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亨利，收獲怎樣？”亨利剛回來便被同伴們包圍起來，他是這群孩子中最聰明的，長得可愛，嘴又甜，即使別人看出了謊話也總會給他兩個硬幣。這裏的孩子們都認為隻要他出手就一定有收獲。
    亨利表情卻很氣惱，攤開手：“諾，就這麽點。”
    “哎呀，這麽點錢，讓老大知道了要罵你的。”
    提到老大，亨利瘦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但在同齡人麵前，嘴還是硬的：“我也沒辦法，那兩個人是魔法師，招惹不了。”
    圍著的小孩因為這個消息興奮起來，拉著亨利問了些內容後又喪失了興趣。小孩都是這樣三分鍾熱度。
    等到其他人都散開了，跟亨利最好的安森，同時也是他們之中偷竊技術最高超的，他一伸手就從亨利身上“變出”一個麵包塞到自己嘴裏：“唔，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她們的錢袋。這下就是老大也沒辦法了，不過這不妨礙他亂發火。”
    亨利把這個麵包帶回來本來就是給安森的，這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否則會被討人厭的小鬼報告給老大。
    亨利知道安森說的對，老大總是有各種理由利用他們發泄自己的壞情緒。
    安森知道這個道理大口大口吞下麵包，全部咽下去之後他又安慰亨利：“不過他這兩天似乎心情不錯，天天往老太婆那裏去，不知道被灌了什麽迷魂湯。”
    亨利卻嚇了一跳，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鬆了口氣：“別在這裏亂說話。”他抿了抿嘴，貼到安森耳邊說，“我總覺得老大最近有些不對勁，我們的計劃可能要提前。”
    安森眨眨眼，眼睛笑得如彎月。
    “亨利，老大喊你！”
    “馬上來！”
    安森拍拍亨利的肩膀，亨利從箱子上跳下來，朝著裏麵的屋子走去。
    “小亨利，你今天隻掙了這點錢？”男人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抽煙喝酒而沙啞，每次說話都好像含著痰，亨利又惡心又害怕。
    不過他知道，麵對老大一點認錯要快，擺出懇求的姿態，他打兩下就會覺得無聊了：“對不起，那兩人好像是魔法師，我嚐試了幾次他們都不上當，好在她們應該也沒發現我的身份。”這話半假半真，主要在表達無奈的同時要表現出自己還有用，他可是這裏最聰明的孩子。
    不料男人突然笑起來，聲音像指甲在牆壁上刮蹭，落在亨利耳朵裏難聽死了：“哈哈哈哈哈，小亨利，你真是個好運氣的老鼠，你是說她們才到瑞普？”
    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慢慢浮現，亨利看著男人，喉嚨有些發啞：“是……”
    俄薇和洛裏安踏入明亮潔淨的白色建築內，沒有一絲灰塵的貨架上是琳琅滿目的商品，俄薇能分辨出來一些魔具種類，比起迪皮姆城內的魔法物品，這裏的商品在外觀上明顯華麗許多，幾乎都有鍍金或是鑲嵌了寶石。
    “二位似乎是生麵孔啊？”沒有歡迎的話語，兩人一進店裏聽到的便是這句話。店主是個鷹鉤鼻光頭，裝模作樣地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俄薇與洛裏安快速對視一眼，這個店主對她們似乎有敵意。
    “我們是迪皮姆學院的學生，前幾天放假了來瑞普拜訪親戚。”
    “在街上一直沒找到和魔法相關的店鋪，所以我們有些好奇瑞普的魔具店是什麽樣的。”
    兩人一唱一和按照商量好的說法回複。
    光頭聽完的臉色好了些：“原來如此，不過瑞普的魔具店隻對獲得許可的魔法師售賣，二位要是想看看的話也可以，隻是的確不能賣給二位。”
    “要怎麽獲得許可？”
    光頭看著她們的眼神裏隔著鏡片都能看出輕蔑：“二位如果為國王效力自然能得到許可，當然像迪皮姆學院的布蘭溫教授也是擁有許可的。”
    要麽是打工人要麽是大佬，俄薇和洛裏安都不屬於，隻能在光頭針紮般的注視下淺淺看了眼店鋪內售賣的物品，然後離開了店鋪。
    洛裏安：“都是很普通的魔具。”
    俄薇補充：“魔藥也很常見。”
    “城內一定還有地方在偷偷售賣相關物品。”
    她們見慣了迪皮姆城內的物品，這裏的商品隻有外觀足夠吸引人。但是她們隻被允許在一樓觀賞，不知道樓上會不會有好東西。
    “這裏的國王非常失敗。”洛裏安聲音輕到俄薇以為自己聽錯了，隻是視線看過去時，她抿著嘴唇不再說話。
    回到旅店後，洛裏安早早上了床，今天的所見所聞給了她沉重打擊。她雖然生長於村莊中家裏不算富裕，但好歹衣食無憂。和平狀態持續了這麽長時間，洛裏安不知道居然在人類的王城瑞普，還存在著這麽多人為衣食擔憂，即使是她了解過的貴族領地也不存在這種貧民窟。
    俄薇見她心情不好，自己從戒指裏取了一本書讀起來。
    托克勞利教授的幫忙，她從圖書館借了不少書。
    她現在正在惡補曆史知識，隻是越近的曆史被迪皮姆學院記錄的越少，畢竟都是靠人為編製成書的。
    俄薇隻能從他人口中聽說一些。洛裏安今天去逛店鋪的時候明顯也是同樣的打算。
    瑞普中有大量的外來人員，他們大多停留一段時間就要離開，所以根本不避諱說這些消息。加之現在貴族與王室的關係並不算好，底下的人言語則更肆無忌憚。
    如今的國王是阿卡迪亞的第七任國王，作為一名國王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功績，人們會津津樂道的是王室成員的美貌和當今國王上位時殺兄弑弟的傳言。對於平民來說，當今國王僅有的兩個優點，一是他不愛好興建土木或者舉辦大型會議，這使得國庫相對某幾位國王在位時比較充實；二是國王極為忌憚貴族權力過大，所以在他的統治下貴族想剝削平民為自己謀私利也不容易。
    壞消息當然也是有的。當今國王一是愛好女色，如果隻是如此，憑借王室優秀的顏值基因這也算不了什麽，可是被他寵幸過的女子，若是沒有懷孕，過不了多久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王後當然除外，但是誰知道第一任王後是怎麽死的呢。二是國王不好政事，上任以來幾乎沒有頒布過新的法條命令，沒有考慮過城內的貧民窟人數在日益增多，而他對於貴族的威懾力完全來自於屠戮。國王剛剛上任時，每過一段時間便有府邸門口血流成河。
    雖然沒有人敢說，不過，國王馬上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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