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見洛裏安。”
    “很遺憾地告訴您，我現在也進不去王宮。”
    “奧古斯汀大人作為首相知道出城的密道不知道進宮的方式？”
    “普通人與魔法師之間的區別很大的。”
    “那奧古斯汀大人居然還能安然坐著馬車夜遊？”
    “這...也許他們對我另有安排。”
    第一段對話以雙方都得不到優勢告終。
    俄薇對這個結果接受良好，對麵這人本就不簡單，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還能使用吐真劑。
    奧古斯汀卻發現跟她說話很累，他們這些老狐狸之間的博弈喜歡話說一半給出魚餌，但俄薇這種沒在官場曆練過的主打一個絕不吃虧，連個魚餌都不願意給，要不是奧古斯汀真的有合作的想法，雙方早就談崩了。
    派西維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在觀察奧古斯汀，奧古斯汀表現出來的欲望和情緒越多，越利於惡魔蠱惑他的心智。
    奧古斯汀歎氣，話題太難進行下去了，他現在特別想喝點酒，可惜眼前謹慎的少女甚至在給他喂了毒藥的情況下還不同意他離開馬車。
    說實話天色很晚，俄薇也有些累了，所以她決定直接問出那個問題：“奧古斯汀大人，聽說您曾告知洛裏安，您能助她稱王，現在是否還有說法？”
    奧古斯汀終於來了精神：“洛裏安公主願意稱王？”如果她自己不願意，自己號召了一批支持者過來打贏了仗國王跑了就可笑了。
    俄薇知道這個道理，至少在上一次見麵，洛裏安都沒有表達出稱王的意向，所以她換了個問題：“奧古斯汀大人覺得現在稱王的最合適人選是誰？”
    “自然是洛裏安公主，不然我也不會願意與二位合作。”
    “那您為什麽覺得洛裏安有機會稱王？她的勢力會來自於哪裏？”這是俄薇最關心的問題。
    派西維也來了興趣，但不是因為誰稱王這件事，而是聊了一晚上，他終於聞到了奧古斯汀的欲望。
    “如果我告訴您了，您會支持她稱王嗎？”
    “迪皮姆學院會。”這才是俄薇的底牌。
    奧古斯汀臉色變得奇幻起來：“看來魔法殿犯的事比我想象中嚴重。”
    “所以我想知道，那些會支持洛裏安的人，是因為王位支持她，還是因為她這個人而支持她。”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奧古斯汀的笑臉讓俄薇想起了藏在草叢中蠢蠢欲動的蟒蛇。
    派西維想，隻要給他誘惑奧古斯汀的機會，或許他能俘虜一個不錯的靈魂。
    “您真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在聰明人身上押寶。”奧古斯汀似乎完全忘記他體內還有毒藥，“這些人會因為她的血脈支持她。”
    “洛裏安與洛卡德王子的生母不是同一人？”
    國王隻有兩位王後，時間上自然不可能是第二任王後，若論洛裏安出身高貴，自然想到的便是卡梅利亞王後。
    “您說卡梅利亞王後？那是個懦弱的姑娘，無法接受事實就隻能通過死亡逃避。”奧古斯汀摸索著他的紅寶石手鏈，“我指是她的姐姐，當時王位第一繼承人預定的王後。”
    “您的食物放在這了。”侍女放下食物便默默退出了房間。
    洛裏安拿著書心不在焉地把食物送入口中。
    她在看書，看很多很多書。
    洛裏安現在想，俄薇上學時天天去圖書館或許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她這幾天看書看得頭都大了。
    其他人都沒想到的是，洛裏安並不危險，她的吃穿住行甚至可以說與往常並無差別，隻是附近多了侍奉監視的人。
    阿拉克裏在凱蘭進宮的前一晚找到她。當時她剛從睡夢中醒來，她憑借出色的聽力感知到了王宮裏的騷亂。
    她打開門，達米安正在守著，嘴裏說著“請不用擔心，我會誓死保護您的”。
    這時，走廊上出現了阿拉克裏的身影，洛裏安白天剛見過這位魔法殿的首席，他領著她去看了被王國廢除的防禦陣的舊址，洛裏安看不出什麽門道，她隻是在盡可能搜集線索。
    阿拉克裏這時的出現是她沒有預料的，他說想和洛裏安單獨聊一些事。
    經驗豐富的達米安拔劍擋在她麵前：“洛裏安公主請不要答應，我會保護好您。”
    洛裏安選擇聽從達米安的建議，她的魔力很充沛，但她並沒有信心在對戰魔法殿首席時能夠全身而退。
    阿拉克裏掃了眼忠心耿耿的達米安似乎覺得有些可笑，於是他說：“如果你是效忠於公主，我可以允許你旁聽，如果你效忠於奧古斯汀大人，希望你能離開。”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像挑釁，然而達米安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忠心於公主。”
    在房間內，阿拉克裏說：“莫德洛王子與洛卡德王子在王宮開戰了。”
    洛裏安皺眉，但並不是因為王位。
    阿拉克裏繼續說：“請放心，您不會被波及。”
    長時間遠離日光讓阿拉克裏的皮膚蒼白顯灰，配上他僵硬的仿佛不是真人的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詭異。
    “那你特意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魔法殿會支持洛卡德王子稱王，我希望您在莫德洛王子和洛卡德王子決出勝負前，不要離開王宮。”
    洛裏安眼神冰冷：“你想讓我當人質？”
    “當然不是，隻是讓洛卡德王子安心的手段，如果您現在想要離開，我會立刻將您安全護送出去。”
    這句話不在洛裏安預料之中：“所以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留下？”
    “因為您與迪皮姆學院正在尋找一些事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與王室的秘密有關。”
    對麵的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洛裏安選擇沉默等待他的下文。
    “您有兩個選擇，一是您離開這裏，發誓放棄公主的身份，永世不得踏入瑞普，遠離王室的秘密；二是您留在這裏，保留公主身份但是不參與爭權，我會將這個秘密告訴您，隻有王室才有資格選擇怎樣處理這個秘密。”
    離開這裏，回到學院，意味著安全；留在這裏，禁錮在王宮，意味著真相。
    洛裏安不認為自己是會被輕易囚禁的金絲雀，所以她選擇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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