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就這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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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先向大家道個歉,我這兩天生了重病,體溫一直在39c以上,已經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我必須要向大家請個假來養病。
    事實上,在前天晚上地時候,這一章就隻剩不到一千個字就能完成了,但病痛實在是讓我寫不下去了,所以我決定先把這篇殘章放出來,等我病好一些之後再補上。
    請大家見諒。)
    “戴夫漢堡店”,一家由快餐車起家的快餐廳,在海森福德街上有一個小小的店麵。
    漢堡店的老板就叫戴夫,他總是係著紅色的頭巾,帶著一串仿印第安人樣式的長項鏈,他的嘴藏在灰白蓬鬆的大胡子後麵,笑起來的時候看不見嘴,隻能看到他臉頰上的的肥肉在往上提,兩隻眼睛也眯起來。
    戴夫不是新英格蘭人,而是華盛頓州來的,他年輕時曾經跟著遠洋漁船在白令海峽捕蟹,在賺了一筆錢之後,盤下了一輛老舊的校車,在一番改裝之後,他把那輛大鼻子校車改裝成了一輛快餐車,開始賣漢堡。
    他的手藝是跟著漁船上的廚師學來的,這些給重體力勞動者準備的餐食總是會多放調料、重油重鹽,而這些收獲頗豐的遠洋船上的廚師們做飯又特別舍得下料,所以戴夫賣的漢堡總是比別家賣的大一圈,這使得他的生意非常火爆。
    在他五十多歲的時候,他終於攢夠了錢,於是盤下了一家破產的商鋪,將它改裝成了自己的快餐店,就此安頓下來。
    也許是生活的穩定使得心靈開始悸動,在快餐廳開張之後,戴夫又漸漸拾起了年輕時的愛好,他買了一輛大排量的摩托車,擺在了餐廳的員工倉庫,沒事就去擦車,時不時就出去騎一圈。
    戴夫的食客們都知道,餐廳的老板是一個和藹的、胖胖的酷老頭,大家都認識他,大家也都喜歡他。
    但是,對於在餐廳中工作的那些員工,食客們可就不太了解了,尤其是那些新來的員工。
    和麥當勞一樣,戴夫也會雇傭一些漂亮姑娘來當前台,不管這能不能提高營業額,起碼是讓他的店麵看上去“好看”了不少。
    而他最新雇傭的一位前台收銀員,就是我們的餘暉爍爍了。
    為了能在人類世界有口飯吃、有地方住,餘暉爍爍一邊領著助學救濟、一邊打著零工,每個周末,她都會來戴夫漢堡店兼職,從上午十點一口氣站到晚上九點半,當然,在沒有顧客的時候,她也可以坐一會兒,不過考慮到快餐廳時不時就會進來幾個顧客,這樣不停地做蹲起,反而比站著還要累。
    說真的,相較於休息,餘暉爍爍反而更喜歡工作,對她而言,隻有在大腦被工作占據的時候,她才不用去思考自己渺茫的前景,而且,坐下的時候她又能幹什麽?犯焦慮麽?
    餘暉爍爍一邊歎氣,一邊工作。
    “您好,要吃點什麽?”她問道。
    “我要一個雙層牛肉漢堡,不要紫甘藍,不要酸黃瓜,一份薯條,要波浪的,再來一杯蘇打水。”
    餘暉爍爍一邊應著,一邊笨拙地敲打著收銀機——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學會用這個東西,但到了現在依舊用不熟練——“一共十六點七美元。”
    那個顧客給了她十七美元,叫她不用找錢了,剩下的零頭當作是小費,但她又沒法把一美元的紙幣撕下一塊當作三十美分來用,所以這些小費也到不了她的口袋裏。
    她打出了一張小票,把最後麵的取餐號碼撕下來交給顧客,然後用一個木頭夾子把剩下的部分固定在取餐窗口的一根鐵絲上,敲了敲牆,“新單子。”她喊道。
    然後,廚房裏就傳來一陣悶響,一個甕聲甕氣的家夥應了一聲,一隻藍瓦瓦的眼睛探了出來,在小票上掃了一眼後就消失了,隨即煎肉餅的聲音隨即響起,一陣令人愉快的油煙從窗口飄出。
    然而,“令人愉快”,卻並不會“令馬愉快”,小馬幾乎是純素食動物,盡管在小馬利亞的某些地區會有一些肉類菜品,但是坎特洛特的小馬們可是純吃素的可憐的坎特洛特小馬,他們還以為那些翼巴蒂餐廳裏的“墨汁麵條”的原料是像給牛擠奶一樣從“烏賊農場”裏擠出來的),所以煎漢堡肉排的聲音讓餘暉爍爍汗毛倒立,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在火化場找了個工作,身後就是焚屍的爐子。
    同時,後廚傳來了“咣當咣當”的聲音,餘暉爍爍知道這是新來的雜工在洗盤子——事實上,就在一年半之前,“戴夫漢堡店”還不需要洗盤子,他們用的是快餐產業常見的托盤和一次性墊紙,但是後來來了一群環保主義者,他們把餐館的門給堵了,說用一次性墊紙就是在破壞森林、毀滅生態,還往餐館的玻璃幕牆上潑綠油漆。
    不得已,戴夫漢堡店換用了金屬餐盤,老板又買來一台洗碗機,雖說購置設備花了一點錢吧,但總體來說,成本的確比之前低了一點。
    然後,又來了另外一群環保主義者,他們又把門給堵了,說是“用洗碗機就是浪費水資源,就是在毀滅地球”,還往餐館的玻璃幕牆上潑藍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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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於婬威,戴夫漢堡店停掉了洗碗機,開始用人工洗碗,但是新的洗碗工對自己的薪酬不滿意,於是就告訴環保組織,說漢堡店用了含磷的洗滌劑,於是環保組織又把店門給堵了,他們說漢堡店是“土地殺手”,還往餐廳的玻璃牆上潑紅油漆。
    於是,漢堡店暫時停止了堂食業務,結果附近玩具廠的工人協會又找了上來……
    最後,戴夫開車去了波士頓,拉來了一個偷渡客,給他開了比洗碗機水電費還要低的工資,讓他用快稀釋成清水的洗潔精來洗碗。這下,終於,大家都滿意了,戴夫漢堡店正常恢複營業。
    不久,洗盤子的聲音停了,油煎肉餅的聲音又占了上風,遠處的炸鍋也在滋滋響,一刻不停地處理著土豆和雞塊。
    “屍體工廠。”餘暉爍爍不禁想到,然後她打了個寒顫。
    很快,餐食做好了,一個塑料托盤從通向後廚的窗口遞了出來,“雙層牛肉漢堡!沒有紫甘藍!沒有酸黃瓜!加一份波浪薯條!”
    餘暉爍爍盡力向後縮著身子,讓這一盤“屍體”離自己遠一點,她緩緩地轉過身,把餐盤遞給了食客,然後又從紙杯桶裏抽出一個紙杯,“飲料機在那邊,請您自助。下一位……請問您要吃點兒什麽?。”她又開始接待下一位顧客。
    這就是餘暉爍爍的工作,她從早忙到晚,幾乎沒什麽休息的時間,時薪是十二美元,她周末回來上全天班,也就是上午十點到晚上九點半,而周一到周五會來“夜間加班”,也就是晚上六點到晚上九點半,理論上一個星期的工資不到四百九十美元,而戴夫在周末下班的時候,總會從收銀機裏摸出一張十美元的鈔票作為她這一天的小費,也就是說,她差不多每個星期可以賺五百美元。
    而她每個星期的房租是四百二十美元,加上學生補助,剛剛能吃飽飯。
    要是放在以前,她還有搶劫同學帶來的外快,能過的挺滋潤,但現在她可不能再過那種日子了,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改過自新,當然不能再墮落成那個樣子。
    然而,決心歸決心,現實歸現實,餘暉爍爍的決心沒法彌補現實中的一個巨大問題:就在前天,克蘭奇主任向她透露了校董會準備索賠的金額——三百五十萬美元。
    餘暉爍爍算了一筆賬,她現在每個星期最多能省下五美元,這樣活下去,如果要還上這筆賬,她需要工作七十萬個星期,一萬兩千九百多年。
    餘暉爍爍不禁笑了——如果要賠五十萬,她自然會急,因為她真的有可能在幾十年後還得上五十萬,但三百五十萬……這個數字仿佛和她根本沾不上邊,她馬上就對克蘭奇主任說,“您可以告訴校董會,其實五百萬我也能接受。”
    “真的嗎?你可想好了”,克蘭奇主任看著餘暉爍爍滿不在乎的樣子,語重心長地勸解她,“校董會那幫家夥可是貪得無厭的,給他們一頭牛,他們能連牛尾巴也一起咽下去,你這麽說,他們會當真的,或者他們會‘刻意當真’的。”
    “沒關係,反正我也一樣賠不起。”餘暉爍爍無奈而絕望地笑著。
    克蘭奇主任搖了搖頭,“傻孩子,現在是金融時代了,他們不需要你真的有五百萬,也不需要你還的起,他們隻需要‘有人欠他們五百萬’,他們就能有這抽象的五百萬,到時候他們用這五百萬的‘債權’繳稅,來找你的可就不是警察,而是稅警了!……當然,我隻是打個比方,他們未必真的會這麽做。”
    餘暉爍爍倒吸一口涼氣,盡管克蘭奇主任一再強調她隻是打個比方,但餘暉爍爍就是突然特別想回到小馬利亞去,哪怕塞拉斯蒂婭公主要把她關起來她也願意,她覺得在一個滿是騙子的世界中,當一個並無多少城府卻還要自己生活的“獨立小馬”真的好累……
    日子一天天過去,焦慮和恐懼在餘暉爍爍心中交織起伏,感謝塞拉斯蒂婭公主的教育,餘暉爍爍也免不了把一切事情都往壞的方麵想,她隻能使勁工作,把自己的注意力短暫地轉移開,不然她一定會瘋的。
    不過這麽大的一座山壓下來,餘暉爍爍不可能一直轉移注意力,這件事總是時常就擠進她的頭腦,然後全據她的視野——“三百五十萬……三百五十萬……稅務局……”她喃喃道。
    “你好?”一個聲音朦朦朧朧地響起,“你好?嘿!醒醒!點菜!”
    “啊?哦!”餘暉爍爍猛然驚醒,“您要點兒……什麽?”她抬頭一看,發現站在她麵前的居然是崔克茜。
    “呃……下午好,你怎麽來這兒吃飯了?”餘暉爍爍覺得有點兒尷尬,盡管她已經決定要重新開始一段新生活,但她覺得“新生活”的內容不應該包括“讓同學覺得她很落魄”。
    “崔克茜聽說這裏的漢堡都是加大號的”,崔克茜打量著眼前的情況,她回過頭看了看那滿是沒擦幹淨的油漆的玻璃,又看了看餐館油膩膩的屋頂,最後把視線挪回餘暉爍爍身上,她看著她那身紅白條紋的工作服,以及那頂超小號的、小得有點兒滑稽的員工帽,一種戲謔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臉,“那麽,我們的‘大魔王’又在這裏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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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噓!”餘暉爍爍趕緊讓她安靜,“那件事不能告訴別人!”她壓低了聲音,“求求你了!魔法的事情不能說出去!”
    “哦?為什麽?”崔克茜不懷好意地笑著,“有些人對別人的秘密毫無尊重,但是當情形反過來之後,她卻要求別人幫她保守秘密,真是罕見!不過她可以試試懇求一下,因為神通廣大的崔克茜是相當大度的。”
    餘暉爍爍知道崔克茜為什麽這樣對自己——在上上個月,她無意中從正在變魔術的崔克茜身後走過,結果看見了崔克茜袖子裏的機關,她當時覺得那很滑稽,所以拍了一張照片帖到了學校的學生牆上,還刻意從她身邊經過,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把她藏起來的魔術道具撞出來了。
    以如此滑稽的方式被當場揭穿的崔克茜登時就變得麵紅耳赤了,她嚐試和餘暉爭論,但餘暉爍爍卻“帶著一臉‘我是故意的’”表情,堅稱自己是不小心的,話裏話外還在嘲諷崔克茜,說她不可能成為一個偉大的魔術師,反而很適合成為一個馬戲團小醜。
    崔克茜被氣得號啕大哭,她一邊說著:“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傲客魔術用語,指看魔術不老實、胡亂動手動腳的觀眾)!”一邊跑遠了。
    現在,餘暉爍爍的報應終於來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的食客與同事,他們都在各忙各的事,沒有誰往這邊看,於是她雙手合十,不停地頷首,嘴裏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終於,崔克茜滿意了,她端著自己點的餐食去吃飯了,但是在離開之前,她偷偷地給正在工作的餘暉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到了她的ins賬號上,還配了一段文字——“人間現形記”。
    餘暉爍爍一直在忙於工作,基本上沒時間看手機,而等她看到的時候,這條ins已經有一千零六十六個點讚了,收獲的評論也有幾十條——
    “是的!她這樣純粹是咎由自取!”
    “笑死笑哭)指),也不知道她和餐盤看著哪個更油一些!”
    “這是哪家動物園?”
    “這家餐廳能網上點餐嗎?我要訂十份套餐,然後再全部退款,就說是他們的前台打電話罵我了,我不想要了。”
    回複)“:3感覺是她本人做得出來的事。”
    〔回複回複)〕“我知道,她就是這樣對我的!”
    餘暉爍爍看著這些評論,這裏的每一個頭像、每一個名字她都很熟悉,這些全是她之前欺負過的同學。
    一行行文字在她眼前閃過,餘暉爍爍有些想哭,她一方麵覺得自己現在真的過得好艱難,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她熄掉手機屏幕,無力地蹲坐下來,把臉埋在雙手之間,她的臉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而她的手又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
    隨即,餘暉爍爍感覺自己的手心濕了,她感覺自己喘氣也喘不勻了,她覺得生活好艱難啊,她曾經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以至於當她想要改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幾乎無路可走了。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但是已經到了晚餐時間,餐廳的顧客越來越多,她已經沒有時間哭了,所以她一邊抽泣著,一邊繼續幹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收銀員正在哭,但是也沒人過多留意,畢竟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而人們的悲喜也並不相通。
    她就這樣一直工作到了晚上八點多,一邊哭一邊疑神疑鬼,她一直懷疑有她的同學在窗外偷拍她,這種精神壓力幾乎讓她崩潰,於是她的老板戴夫看不下去了,他讓她立刻停止工作,先回去休息一下。
    餘暉爍爍換下工作服,拿上她自己的東西——不過反正她也沒有多少個人物品——她推開餐廳後門,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確定周圍沒有她的同學,然後把她的皮夾克頂到頭上蓋住臉,低下頭,迅速離開了餐廳。
    然後轉過一個彎,一頭撞上了她的“那五位同學”。
    “我就說吧!我看照片就知道是戴夫漢堡店,他們的老板有一輛特別酷的摩托!我叔叔帶我來過這裏!”雲寶自豪地說道。
    “好吧,這次算你贏”,蘋果傑克搖搖頭,“不過所幸你沒要求賭點兒什麽。”
    “當時我還不太確定嘛……不對!我一開始就非常篤定!一定是這裏!”
    “那你下次可要先說服自己。”蘋果傑克咧嘴笑了。
    “呃,你好,餘暉,你還好嗎?”小蝶怯生生地問道。
    餘暉爍爍看著這五個有說有笑的小人兒,餘暉爍爍一時間不知道他們應該說什麽,畢竟,她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麽來這裏,如果不是還算比較了解她們,她甚至會以為她們是專門來嘲笑她的。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她問道。
    “哦,親愛的,我們看到了崔克茜的ins,而我們剛好就在附近,所以想過來看看你。”瑞瑞說道,和她的朋友們一樣,瑞瑞也不怎麽喜歡餘暉爍爍,但是她們可是都向暮光閃閃保證過的,她們要“看好”餘暉爍爍,而這既包括“看著她讓她不要再做壞事”,也應該包括“幫助她改過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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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餘暉爍爍的“爸爸”不是說了嗎,他和另外一個世界的她們五個是好朋友,盡管她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可不管真假,“和來自異世界的生物交朋友”,這本身就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瑞瑞記得自己之前看過一本書,裏麵就講了一對有待和解的父子搬家到了新的地方,開始了一段新生活,並重歸於好的故事,那個故事非常有趣,也很感人,眼下,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況在瑞瑞眼前出現,她的文青病幾乎要從她的帽子跳出來、揪著她大喊“我要看現場”了。
    然而,餘暉爍爍並不知道她們為什麽來這裏,由於今天承受了太多惡意……或者說“對等報複”,她當然容易把一切事情都往壞的方麵去想,“你們也是來嘲笑我的嗎?”她沮喪的問道。
    “什麽?不!當然不是!”瑞瑞猜到了餘暉爍爍會這樣想,她往前走了兩步,抓住餘暉爍爍的手腕,“我們是怕你想不開,想過來看看你。”
    餘暉爍爍看著瑞瑞認真的表情,她好像體會到了什麽東西,但是她又說不明白。
    那天晚上,她的五位同學陪著她一路走回了家,一路上,她們聊了很多東西,而餘暉爍爍也第一次敞開心扉,向大家袒露了自己的心聲,而且還說了自己現在正麵臨的困難。
    出乎意料地,她們並沒有苛責她,甚至一向對她最反感的雲寶也沒有對她拉著臉,而是很快就把她當成了一個“新朋友”。
    對於她的這些困境,當然,她們先是問了:“你的爸爸去哪兒了”,在發現餘暉爍爍對此閃爍其詞之後,她們也放棄了追問,轉而一邊鼓勵她,一邊聽她講自己的故事,一邊分享她們的故事。
    她們和餘暉爍爍說了很多,直到分別的時候,雲寶還在一邊回頭,一邊對她喊:“我們下次再聊。”
    那天晚上,餘暉爍爍幾乎沒有睡著,她在被所有人排斥的痛苦和被少數幾個“朋友”所接納的欣喜中輾轉反側,仿佛是在兩隻大手之間被拋來拋去。
    這種巨大的心理震蕩往往能啟發最深刻的思考,在徹夜失眠中,餘暉爍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一個個體相較於一個整個社會來說,還是太渺小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無可能收獲多數人的喜歡,所以她不應該為此沮喪消沉,而是應該振奮起來,去珍視自己身邊的人們,而隻要她真正振作起來,那些曾經的敵視和不理解也會像水一樣退去。
    想到這裏,餘暉爍爍突然精神起來,她掀開被子走下床,拉開窗簾,望向燈火通明的城市,她仿佛看見有幾百個和自己一樣經曆過迷惘而又重新振作起來的人在車流中奔波,又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委屈和煩惱在人流的大潮中被衝得稀碎。
    餘暉爍爍伸出手,她想要去擁抱這個世界,但是防盜的鐵條窗阻止了她的動作,所以她輕輕推開門,順著扶梯一路走上了房頂。
    晨風帶來太陽即將蘇醒的消息,遠處酒色的大海傳遞來地平線之下的陽光,車燈組成的長龍在街道上緩緩前進。
    這個世界就這樣,真實地展現在餘暉爍爍麵前,它沒有小馬利亞那樣美好,但也不壞,是一個值得活下去、並一直體驗下去的世界。
    不由得,餘暉爍爍感覺有一陣音樂在她的心頭開始醞釀,很快,它就像一個裝著夢的泡泡一樣,從深層浮了出來——
    “poer as a i desired,
    力量,逝去的渴望)
        但我的心靈因此)
    as the darkness i acired,
    變得漆黑而肮髒)
    ,
    我從巔峰墜落)
    and ost the path ahead,
    迷失了人生航向)
    that"s hen r friendsifted e instead,    野心,曾經的信念)    以為它能實現 我的夙願)
    but hen it disappeard,
    當它驟然消散)    我陷入無助孤單)    你們卻伸出援手)
    and fet ike i as ike a phoenix burning b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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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那重生的鳳凰)
    in t sho there"s another side to e,
    我定會讓大家看見我)
    can"t deny,    未來也許撲朔迷離)        我會證明我自己)”
    餘暉爍爍向初升的朝陽伸出手,不知道是想要將太陽握在手中,還是在向她的老師遙遙致敬,債務、壓力、焦慮依然壓在她的身上,但她的心已經不再為這些東西所動——她的自我滌蕩之旅和任何外物都沒有關係,這是一條隻屬於她自己的路,而她會一直堅持走下去,不管有沒有外力幫助。
    然後,伴隨著由遠及近的轟鳴聲,一架直升機從朝陽升起的方向飛了過來,它直直地飛到餘暉爍爍租的房子上空,開始懸停,然後慢慢降落到了屋頂上。
    機身艙門打開,那位前幾天不知所蹤的米庫什安先生去而複返,在餘暉爍爍驚詫的目光中,他拿著一個皮夾子走了過來,然後塞進了餘暉爍爍手裏。
    “孩子,這是你的新身份證件,還有幾張富蘭克林100美元的鈔票),去找你的房東結賬,記得要發票。”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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