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歎息一聲，接話說道：“
    四公主，從南明都城出發的時候，俺們老兩口，忙著收地裏的糧食！
    沒能趕上，瞧外孫女一眼！”
    這老兩口，一唱一和的，說了好些大實話。
    坐在小炕桌，西側的齊雲衡，聽在耳朵裏，半信半疑。
    他在心裏念道：“
    四公主的母妃，既然能進宮，被陛下，冊封為妃，自然是端莊有禮，出身不凡！
    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對粗鄙父母呢？”
    說話間，公主府的庖廚，名喚“吳二貴”，拎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幺兒，提著酒壺，和燙酒的一套物件兒。
    齊雲衡會意，這定是南風巡吩咐的，吃酒套話。
    酒過二巡後，老翁說出了，他心底的秘密。
    “俺們當年，窮得叮當響！
    小兒子起了‘天花’，俺們兩口子，實在沒法子了！
    便隻好，把三個閨女，都賣了出去，給‘老疙瘩’治病！”老頭哽咽著，流淚說道。
    他身旁的老婆子，拍著他的後背，扳駁道：“
    你咋，還哭了呢？
    隻要是個閨女，養在誰家，長大了，不都是要配人的嗎？
    咱的二女兒‘來娣’，命好，有造化，進宮做了娘娘！
    如今，咱們能跟著外孫女享福嘍！
    你還……”
    她正說著話兒，這婆子，一時酒勁兒上頭，身子往後一倒，她便四仰八叉的，癱在炕上。
    齊雲衡，看著趴在炕桌上的老頭，又瞧著他那老伴。
    二人的嘴裏，含含糊糊的，說著些醉話。
    什麽“以後，俺有靠山了”，以及“俺是公主的外祖母”等等言語。
    齊雲衡回頭，看著護院班長，道：“
    你進裏麵去，把剛才的話，學給公主聽，並請公主的示下！”
    這護院班長，也姓齊，他是齊雲衡的，一個遠房表兄，是有服的。
    他賴著齊雲衡的官銜，帶著他的兩個親弟弟，從南明隨著公主的儀仗隊伍，一路來至鄴城。
    齊表兄，點了一下頭，他便轉身出了門房，往裏麵走。
    三門裏的主院內，此時的若雪，正在小書房裏，畫著一幅《三更鬼市街景圖》。
    書房門外，一個小廝，叩門道：“
    啟稟公主，門上的護院齊班頭兒，他有要事稟報！”
    若雪往房門的方向，瞧了一眼。
    隻見，房門外的廊下，站著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子。
    書案後，若雪衝臘梅，道：“
    進來回話！”
    臘梅對若雪作福，以示領命，並過去開門。
    屋裏的兩個小丫頭，放下兩層紗帳。
    二人分別站在，第一重紗簾內，與第二道紗幔裏。
    齊班長進屋，他先對若雪，恭恭敬敬的，行主仆大禮。
    待他起身後，遂將門上老夫婦的話，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賣孩子！
    原來，母親並非二等靈族，而是低等靈族！
    難怪，我的‘鳳凰神火’，其火焰中，會有雜色！
    竟是，這樣的緣故！”若雪在心裏念道。
    坐在書案後的若雪，冷著一張俏臉，聽完了齊班頭兒的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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