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縮小到一定範圍內的話，我也想不出什麽辦法能直接找到血親。”埃爾多裏昂教授攤手。
    羅莎莉教授目光移向凱蘭：“你看到的那具屍體......”
    凱蘭用餘光掃了眼洛裏安：“那一片都被派西維同學一把火燒盡了，隻剩灰塵了。”要不是拉法頓攔了一下，估計整座城都要被他燒毀。
    洛裏安最近的時候距離她的生母有一牆之隔，隻是在她決定釋放出那個太陽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副麵貌了，也不知道對於她來說算不算遺憾。
    “羅莎莉教授，剛裏家族派了信使......”加文教授拿著一遝東西走進屋子就見到一群人，“你們都在啊？發生什麽事了？”
    羅莎莉教授說明了情況。加文教授本身是貴族出身，這段時間不是在幫忙製作魔藥就是在幫羅莎莉教授安撫貴族情緒，有些消息還沒來得及了解。
    “範斯同學的生母我也隻是猜測...”凱蘭也說了屍體相關的內容，畢竟當時沒有用魔法進行檢驗，所以以他嚴謹的性格也不會百分百肯定。
    加文教授打斷了他：“等等，你說澤維爾家族的另一個女兒？”
    “我聽說過有這麽一位存在，沒有親眼見到過。”凱蘭更正，“更何況在我來到瑞普前，澤維爾家族已經被全部處刑了”
    加文教授摸了摸下巴，說出了讓在場人都沒想到的信息：“這個嘛，我倒是認識一位澤維爾家族的人，現在應該也還在瑞普。”
    “但是？”埃爾多裏昂教授見他遲疑的模樣就知道還有後半句話。
    “但是我不確定他現在是否還活著。”加文在埃爾多裏昂教授挖苦前解釋，“他是人類與精靈的混血，比我年齡還大，能活到現在不錯了。”
    埃爾多裏昂教授一聽又是他的活了：“你快點帶路我說不定還來得及救他。”
    羅莎莉教授還有事要處理，帶著凱蘭一起離開了，這位聖庭精靈是學生裏公認的好用工具人，深得老師們的歡迎。
    埃爾多裏昂教授與加文教授剛出門便碰到路肯來找埃爾多裏昂教授匯報城裏小孩做噩夢的事，見俄薇跟在他們身後，也找了個借口隨行。
    俄薇一開始還疑惑路肯怎麽這麽自然地混入了迪皮姆學院的學生後，這一路上卻是察覺到了路肯與埃爾多裏昂教授之間的微妙關係，識趣地沒有多問，轉頭去照顧明顯有些緊張的洛裏安。
    加文教授這位朋友的住處非常之偏僻，雖然是混在貧民區中，實際上卻是一座麵積不算小的平層，據說還有空間很大的地下室，完美詮釋了財不外露的含義。
    而加文教授表示，澤維爾家族當時除了卡梅利亞王後和她的子女，其餘家族成員包括奴仆是要被全部處死的，這人作為其中一員能逃出來並且藏在國王眼皮子底下，住的地方當然難找。
    門上設置的魔法對於兩位教授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加文還順便給兩位學生解釋：“這種魔法很好解除，但大多時候被解除的一瞬就會被魔法的使用者感知到。”
    加文教授作為那人的朋友當然是不怕他感知到的，他要是能感知到反而是好事。
    可惜好事並沒有發生。
    俄薇跟在教授的腳步後穿過一個個頂到天花板的櫥櫃後來到了一間臥室外，相比於外麵放置櫃子的空間，這個臥室的位置在最陰暗隱蔽的小角落，就好像與櫃子裏的東西相比，睡在這裏的人才是最不重要的。
    “邁普希？你在嗎？我是衛斯曼·加文，我有些事想請你幫助。”
    呼喊了幾聲沒有回應後，埃爾多裏昂教授在加文教授的示意下把這扇門上的魔法也解除了。
    推開門撲麵襲來的是酒味。
    床邊的小圓桌上放置的杯子說明他也沒有到酗酒的程度。
    埃爾多裏昂教授第一時間來到床邊，聖庭精靈聖潔的白光照亮了房間，驅除了房間內的一切陰霾。
    他的手按在床上雙眼閉合之人的額頭上。其他人屏息等待。
    埃爾多裏昂教授收回手，搖頭：“還活著，隻是神智已經不清醒了，就和普通人類年老後的癡呆狀況一樣，甚至可能更嚴重。也許會有某時突然清醒，但大多數時候應該都是這個狀態。”
    年齡帶來的這些變化，就算是魔法師也沒辦法違抗。
    除卻國王的要求，這人本身也是加文教授的朋友，雖然已經知道結局，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具體是什麽情況？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還有多少年的壽命。”
    埃爾多裏昂教授一半為了安慰他的情緒，一半也是給學生做講解，詳細描述了邁普希目前精神的狀態，然後得出結論：“清醒的可能性不高，但他的身體機能還好，如果照顧的好，大概還有幾年可以活。混血大多都是這個情況。”
    路肯在這時突然插話：“埃爾多裏昂教授，您所說的目前他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和這幾種情況很像？”
    他接著說了幾個俄薇記不住的名詞，聽著像什麽病症的名字，並得到了埃爾多裏昂教授的肯定。
    “是的，他進入這種癡呆階段的時間還沒多久，和利艾克中毒的後期表現很像，不過再發展下去就會產生明顯差別了。”
    這種學術討論在埃爾多裏昂教授和路肯之間似乎曾經很常見。路肯又和他討論了幾句，兩人之間的氛圍明顯柔和了一些，好像他們從沒有出現過間隙。
    路肯卻突然沉下了臉色，剛剛那副和睦的假象又被打破了，俄薇直覺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教授，或許我有一個方法能讓他暫時蘇醒。”
    埃爾多裏昂教授的表情也並不好看，並不同於他與教授們開玩笑時故意裝出的那種表現，俄薇在其中品味到了細微的怒氣。
    “但是？”
    “但是或許會以他的部分壽命作為代價。”
    路肯一如既往是含著笑意的，可那份笑意在說出這句話時摻雜了那麽幾分苦笑。不等俄薇去理解那抹苦澀的含義，她便聽到了埃爾多裏昂教授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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