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索蘭德拉教授，我借點時間說個事——呃，不是在上自習吧？”拉法頓教授踏入吵鬧的教室，直到看見了講台上的索蘭德拉教授才確認沒走錯教室。
    “你說啊。”然而講台上的索蘭德拉教授似乎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的，我還以為講到什麽關鍵的地方了，大家討論欲望這麽激烈......”拉法頓教授努力找到了一個委婉的形容。
    “啊，我隻是提到了這個魔法陣的來源可能是女神。”
    “什麽魔法陣？”拉法頓教授還沒有反應過來。
    “產生異靈的魔法陣。”索蘭德拉教授還展示了一下自己非常滿意的板書。
    “咳。”雖然校長等人確實沒有要刻意隱瞞的意思，但是拉法頓教授也沒想到索蘭德拉教授會在課上直接說出來，“大家安靜一下，現在發一份問卷，大家填一下。”
    “你信不信我砸了這裏？！”一個惡魔吵架到激烈處突然站起來，教室內的氛圍驟然變得殺氣騰騰，幾個聖庭精靈同時站起，眼見一場廝殺就要開始。
    “唔！”惡魔話說到一半張大了嘴，不知從何而來的水灌進了他的口鼻，遏製了他的呼吸。
    惡魔對於窒息的忍耐度很高，尋常的水無法讓他喪失行動能力。
    幾個已經伸出手的聖庭精靈胳膊被凍住了，學生們齊齊看向講台上的拉法頓教授。
    “是這樣的，現在想要退學的可以到講台這邊來，等一會我收完問卷，就可以帶你去登記。”拉法頓說完這句話，因準備打架站起來的人都坐回了位置上，不想坐下的同學被冰牢關起來移到了講台邊。
    問卷從前往後傳到了俄薇手中。
    第一個問題：上學期績點多少？
    俄薇看著右邊的洛裏安填了一個接近滿績的數字，左邊的派西維直接寫上“成績單沒看，當燃料燒了”。
    後麵連著幾題似乎在檢查學生擅長與不擅長的科目和“分配”意願。
    俄薇翻頁，第二部分的第一個問題是：能接受叛出個人所在種族嗎？
    俄薇在接著的幾道題裏看出了迪皮姆學院“擁兵稱帝”的意圖。
    有人舉手：“教授這一題是什麽意思？”
    “先寫完。”
    第三個部分的第一個問題：能接受用自己是生命抵擋異靈嗎？
    第二個問題：如果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變成了異靈，你會把ta燒死嗎？
    ......
    等到所有問卷都被收上去了，拉法頓教授說：“如果同學們心裏已經有答案了，現在就可以跟我一起走去辦理退學。”
    許久的沉默後，有人問：“如果女神接納了異靈的存在，我們為什麽還要拋棄一切對它們宣戰？”
    “無論女神是否接納它們，都無法改變它們會將死亡與永無止境的冬天帶到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的事實，這是我們堅決要消滅它們的原因。”
    另外有人問：“這跟王國有什麽關係，這時候我們不是應該合作嗎？”
    “有些信件還沒送到學院分發，但等到分揀之後，你們應該就能看到自己家鄉送來的信件，你們現在就可以想想，是要回家幫助當地抵禦異靈，還是留在學校與我們並肩作戰。”
    魔法師是非常稀缺的資源。魔法殿被迪皮姆學院重創後，人類王國的魔法師是不夠用的，喚回在自己領域內長大前往迪皮姆學院學習的孩子是自然的選擇。
    目前異靈的分布不確定，他們沒有一個主戰場能團結起來開戰，學院需要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留下守護迪皮姆學院。
    “......學院不是還有很多教授嗎？”
    “學院不會強製大家選擇，隻是沒有時間給大家猶豫了。”
    其實在最開始頒布公告的時候教授們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但人總是心存僥幸，也許瑞普城的一切隻是意外，畢竟有著至高無上權力的國王也有著最大的野心和招攬人才的能力。
    各地的消息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下課後不久，信件送到了手上。
    俄薇合上落筆為路肯的信件，看到瓦萊麗正在和其他人告別，她的族人沒有前去秘境，她的家人並不是需要她這個戰鬥力，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的保護之下。
    瓦萊麗看到俄薇，主動走來：“基唯，我要走啦，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以後有緣再見。”
    “瓦萊麗，”俄薇語氣卻沒有離別的傷感，“你回去之後會睡覺嗎？”
    瓦萊麗莫名其妙：“會啊，怎麽......”
    俄薇見她臉色驟然難堪，一聲招呼不打轉身跑走了。
    “所以你回來後去哪了？”
    背後，派西維仍在糾結於這個問題。
    “教授喊我去幫忙？”
    “不，我不是指你去做什麽了。”派西維昨晚也被喊了，但他昨晚在和其他惡魔吵架，把教授鴿了，“我是指你在哪個地點。”
    “存放皮凱爾屍體的房間裏。”俄薇是被布蘭溫教授的魔法帶到那個房間裏的，她沒有在牆壁上找到出入口。
    那是一個由盤曲的樹枝纏繞成的密閉盒子，最奇特的是組成房間的樹枝看起來仿若琉璃，摸上去卻好像有溪水在手底下流淌。
    派西維不知道學院內有這種地方，不過聽到學院用那裏保存異靈的屍體，他便大概猜到了那個房間的作用。
    在他思考的期間，俄薇抬起頭問：“那裏能阻隔誰的視線，你的還是祂的？”
    “都能，你沒有做夢對吧。”
    俄薇搖頭：“我以為回到迪皮姆學院就沒有事了，聽洛裏安說，凱蘭在瑞普摧毀了女神像後在迪皮姆學院後也沒有做夢。”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現在的位置我能知道，但是你昨晚的位置我感覺不到，那個房間的屏蔽能力更加強大。”
    在什麽時候學院備好了這樣的房間呢？他們從一開始就預料到會有“某些”視線落下來嗎？
    俄薇聽著他的話想起來一件事：“派西維，校長說要見我，你之前賭輸給我的那個機會你留著吧，有些問題或許不是我們努力就能自己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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