靜家別墅,已有近一個月不在家的她。回到家後,發現家裏竟然空無一人,曾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哥哥也不在家。她驚恐的想到不會是黑哥知道她背叛了他,對她的家人下手了吧!她渾身哆嗦著拿出手機,撥打她母親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後,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說道:“姝,你打電話給我什麽事?現在我正忙著呢!”
    電話那邊傳來吆喝聲:“我壓大,我壓小,我跟上......”她氣憤地質問道:“媽,你怎麽又賭博了,不是說過戒賭的嗎?”
    已經在賭場上三天三夜沒合眼的李萍,不耐煩地說道:“別在這煩我,我告訴你,你媽我現在贏了好多好多錢,以後你們誰要是敢擋我的財路,我就跟誰急。”說完便掛斷電話。
    靜姝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苦楚地搖搖頭。她在外麵經曆了什麽?原來無人在意過。所謂的家人不過是把她當成可以換錢的罷了,曾經是,現在依舊是。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去二樓房間,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讓她傻眼了。她的櫃子門被全部打開,裏麵的衣服早已翻得淩亂不堪,我急忙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裏麵的抽屜,發現自己值錢的手表、首飾、甚至騰家給她的定情信物都不見了。這一定是她那個賭鬼媽媽幹的,也隻有她才敢這麽胡作非為。她拿著那木盒絕望地癱坐在地上,任由眼淚無聲的流,這就是她的家人?這就是她的母親?
    靜姝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房間已變得昏暗,雙腿完全麻木。她才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機械地躺到床上,沉沉睡去。在半夜突然驚醒,大汗淋漓的她,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一片漆黑的房間,打開燈,才發現原來隻是一場夢。
    一周後,黑哥的案件在洛川市公開開庭審理,法庭內座無虛席,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嚴肅的氣息。靜姝坐在觀眾席的角落裏,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被告席上的黑哥,盡管經曆了多日的審訊和羈押,黑哥依舊身形挺拔,隻是麵容愈發憔悴,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股決絕。
    法官身著莊嚴的黑袍,神情肅穆地坐在審判席上,手中的卷宗堆疊如山,每一頁都記錄著黑哥及其團夥犯下的累累罪行。隨著庭審的推進,一樁樁販毒交易、一起起暴力犯罪被當庭揭露,證據確鑿,鐵證如山。
    黑哥靜靜地聽著,對於這些指控,他既不狡辯,也未做過多的無謂掙紮,隻是偶爾抬起頭,目光掃向靜姝所在的方向,眼神中複雜的情緒,讓靜姝的心猛地揪緊。
    當涉及到在廢棄化工廠的那場致命交易時,法庭內一片嘩然。證人的陳述、現場的照片以及靜姝之前提供的線索,將黑哥殺人時的殘忍場景生動地還原在眾人麵前。
    靜姝閉上雙眼,那血腥的一幕再次在腦海中浮現,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身旁的一位女士投來關切的目光,但靜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覺。
    最終,法官敲響法槌,整個法庭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氣斂息,等待著最終的判決。“經本庭審理查明,被告黑某,長期從事販毒活動,嚴重危害社會安全與公眾健康,且在交易過程中,故意殺害他人,手段極其殘忍,性質特別惡劣。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相關條款,數罪並罰,判處被告黑某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即日起執行。” 法官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在法庭內回蕩。
    靜姝聽到這個判決,心中如釋重負,他們終於結束了,在這個世上再也無人能威脅到她了。正在靜姝沾沾自喜時,法官接著宣判道:“此外,經警方深入調查,發現本市此前發生的臨蒼路車禍,並非意外,而是人為。當場死亡兩人,一人重傷至今未醒。此起交通事故亦與黑某及其團夥有關。黑某對該案件供認不諱,並承擔了所有罪責。”
    靜姝的身體猛地一震,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黑哥。她清楚,這起案件是自己為了擺脫他們的威脅才找黑哥解決他們的,沒想到黑哥竟然為了她,在關鍵時刻,選擇了獨自背負一切。她感激的看著黑哥,突然覺得被告席上那個十惡不赦的男人,是在這個世上唯一用生命守護她的人。她抑製不住的在觀眾席上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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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哥被拷著手銬腳銬,在法警的押送下,緩緩朝法庭外走去。他微微轉過頭,目光與靜姝交匯。那一瞬間,靜姝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深情與不舍,還有一絲她無法言說的情愫。這一眼,如同電流般,直擊她的靈魂深處。
    黑哥的案件一時間在洛川市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著這個曾經在黑道呼風喚雨的人物覆滅。各大媒體紛紛報道,將黑哥的罪行一一曝光,警示著社會大眾。
    黑哥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一天清晨靜姝坐在陽台上傻傻地看著早已破敗不堪的花園。突然接到獄警打來的電話,說黑哥想見他最後一麵。靜姝看著漸漸黑屏的手機,有種恍如隔世的幻覺。她長長地歎了氣,穿上第一次遇見他的那條格子裙,化了個精致的淡妝。戴上黑哥送給她的項鏈和手表,背著黑哥送給她的限量款包包,前往監獄。
    靜姝坐在探視窗口前,想象著有些時日未見的黑哥。當早已不成人樣的黑哥戴著手銬坐到她對麵時,她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曾經威風凜凜、意氣風發的黑哥,如今麵色如紙般蒼白,身形消瘦得讓人揪心,臉頰深凹陷,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絕望,僅存的一絲光亮,在看到靜姝的瞬間,微微閃爍起來。
    “黑哥……” 靜姝顫抖著雙唇,輕聲喚道,千言萬語哽在喉間,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黑哥扯動嘴角,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卻顯得那般艱難與苦澀:“丫頭,別哭。”他用戴著鐐銬的手示意她把耳朵貼到玻璃上,他把嘴貼到玻璃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後,便帶著還未來得及說完的千言萬語離開了探視室。
    靜姝不可思議的死死盯著黑哥離開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將他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試圖把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人與記憶中那個心狠手辣卻又對自己有著別樣溫柔的他重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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