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在一旁起哄的時候，周德山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從來沒有見過鳥被電死。
    “怎麽電鳥？鳥不是不怕電嗎？電線杆子上那麽多鳥，也沒見電死！？”
    周德山這麽一問，王強和孟超突然回過味來了，紛紛看向老李。
    工程師老李不急不慢的說：“那是這些鳥沒遇到我。”
    老李拿出一個自製的方形籠子，籠子上是鐵質骨架，骨架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
    “這能行？”
    帶著疑問，王強仔細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老李自顧自的在籠子裏掛上魚，饅頭做誘餌。
    “也就是王老板人爽快，也好吃，換做其他的船東，我才懶得伸手。”
    王強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老小子是會說話的，敢情你這籠子是剛剛做的？”
    “時刻準備著為王總服務！”
    老李笑道。
    噗嗤~~
    周德山笑了：“吃隻鳥也好，吃啥補啥，剛好補補受傷的地方。”
    “咋了？”老李回頭看向王強，目光落在了腰間。
    孟超說：“那應該吃鳥蛋。”
    王強沒好氣的瞥了他們一眼：“三十的人了，一點兒正行也沒有。老李你快點，我們繼續學習！”
    老李將籠子固定在了船頭，然後將兩根線綁在了籠子伸出的兩根兒接頭。
    “小夥子們，瞧好了，咱給海鳥嚐嚐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啥個意思？”王強不明白，“老李是你洗腳城去多了吧？”
    老李將線通上，默默的點燃一根兒煙。
    “我抽五口，要是沒有鳥過來，我……”
    王強打斷了老李，說：“行了，你就這一個愛好，也別剁屌了。”
    呼~~
    連著抽了兩口。
    老李抬頭看了一眼，又抽了一口。
    “我日奧，神了！真有鳥衝下來來！”
    周德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走到老李旁邊說：“你這比五步蛇還靈啊！這才抽了四口煙。”
    “不急！”
    呼！
    老李再抽了一口，從天而降的海鳥落到了籠子上，雙腳剛搭在電線上，翅膀撲哧了一下身子僵硬了，直挺挺的從籠子上跌落了下去。
    “快去撿回來！”
    王強大開眼界，崇拜的看向老李。
    “李哥，不，李叔，你這鳥打的好啊！以後咱天天加餐啊！”
    工程師老李嗬嗬笑了：“隻怕你會吃吐。”
    “咋了？”
    “這鳥一股海腥味兒，肉還有點柴，等下得下猛料才行。”
    周德山將海鳥提溜了回來，已經開始在流口水了。
    “沒事，有腥味兒也沒關係，薑片花椒來一點兒！”
    老李掏出刀子，立刻給海鳥抹了脖子，在船邊上放血。
    “老李，鳥不是不怕電嗎？”
    “誰說的？鳥也怕觸電般的感覺，鳥觸電了身子不也挺直了。”
    原來老李製作的籠子是有講究的，籠子上邊有兩根兒鐵絲纏繞，鐵絲加了不同的電壓。
    隻要有海鳥落在了籠子上，腳就會戳碰到兩根有電壓差的電線，電流就會從身子上穿過。
    “鳥為食亡，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說話的功夫，又掉下來一隻海鳥。
    王強看了一下，品種還不一樣呢！
    一隻是海鷗，另外一隻係統顯示，叫做白斑軍艦鳥。
    “既然天上掉鳥了，咱們幹脆搞個燒烤算了，我去生火，你們繼續盤鳥！”
    王強來到雜物間裏，把燒烤架子拿了出來，然後開始生火。
    孟超過來幫忙將燒烤網洗吧了一下，上次在南海搞完燒烤也沒洗。
    “山子哥，你去把海鳥燙一下拔毛奧，順便把之前養的海蠣子撬開。”
    “好嘞！”
    王強這邊一吆喝，船員們可樂嗬了，他們加把勁兒把沙丁魚都收進了倉裏，然後圍上去看熱鬧。
    “今天整這麽大陣勢，高低不得喝點兒啊！”
    “又是生蠔啊！能整點兒五花肉嗎？都一堆大老爺們，補個啥！”
    王強笑著讓船員們安靜，隨後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爺們兒們趕緊的去拿肉，拿土豆，解凍後切片去穿起來！”
    船員們樂嗬嗬的去準備東西了，氣氛嘎嘎上頭。
    跑海的生活寂寞孤獨，過半個月能好好的吃點喝點兒，算是對肉體的一點慰藉。
    “叔，放兩首歌聽聽啊！”
    趙前線聽到之後，拿出了一盤磁帶播放起來。
    人多力量大，食材很快就被收拾好了，土豆片一字排開，生蠔個個張開了嘴巴。
    廚藝好的船員已經開始上手烤了，煙熏火燎的味道在大海上彌漫。
    王強進到舵樓裏找到了趙前線，“走吧，等下喝點！”
    趙前線還在看氣象雲圖，他害怕這邊吃著小燒烤，等下一陣風把大家夥給卷走了。
    “風看樣子一時半兒刮不到咱們這。”
    趙前線又指著雷達上的斑斑點點，說道：“這個漁場沙丁魚泛濫了，這兩天連軸轉搞一下沙丁魚算了！”
    “哎，咱爺倆想到一起去了！”
    王強把舵樓的窗戶打開，烤肉的香味兒鑽了進來。
    “我這犒勞一下大家夥，就是為了提下士氣，這兩天大家辛苦一點兒，把這邊漁場的貨都收走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無利不起早，凡事都是有準備的！”
    印度洋的魚資源比近海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各個水層的魚都是飽和狀態。
    剛到硬度儀就搞了幾網沙丁魚，一網就兩噸，一條搞個三十噸不是問題，換算成錢，那就是五六萬塊啊！
    王強之所以如此執著於沙丁魚，還是因為讓加工廠有活兒幹。
    1997年，金融風暴馬上到來了，別人都是關廠，他到時候剛好可以接收一些南下回鄉的村民。
    到時候工錢壓低一些，再簽個幾年合同，廉價勞動力到手，回頭穩賺。
    “叔啊！沒辦法啊！現在攤子大了，處處都得精打細算啊！”
    他們倆人到了外邊，一些燒烤已經出爐了。
    老周拿了兩串烤炙焦黃的五花肉過來，笑著說：“老趙，王老板，你們快嚐嚐大家的手藝！”
    “香！”
    “好吃！脆脆的！”
    王強轉悠了一下，又拿起一個蒜蓉生蠔吃了起來。
    “強子！”
    周德山扔過來一個塑料袋，是袋裝的啤酒。
    王強咬了一個口子，直接往嘴裏呲。
    “老李，你的鳥呢？！還沒好嗎？”
    工程師老李也是一個幽默的人，他當即拉開褲門，說：“來來來。”
    “你大爺的！”
    王強拿起了魚叉子，罵道：“有本事你掏出來！”
    “鳥來了！”
    孟超端著高壓鍋出來了。
    王強聞了一下，還挺香的。
    “咋不弄一隻鳥搞個小燒烤？”
    老李回道：“這鳥身上就這麽點兒肉，還都是絲絲兒肉，烤完吃著跟猴皮筋一樣，不好啃。”
    “嘖嘖，老李是個老江湖了，厲害！”
    王強站起來拿起啤酒袋子，吆喝：“大家吃好喝好啊！兄弟們，切絲，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