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最煩這種領導式發言，不挑明，非要你自個兒猜，沒猜對指不定還會惹對方發飆。
    可她也沒有辦法。
    誰讓她是當代社畜呢，混口飯吃的那種。
    “呃。”前台小姐姐沒揣測出她這話的深層次含義，隻有硬著頭皮回答道，“看見了，那個黑衣黑褲的男生，對吧？”    前台眨了眨眼：“你是指他單獨來的時候嗎？”        前台沒出聲，臉部肌肉繃得很緊，跟上班一個狀態，大氣都不敢出。    “嗯……”前台態度誠懇地點頭，鼻音拉得綿長而又深沉。
    這人怎麽這樣呢？
    又當又立。
    但沒辦法，人家是上司，她是小蝦米，在公司又沒有撐腰的，隻有夾著尾巴做人。
    前台笑得非常職業，還露出了八顆牙，輕輕道：“的確如此，我非常能夠理解您的心情。”    前台不想跟她長時間待下去，隻得把該說的話盡數倒完，倒完就可以走人的那種：“是這樣的，onica總監，那個男生，他單獨來過我們公司，因為有時候會找賀總。”    前台臉色也一變，通常來說，在公司範圍內，他們還沒有那個熊心豹子膽直呼老大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這位新來的總監，哪來的自信把“賀川”倆字掛在嘴邊，是因為普信嗎？
    “是的，找賀總。”前台內心各種吐槽，國粹層出不窮，但臉上還是笑容洋溢，職場陰陽人的氛圍拿捏得恰到好處，“因為他是賀總的弟弟啊。”    賀川有弟弟？以前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親弟弟？”剛才那個男生戴了口罩，她根本就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
        她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雙眼渙散。
    前台感覺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當即腳底抹油，嘴上客氣道：“您應該沒事了吧？那……我先走了哦，我還有個約，明天見，onica總監。”    這種感覺很微妙，難以掰扯清楚。
    若硬要描述的話，那便是看到處於低位的人竟然得到了自己目前夢寐以求的東西，這種落差感混著不甘心，順著神經侵蝕理智。
    行。
    照著這邏輯推下去，這實習生還挺有能耐。
    竟然攀上了賀川的弟弟，那麽她能拿到在賀氏實習的機會也顯而易見了，八成是用了這層關係。    畢竟她到現在還沒有跟賀川聯係上。
    昨天她主動加了賀川的微信，在對方通過的第一時間，她主動去打了招呼，打算寒暄兩句，可賀川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她成功為自己打通了思路，決定再莽一次。    ——賀川，我想了想，我應該請你吃個飯。
    ——你最近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麵吧。    大學那會兒都能追到，現在她變得更加漂亮優秀，沒有追不到的道理。
    …
    賀時舟跟白檸決定去一趟學校。
    主要是白檸要去拿相關的課本和輔導資料，她之前給駱冰冰承諾過，要為其做一些針對性訓練，以便能在短時間內高效提分。
    “有用嗎？”賀時舟順便問了一句，“你上個月好像給她突破了一次。”
    “當然有。”白檸聳肩，“你難道忘了，我之前是幹什麽的？”    賀時舟瞬間了然，不再懷疑她的專業水平：“行，那隨你。”
    說完，他又像不放心似的，手指再次登陸白檸的頭頂，輕車熟路地揉了兩下：“不過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白檸掃他一眼，“別像個老媽子似的。”
    半個小時前才說了“老媽子”三個字的賀小少爺：“……”
    這女人是不是有點記仇？    印象中，那位女士的表情和眼神都挺出彩，屬於不太會壓製負麵情緒的類型。
    賀時舟挺好奇，就這水平，能在賀氏幹什麽：“對了，剛才那個人。”
    “誰？”
    “那個紅頭發的。”
    “哦。”白檸問，“怎麽了？”
    “她是……”賀時舟頓了頓，思索了好一會兒，才一本正經問道，“我哥專門找來的演員嗎？專門找客戶麻煩的那種。”
    白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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