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沒事了,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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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禹:“……”
    如果你不瞪我我確實還能再說一遍。
    可惜,賀時舟眼裏泛著冷光,殺氣騰騰的樣兒直接挫了劉禹的勇氣。
    劉禹瑟縮了一下肩膀,訕訕道:“我剛才說那些圍觀的男生才應該滾回班上去坐著。”
    賀時舟沒理他,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了白檸身上,又一轉,定格在了邊上的裁判身上。
    他不顧周圍人的眼光,邁著大長腿,沒幾步就走到了裁判麵前。
    裁判是學校的體育老師,正在彎腰檢查相關的設備,這會兒確認完畢,直起身,就見眼前站了一個拽成二五八萬的學生。
    其實這學生什麽也沒做,可能是因為他眼神太輕的緣故,所以看上去又冷又嘲諷。
    裁判叼在嘴裏的煙落了大半截,隻剩下煙屁股:“怎麽了?”
    他認得眼前的少年,就是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的賀時舟。
    賀時舟墨黑的眼珠定定地看著他,跟討債似的:“老師,我陪跑。”
    “噢——”裁判繃著的臉這才鬆弛了些許,“陪跑啊,挺好的。”
    原來是陪跑的,看他這樣子還以為是拉人去陪葬。
    “如果是陪跑的話……”裁判通情達理,知道這種陪伴對長跑運動員來說意味著什麽,“那就在內圈旁邊就行。”
    他指向跑道的內側,邊上還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
    賀時舟:“外圈不行?”
    “咳咳咳!”裁判的煙屁股嗆到了自己,“行是行,但……沒必要啊。”
    陪跑隻是傳遞精神而已,沒必要把身體搞那麽疲憊吧?
    裁判不是很能理解。
    “行就可以。”當然,賀時舟也不想讓他理解,道了聲謝後就往跑道外圍走去。
    白檸也注意到了他,不太明白這人在幹什麽。
    還是賀時舟與之擦肩而過時,不冷不熱地甩了一句:“我的路程比你還長,你自己看著辦。”
    白檸:“……”
    她想了想,這人估計是在說陪跑。
    白檸感歎他過於扭曲的表達方式,但在環視操場一圈後補了一句:“你這話不太對,就算陪跑也隻能跑直道,彎道不允許,不信你看。”
    賀時舟:“……”
    他也跟著看了一圈,發現彎道不是站著啦啦隊就是被劃給了一些班級當服務站。
    那一刻,賀小少爺甚至想把操場也拆了。
    …
    清場完畢後,比賽便要開始了。
    白檸這一組足足有八個人,她是裏邊兒最高的,又是最白的,站在中間跟個指示牌似的,特別打眼。
    裁判高舉發令槍,身體筆直,悶聲道:“各就各位——”
    “砰”的一聲後,選手們都跟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各路陪跑人員和啦啦隊也正式開啟了工作模式。
    “白檸!白檸!保存體力!不要跟她們較勁!”曾斯文率先奔跑起來,雙手擱在臉頰兩側,賣力呐喊,“第一圈勻速就行!千萬別受幹擾!你注意大幅度擺動雙臂!對對對!就這……”
    他還沒喊完,胳膊就被一把拉住。
    曾斯文的鼓勵死在喉嚨底,立馬轉頭去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就見劉禹一臉凝重地看著他,跟奔喪似的。
    曾斯文不理解:“怎麽了,劉禹?白檸同學在用心比賽啊,我們作為一班的一員,難道不該給她一點鼓勵嗎?你忍心讓她孤零零一個人嗎?”
    “她不可能孤零零。”劉禹嘴角忍不住抽搐,“你自己有點眼力見行不?”
    曾斯文歪了歪腦袋,壯漢迷惑。
    劉禹一個氣結,立馬扣住他的肩胛骨,將其往某個方位一轉。
    曾斯文視線跟著平移,一下便觸及到了“感人”的一幕。
    隻見跑道外圍,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正一言不發地跟著選手默默跑著。
    那人便是賀時舟。
    曾斯文:“?”
    曾斯文懵了:“為什麽賀時舟要去外麵陪跑?正常人不都該在內圈嗎?”
    “不要多管閑事。”劉禹拉著臉,跟拖死狗似的用力把曾斯文往旁邊拽,“看見了吧,白檸有舟哥陪,你不要去插足!”
    “怎麽就插足了呢,同學之間就該互相幫助。”曾斯文還在迷惑。
    劉禹白眼都快飛到天上去了:“這樣給你說吧,剛才你給白檸打氣時,舟哥就在用那種眼神看著你。”
    “哪種?”
    “就……”劉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忽然間靈光一現,“那天你把手搭在白檸肩膀上時,他看你的眼神。”
    曾斯文一聽,不出兩秒,臉刷的就白了。
    “那那那,那算了。”他瞬間便讓互幫互助這種破言論去見了鬼,哆嗦著拉著劉禹說道,“我們去終點等白檸。”
    比起同學情誼,還是保命要緊。
    …
    白檸看著弱不禁風,但耐力還算能打。
    兩圈下來,有好幾個選手都開始喘著粗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跑道上拖行,而白檸則始終保持著勻速運動。
    她調整呼吸,盡量使步伐平穩,但鑒於平時運動頻率過低,所以跑起來還是稍顯吃力,就這會兒,她已經開始覺得步伐沉重了起來,跟灌了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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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幾次,她都想稍微放慢速度歇息一會兒,甚至打算走幾步,可每到這個時候,她總能看見外圈的賀時舟快步跟上來,在跑道外側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與其他陪跑人員不同,賀時舟隻是沉默地跟著她,並沒有像別人一樣撕心裂肺地灌雞湯,他的行為更像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加油方式,潛移默化地讓人覺得心安。
    白檸不想辜負他的付出,也不想在這次比賽中認輸,如果她認輸……就相當於在跟江以柔低頭。
    她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她這麽做。
    …
    終於捱到了最後一圈,很多選手已經體力不支,在跑道上搖搖欲墜。
    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很少參加這麽劇烈的田徑運動,即便陪跑和啦啦隊再怎麽給力,意誌都不是太堅定。
    而白檸皮糙肉厚,從小就沒少被生活打壓過,越是到緊要關頭,越是能把神經繃成一根根蓄勢待發的弦。
    還剩最後半圈多。
    白檸深吸一口氣,扭頭衝後麵望了眼,發現已經甩了第二名一大截。
    就快成功了!
    白檸卯足了勁兒,加快擺臂速度,步子也邁得愈來愈大,由於戴著口罩的緣故,臉憋得通紅,汗水從兩鬢相繼滑下。
    但她絲毫顧不上悶熱的呼吸和發酸的肌肉,周圍的景色在視野中慢慢淡化,她的眼裏隻剩前方劃的那條終點線。
    隻要跨過那裏,她就能獲得勝利!
    白檸咬緊牙關,腦子空白一片,更加賣力地往前衝。
    她的信念支撐著她疲憊不堪的身體,縱使步伐已經踉蹌不堪,但她還是沒想過就此罷休。
    她太過執著,太過堅毅,以至於當肩帶斷裂的那一刻……她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意識混沌間,她隻覺有什麽東西正在往下滑,那些本來在視野中模糊的人群又變得鮮明起來,一張張臉上掛著明晃晃的表情。
    有驚訝,有恐懼,甚至還有……嘲笑?
    …
    白檸雙腿一軟,跪坐在地,雙手緊緊環住自己。
    她不停地大口喘氣,腦子嗡嗡一片,像是躥進了什麽電流和雜音,擾得生疼。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還有人舉起手機對著她。
    “我靠,勁爆啊!這是我沒想到的事!”
    “我他媽第一次見跑著跑著衣服的肩帶就斷了,震驚啊……”
    “剛才運動背心都滑到腰那裏她才反應過來吧……”
    “可怕,不過她皮膚是真的白……”
    各種議論聲不絕入耳,混著初冬的冷風,鋪天蓋地地鑽進了耳中,滲透進了心裏。
    白檸死死低著頭,環住自己的手臂不斷收緊,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把嘈雜的外界給隔絕開去。
    她現在很懵,不知道該怎麽辦,除了跪坐在這兒,別無他法。
    她呆愣地看著地麵,看著自己狼狽的影子被冬日的陽光給投射在了地上,淺淺一層,毫無生機。
    驀地,周圍的噪音突然停了。
    身邊似乎多了一個人,那人的倒影剛好覆蓋住她的影子。
    白檸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見了站在自己旁邊的賀時舟。
    少年背光而立,神色看不清晰,他雙手緊握成拳,像鬆柏般挺直於此,不怒自威的氣場令所有人都為之咋舌。
    他什麽都沒有說,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全部人乖乖閉嘴。
    那一刻,白檸視線模糊,隻覺鼻尖有點發酸。
    賀時舟輕輕低下頭,靜靜凝望著她,眼中的天寒地凍頃刻間化成了如水般的柔情。
    他開口,聲線溫柔:“沒事了,有我在。”
    …
    賀時舟不顧周圍人的眼光,自顧自蹲下身,將校服脫下,披在白檸肩上:“穿上。”
    白檸愣了愣,緩緩將兩隻手套了進去,又在賀時舟的幫助下穿好校服,將拉鏈一直拉到了下頜的位置。
    校服對她來說有點大,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但卻將她整個人都保護了起來。
    賀時舟將她攙扶起來,確認她身體沒事後才問:“還繼續嗎?”
    白檸知道,他指的是比賽。
    經過這麽一個烏龍,後邊兒本就跑得七零八落的選手們完全沒了鬥誌,一個二個都在跑道上劃水。
    白檸看向他,清澈的眼眸像被水洗了般,亮得璀璨。
    她堅定道:“繼續。”
    那一刻,賀時舟輕輕勾了勾唇角,聲線帶笑:“我就知道。”
    對,他一直都知道。
    眼前這個女孩有多麽不服輸,即便被逼入絕境,隻要能找到那一線生機,她都會不顧一切地抓住,然後再次站起來。
    就像剛才,他以為她會哭,會拉著他盡情地發泄,但事實上……他隻看到了淚光從她眼裏一閃而過,不過頃刻間,那抹堅定又重新回到了眼中。
    她始終是那個耀眼的存在。
    …
    有了校服的遮擋,白檸的步伐重新步入正軌。
    現在離終點隻剩半圈,其他選手已經完全處於半癱瘓狀態,她隻需稍稍用力就能奪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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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原地活動了片刻筋骨後,便一鼓作氣地向前衝。
    她好像找到了動力,比剛才衝得更狠。
    就像……方才那件事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發揮,反而成了她奔向勝利的墊腳石。
    一時間,周圍的人又是嘩然一片。
    站在終點等待的曾斯文目睹了全程,淚眼汪汪地望著奔跑而來的白檸,嘴裏忍不住地念叨著:“太感人了,真的是太感人了,出了這種事她都能堅持下來,她太堅強了!”
    劉禹也愣在了一旁,有些意外。
    眼見白檸離終點越來越近,近到隻剩咫尺,曾斯文立馬扭動健碩的身軀,擠出了人群,穩穩當當停在終點前。
    他知道運動員衝過來容易因為慣性而受傷,所以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這麽壯,白檸那麽瘦,就算再怎麽慣性,他也有十足的把握穩住對方的身子。
    隻是令他沒想到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憑實力詮釋了什麽叫做手殘。
    當白檸越過終點時,由於踉蹌了一下,角度與曾斯文預先估計的位置出現了偏差,於是他的手恰好抵住了白檸的口罩邊,隨著相對運動的推進,他的手直接掀翻了白檸的口罩,順帶把帽子也給彈飛了。
    一瞬間,白檸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龐便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眾人:“……”
    又是一段綿長的沉默。
    …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場上的石雕們終於有了反應。
    “臥槽???這是仙女?這長相絕了!”
    “我他媽原來白檸長這樣,美到爆好嗎?秒殺我們學校任何一個女生。”
    “我的天啊,怎麽會這麽漂亮,女媧你公平嗎???”
    “所以之前那個匿名貼都在放屁啊,說人家長得醜才遮臉,現在被打臉了吧,真是服了。”
    一時間,眾人都沉浸在了白檸的絕世容顏中,一個個顏狗屬性頓時被激發,逮住機會就是誇,甚至還有人揚言要拿她的照片做頭像。
    曾斯文則直接呆成了木雞,他看著伏在自己胳膊邊不斷喘氣的白檸,心亂如麻。
    我日,原來新同學這麽漂亮。
    “你準備什麽時候放開她?”驀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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