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還是那樣擅長破壞，隻是他們從不知道什麽叫團隊合作，剛才在場上露出了很多破綻，但是你沒有抓住。”
    凱蘭低頭站著，雙手手指並攏貼在身體兩側，銀發垂下，擋住了他落寞的神情。
    麵前的長老背手而立，他處理完艾爾旦的事情後留下來看完了這兩周的比賽馬上就要回去。
    “你是凱蘭，你身上要擔任的責任會非常重，我理解你的辛苦，但是你還要更加的努力。”
    長老的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明白。”
    他當然明白，自他出生起，他就知道他是凱蘭，他就知道他的使命，周圍的人也一直提醒他要肩負起自己的職責。
    長老見他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那個派西維確實很強，他注定是魔王，而你注定成為牽製他的人。不要灰心，你擁有凱蘭之名。”
    凱蘭心裏有些苦澀，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負麵情緒將其壓下：“我知道。”
    聖庭精靈的長老怎麽可能察覺不到那一絲負麵的瞬間，他知道這個被賦予了凱蘭之名的年輕人還需要更多時間，於是他轉移了話題：“王庭的人應該與洛裏安·範斯聯係上了，你自己看情況吧，聖庭精靈不參與朝政，但我們支持聖吉諾之神選定的天命之人。”
    “是。”
    “哎呀——”俄薇身形一個不穩栽倒在沙坑裏，周圍無人的情況下她狀態很鬆弛。
    俄薇估摸了一下這個坑的深度，她這段時間的練習總算有了成效。
    她抬起手，手指間有流光閃動。
    光影泯滅，俄薇準備再休息一會就離開，這兩天洛裏安有事，隻有她一個人來森林。
    迪皮姆杯已經結束，個人賽獲勝者是一位惡魔，洛裏安的排名不算很高，但是作為一名新生已經足夠亮眼，團體賽的獲勝者是一個由人類和林間精靈組成的隊伍，據說這個隊伍的成員是在低年級時相識，之後不斷培養默契，已經蟬聯了三學期冠軍。
    伴隨著比賽的完全落幕，很快要麵臨的正是期末測驗，期末結束之後就是為期四周的假期。
    俄薇想起自己前兩天寄出去的信件有些發愁，不過她很快調整好心態，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森林。
    圖書館——教室——森林——實驗室——宿舍。
    俄薇這幾天幾乎都是在這幾處來回轉，日子平淡也無趣，和她生前的生活好像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她每天離開實驗室時都會看到派西維的話。
    派西維手上的傷口沒有任何變化，俄薇發現這個研究比她想象中難得多，因為可供參考的資料太少了。
    圖書館中關於惡魔的記載基本分為了以下幾類：某一時間段內大型惡行事件背後的惡魔蹤跡、殺死惡魔的各種方式、受到惡魔攻擊後如何治療等等。
    看起來惡魔和人類的關係真的很糟糕呢。
    俄薇一邊看書一邊結合自己的經曆覺得有些魔幻，就書裏描繪的惡魔罪大惡極的這些事件，學校裏那些惡魔怎麽是被允許入學的？
    對此俄薇真想罵自己，膽子是真大啊，但凡她多點常識有些事件也不至於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可現在能怎麽辦呢？請神容易送神難，俄薇隻能以打工人的心態試圖將派西維當成難纏的客戶。
    “上次的藥還是沒什麽用？”俄薇看著那道傷口雖然有些失落，手頭卻不停下記錄。
    “對新鮮的傷口能止血。”派西維環臂看著她在本子上唰唰唰寫了什麽。
    “具體現象？”
    兩人一問一答。俄薇沒去問明明派西維身上什麽都沒變化他是哪來的實驗結果。
    第一次她把魔藥給他時，派西維當場就往手上一抹，然後毫無意外地毫無作用，俄薇本想著收回去再改進改進，派西維卻要走了一部分，第二天再見到就跟她說了“使用體驗”。
    俄薇在書裏了解到，惡魔這個種族雖然不討厭群居，卻是自我概念極強的種族，彼此之間沒有“同伴”的概念，幾乎見不到惡魔發動什麽大規模群攻，也從沒聽說過惡魔當中有領袖的概念，他們之間隻有強弱的概念，並且極容易內訌。上一秒兩個惡魔可能還在勾肩搭背，下一秒可能就你死我活。所以即使惡魔的破壞力非常可怕，在曆史中的大多數時候他們仍然會受到聖庭精靈和人類的追殺。
    據此俄薇猜測，那些實驗結果大概來自其他惡魔，至於其他惡魔的傷是原本就有還是為了實驗而被創造的，俄薇決定識趣的不要多嘴問一句。
    俄薇看著麵前的記錄，筆無意識地抵在下巴上。
    她最初的配方比較保守，結果也確實沒有什麽效用，替換了幾個材料後稍微有了改善。俄薇發現對於人類來說很多治療效果極好的草藥都沒有用，反而對於人類來說劇毒的東西可能對惡魔有用，但這不代表能單純的以毒攻毒，有些草藥已經被驗證過對於人類和惡魔都有毒。這些結論讓俄薇的配方更為小心，想要獲得顯著作用的同時還要注意不能把人給治死了。
    想到這俄薇抬眼偷偷掃了眼派西維，反正，應該，也不是他自己試藥。
    “我後麵幾天不在學校。”
    “哎？好的。”既然如此她這幾天就再多去圖書館查查資料。
    不料派西維話還沒說完，並且他非要俄薇看著他才說：“如果這段時間有其他惡魔找你，直接去找羅莎莉教授說他們欺負人。”
    “啊？”俄薇不理解，俄薇很意外，“為什麽他們會來找我？我說謊不好吧？”
    看到派西維揚起的笑容，俄薇就心知不好，果然聽到他語氣裏的幸災樂禍：“哦，我最近揍了幾個家夥，你知道的，惡魔可不講道理。”
    惡魔不講道理，俄薇對此深有體會。
    俄薇眼前一黑，派西維“好心”提醒：“不過你也不算說謊，身為惡魔要是身上沒幹過什麽壞事沒被羅莎莉發現那是真的恥辱。”
    好好好，反正手上都不幹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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