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檸閉口，立馬站得端正。
    “你有什麽資格笑賀時舟？”隻見廖波臉又黑了一個度，跟煤炭似的，“你不僅字寫得不合格，就連正確率也不達標！”
    白檸默然聽著，沒反駁。
    她挺坦然的，這次考的是競賽真題，她在這方麵毫無經驗，如果達標才是怪事。
    “你看看你的卷子！”廖波將她千瘡百孔的卷子遞了過去，手還在不斷指指點點，“你仔細看看那些紅叉！有什麽感想？！”
    白檸的考卷從未如此拉垮過，處處飄紅，尤其是最後那幾個大紅叉，頗有穿透紙張的氣魄，簡直彰顯出了改卷人的氣急敗壞。
    看來這廖老師的心理素質不行。
    “說明……”白檸煞有其事地回答，“說明我上升空間挺大。”
    廖波：“……”
    廖波被氣笑了：“行行行，你有理，我還刻意看了你的聯考成績，分數挺高啊，超過了賀時舟，怎麽這張卷子完全體現不出你的水平？”
    白檸的確有理，立馬回應：“我之前沒有競賽經驗。”
    “哦，原來是沒有經……沒有經驗？？？”廖波失聲呐喊。
    看他錯愕的模樣，白檸反而不懂了：“怎麽了，劉主任沒說嗎？”
    廖波仿若靈魂出竅，在原地直接愣了五秒，回過神來後，又開始遠程罵街：“劉國棟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沒經驗的選手你往我這邊塞什麽塞？？真當我是搞幼兒園啟蒙的？！”
    罵完又看向白檸，一臉凝重：“既然現在你已經進了我的隊伍，那必須快點跟上進度。”
    白檸：“……”
    這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賀時舟。”廖波看向賀時舟，又轉頭看白檸，“你們現在是隊友，那就應該互幫互助，接下來這個星期，請你幫助白檸把競賽的基本題型和考綱搞定。”
    白檸驀然想起之前賀時舟塞給她的好幾本書，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一本都還沒動。
    “下個月就要去省上集訓，現在已經是月底了，必須搞快。”廖波說，“劉國棟之前本來想給你們開個短會說這事，但這兩天他沒時間，所以由我來告訴你們，時間很緊，效率一定要提起來！”
    “明白了。”賀時舟到是痛快，“我周末就帶她去買書。”
    白檸：“？？？”
    不是，還要買？
    “嗯，交給你了。”廖波拍拍賀時舟的肩膀，又意味深長地看向白檸，最後表演了一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還是爭取把這位爛泥同學扶上牆。”
    白.從小就是學霸.從未被老師嫌棄過.檸：“……”
    誰是爛泥？
    您再說一遍？
    …
    周末如約而至。
    賀時舟跟白檸約在校門口見麵，倆人一起乘上公交。
    沒了校服的限製，賀時舟身上那股貴公子的味道愈發濃鬱。
    他穿著襯衫與休閑褲，領口隨意敞開，露出兩道深直的鎖骨，再往上是修長的脖子，喉結的位置恰到好處，顯得整個人禁欲又性.感。
    白檸看著，耳根連帶臉龐都微微泛紅。
    還好口罩有遮擋作用，才不至於那麽明顯。
    但她今天沒戴帽子，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灑在兩側肩頭。
    賀時舟下意識問：“帽子呢？”
    “洗了。”白檸說，“今天沒穿校服，不戴帽子應該沒什麽大礙。”
    賀時舟點頭，又看向她，眼神慵懶。
    側麵看去，白檸氣質安靜，頗有點獨立於世的味道，她應該是營養不良，頭發微微泛黃，在陽光的勾勒下，染出幾分暖色。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賀時舟突然問。
    白檸顯然被這個問題搞懵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困惑：“問這個幹嗎？”
    “頭發。”賀時舟提醒道。
    白檸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他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還好吧。”白檸說，“我覺得我的頭發還挺健康。”
    至少沒有幹枯分叉，隻是發色有些淺罷了。
    說話間，隻覺有一股力量在牽引。
    白檸下意識看去，就見賀時舟拾起了她的一縷頭發，神色認真，像是在仔細研究。
    少年的俊臉無端放大，纖長的睫毛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到投在鼻梁兩側的陰影，再往下，是鎖骨勾勒出來的兩道溝壑。
    一瞬間，白檸身上像是有電流躥過，帶起心尖的震顫。
    他們的距離……好像有點近。
    “我該說你是樂觀還是心大？”賀時舟還低垂著眸子，薄唇輕啟，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側頸，“很明顯營養不良。”
    “……”白檸隻覺頸部滾燙，身體不由得繃緊。
    太近了。
    近到……她都沒辦法好好回答。
    “問你話。”賀時舟猛地撩起眼皮，玉石般的黑眸直直望向她。
    白檸：“……你，能不能……”
    “能不能？”
    “能不能過去一點。”白檸都快窒息了。
    現在的距離過於曖.昧，連帶身旁的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賀時舟手上動作一頓，這才察覺自己已經越了界。
    “抱歉。”他飛速放手，回到原有的位置，眼神飄忽，耳根子也開始泛紅，“我不是故意的。”
    白檸鬆了一口氣，但心髒還是在亂跳：“嗯……我知道。”
    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給撩.撥得兵荒馬亂,屬於青春期的那抹躁動在血液中止不住地流淌。
    “你……”賀時舟很少陷入這種狼狽的境地，腦子發昏，思維都開始打結，但他還是憑借最後的一絲理智提醒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但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還是白檸來了一句：“你的鎖骨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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