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終於確定好配方正在忙碌的一師一生，派西維一邊被加文拉來當苦力收拾出一個實驗台，一邊吐槽：“我以為這種魔藥很常見。”
    加文掏出儀器擺好：“我們是正當學院。”
    太過著急的澄清反而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俄薇趁著間隙吞下一口麵包，默默想著。
    索蘭德拉教授從旁邊房間推門出來，一道魔法閃過，酒鬼閉上了雙眼：“凱蘭還沒到？你們這個魔藥要多久？”
    感受到加文鼓勵的目光，俄薇咽下水：“快的話中午之前能好。”
    加文眼神看向隔壁：“能通過那兩個孩子身上逆推出魔法痕跡嗎？”
    是的，俄薇和派西維在綁架回酒鬼的同時還帶回了屋內的兩個孩子。
    “至少證明了對方的精神力可與獨角獸媲美這話不假，小女孩送來的快，留下了一點痕跡，方便日後對比。”索蘭德拉教授拿著一大把牛皮紙，往桌子上放，“招靈術也能得到真話吧。”
    加文教授笑著把那遝資料塞回他手裏：“招靈術隻對死人用，這個方法在百年前就被禁止了。在瑞普範圍內我們要殺他得先證明他犯過會被判死刑的罪，還得通過這裏司法機構的審判。”
    索蘭德拉撇了撇嘴，他有太久時間沒接觸過人類社會了。
    俄薇幫加文教授打下手，聽著他們的對話。至少法律還算是在進步的，不然她都想象不出來這兩個教授會做什麽事。
    “我找不到那個傳送陣的圖紙，還是得親眼看一眼。”
    加文教授不急不緩地說：“那原本是王城的防禦法陣之一，我們無權查看，偷偷潛入倒是可以，隻是一旦被發現迪皮姆學院的聲譽會一落千丈。我可不想給羅莎莉教授寫檢討。”
    這是檢討的問題嗎。
    索蘭德拉教授原本就不明媚的臉色變得更黝黑了，隻能自己嘮嘮叨叨：“等凱蘭那小子來了讓他來找我，我先把常見的傳送陣整理出來讓他看看有沒有眼熟的。”說完回了自己房間。
    亨利和安森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酒鬼也被昏迷了，俄薇手上動作不停，問：“教授，如果這件事最後魔法殿那邊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又或者真的跟王室有關怎麽辦？”
    雖然他們話語間的想法出格，但實際上還是在國王製定的規則內行動，被限製下他們真的得不出答案的話還會乖乖遵守規則嗎。
    加文教授似乎也覺得難辦，歎了口氣：“要真的是王室有問題的話，隻要是在人類領土內的問題，我們都是不能插手的，隻能等著舊王退位、新王登基，或者影響到其他種族。大多數國王和貴族都沒有那麽蠢，小部分情況下隻能證明人類應有此劫。”
    話音剛落，一隻小鳥落在窗沿，加文教授打開窗戶，那隻小鳥蹦到他肩膀上。
    加文用手撫摸它脖子上的毛：“學院的消息，我去找索蘭德拉教授。”
    房間裏隻剩下俄薇和派西維，至於酒鬼，呃，還是在地上好好躺著吧。
    俄薇在進行材料的初級處理，這不算什麽技術活。
    派西維在她背後突然出聲：“你好像不是很失望？”
    俄薇一愣，回答：“你說剛剛的事？我為什麽要失望？”
    俄薇回頭看他，派西維坐在沙發上，眼角上挑帶著探究的意味。
    “我以為你對這件事很上心。”一副積極跑腿、樂於參與的模樣。
    俄薇將碾出的汁液轉移到密閉的瓶子中：“如果是我的任務我當然上心。”
    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於女神像的出現並不像他們有必須追求的答案，更沒有什麽多餘的情感傾注。
    她隻是在單純地詢問自己的時候，接觸了一個可能指向答案的事件。無論最終的結果怎樣她都能得出相應的結論。
    如果最終迪皮姆學院自己無法插手參與，指向的結論便是，她應該乖乖做一個旁觀者或者主角的工具人。
    如果最後牽扯到了她自己，那結論就是她既然會被卷進命運的漩渦，就得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
    反正結論都是客觀判斷，她為什麽要添上這麽多主觀情緒呢。
    俄薇點燃“酒精燈”——雖然裏麵的燃料是艾比牧大陸特產，但並不妨礙她按照習慣稱呼。
    她聽到派西維輕笑一聲，接著目光仿佛被吸引，毫無防備地撞進他的眼睛。
    “那你為什麽要來瑞普？”
    拿著鑷子的手忽然就不知道要不要用力了。
    俄薇其實不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因為她是個非常喜歡剖析自我的人，她很清楚，這雙眼睛能看到什麽。
    “你在害怕什麽？你在期待什麽？”惡魔的聲音不像電影裏傳統形象那般嘶啞或尖銳，甚至可以用清亮來形容，但單薄的少年音卻像從深淵傳來，吸引人注視深淵。
    俄薇曾經的導師說過，她非常適合科研。
    俄薇當時隻覺得老登在畫大餅。
    但不能否認的是，她確實很好奇。
    對於魔藥充滿了好奇，對於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對於故事會如何發展、對命運是否落筆充滿了好奇。
    俄薇隻好承認自己的遺憾：“我對幕後之人確實很好奇，要是這樣被隱瞞過去，大概會遺憾看不到結局吧。”
    她看著已經沸騰的液體，往裏麵倒入固體粉末。
    派西維視線饒有興趣地停留在她的臉上，在俄薇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派西維發現了那絲惱怒。
    不同於他騙她簽訂契約時的滿眼“你是不是有病”的憤怒，這絲惱怒是對她自己的。
    派西維舔過嘴唇，舌頭抵在牙尖上：“學院的教授是不被允許有自己的立場的，但是學生的作為是不歸學院管的。他沒告訴你，如果事態嚴重的話迪皮姆學院會選擇性通知其他種族，而各種族自己的行動更是與學院沒關係。”
    眼見俄薇又把目光拋了過來，派西維唇邊笑意更盛：“惡魔並不介意殺個國王，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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