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芝止住了淚水，她學著若雪的樣子，對尹皇後，露出甜美的微笑。
    尹皇後的目光下移，她伸手，摸著黎玉芝的肚子，輕聲講道：“
    你的孩子，她會像你一樣，漂亮、聰慧，又高貴的！”
    黎玉黎蹙眉，她在心裏念道：“
    母後這話裏的意思，我腹中懷上的，是父皇的女兒！
    可我，希望他是皇子，而非像我一樣，隻有嫁人這一條出路！”
    寢殿中，尹皇後回頭看了一眼，麵白如紙的六皇子。
    香爐裏，飄著甜絲絲的“梅果香”。
    她閉著眼，問道：“
    這熏的什麽香啊？竟這麽好聞？
    這熏香裏，有紅、青，兩種蘋果的氣味，還有蠟梅的香氣！
    本宮沒有送過六皇子，此種熏香！”
    角落裏，一個小宮女，上來回話道：“
    啟稟皇後娘娘，這是‘宜良縣主’送來的熏香！
    六——”
    尹皇後，猛然睜開，她那雙蘊含殺氣的雙眼。
    她斷喝一聲，打斷宮女的話，責問道：“
    黎若雪，送了六皇子熏香？
    她會那麽好心，肯定是毒藥！
    太醫？太醫呢？”
    徐太醫從隔壁的，鹿頂耳房，拽著官袍，跑了進來。
    六皇子的，奶嬤嬤和宮娥們，將若雪送給六皇子的物件，都拿了出來。
    大半個時辰後，徐太醫、趙太醫、宋院正，一同給出結論，道：“
    稟皇後娘娘、五公主，這些玩物，全都沒有問題！
    隻有——”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不決，不敢開口的樣子。
    尹皇後立著兩道秀眉，對三位太醫，嗔怒道：“
    說！”
    太醫院的院正宋大人，跪在地上，拱手說道：“
    香爐裏，放了六皇子日常湯藥的藥渣兒！
    那藥末的灰燼，與花果類的香材，混合成慢性毒藥！
    其毒性，雖然微弱，但六皇子，有先天心衰，他是受不住，長月累月——”
    殿中，一時陷入了死寂，因為在場的眾人，全知道，六皇子不喜名貴香料。
    他喜歡在香爐裏，焚橘皮、燒藥渣兒。
    “我可憐的孩子，你一早就存了自戕的念頭！
    母後卻從來不曉得，你竟這般不愛惜……”尹皇後落淚，她埋怨著愛子說道。
    五公主上前，她扶住尹皇後，勸說道：“
    母後，我們早知，弟弟會有一天，拋下我們而去！
    如今——”
    黎玉芝用手上的帕子，拭了一下，眼眶的熱淚。
    她吸了一下鼻子，再次開口，對尹皇後，說道：“
    我們也隻好，在發送上，多花些銀錢，為弟弟，在陰間鋪好道路！
    使他，在另一個天地，也能過上，皇子一般的生活！”
    黎玉芝扶著尹皇後，在東邊窗下的小榻上就坐。
    半晌後，宮娥們趁著六皇子，還有一口熱氣，給他穿上了皇子的袞服。
    六皇子被殿內，忙亂時的動靜，所吵醒。
    他無力的睜開雙眼，口齒含糊的，念道：“
    金碧輝煌鬥獸城，奢靡淫佚皇權堡！
    降生於此非我願，來世種田修竹，逍遙仙！”
    話音未落，他扭頭去看尹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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