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別人捐的錢，應該用到什麽地方？”錢歡蹲下身，撿起銀行卡問道。
    “應該用於醫藥研發，應該用來幫助困難的病患治療。”董欣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麽我把錢給你用來研發，用來做實驗，不是正確的嗎？”錢歡再一次將銀行卡放在董欣的手心。
    “我相信你一心為了病患，我也說過會幫你，以後你負責實驗，我負責貪錢，雖然錢的來路不幹淨，但總歸是用對了地方。”
    “別再丟了，這一千萬，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錢歡說的自己都有些委屈，這是他給別人舔鞋子才換來的，她竟然還扔來扔去的。
    董欣愣住了，她一向自命清高，從來不貪基金會一分錢，就因為這，她四處被人排擠，在基金會待了這麽多年，連個實驗室都沒有。
    她改變不了這個環境，可如果她放下自尊，像別人一樣多貪一些，現在也不會為一個實驗室發愁，很多空想的理論也能去證實，或許研發也能有些進步。
    有時候為了對的方向，必須要走泥濘的道路，況且就算她不貪，那些錢同樣會被蛀蟲劃分，還不如她用來做研發。
    “你說這裏有一千萬？”董欣看著手裏的銀行卡，她不知道錢歡為什麽要幫她。
    “嗯，你不是說你實驗室還差一千萬嘛，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但你放心，我絕對會優先把資金供應給你。”用錯誤的方式去做正確的事，隻要結果是好的，那麽也是值得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董欣握住手心的銀行卡，一時有些語塞。
    她想不明白錢歡的動機，費盡心思貪來的錢，竟然給她。
    “跟你一樣，我也希望這些患者可以康複啊，與其給那群貪圖享受的人，不如給你。”錢歡真誠的說道。
    這話發自真心，方過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錢歡有一顆極其聖母的心。
    “有時候，變通一下，不要那麽刻板。”錢歡下意識揉了揉董欣有些淩亂的秀發。
    這感覺好熟悉，像是教導顧清那丫頭一樣。
    想到顧清，似乎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還有戚采薇，那個凶巴巴，有些奇怪的女人。
    “那個，主任，我有點事想和你說。”周文禮敲了敲門，神色局促不安。
    錢歡點了點，走出董欣的辦公室。
    “什麽事啊老周。”
    “主任，不瞞你說，我，我也想走。”周文禮低著頭，早上聽到張涵離職，他是真的心動了，比錢歡發給他的20萬更心動。
    “我媽身體不好，工作這麽多年，一直都沒好好陪她，這兩年想接她來城裏，可她不願意，所以我想，想辭職，回鄉下照顧她。”周文禮咬著牙，他之前嚐試過辭職，可領導根本不批，他又不敢直接離職，畢竟手裏都不幹淨。
    聽到張涵離職了，他便壯著膽子來試試。
    這裏雖然賺錢，但他這幾年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不是夢到那些患者的淒慘狀況，就是夢到他被人檢舉，被領導推出來背鍋。
    錢歡皺起眉頭，細細打量著周文禮，能聽出來，他是真的想走，至於是不是回鄉下陪他媽，那就不清楚了。
    見錢歡皺眉，周文禮心裏一沉，心道自己怎麽這麽傻，領導說的話他也信，主任昨晚才貪了一大筆，早上一人發20萬，就是為了堵宣傳部眾人的嘴，結果這時候自己說要離職，那主任能放心嗎？
    早上主任的話，肯定隻是試探的話，自己怎麽就當真了呢。
    周文禮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一向做事圓滑，今天卻犯了這麽離譜的錯誤。
    “主任，我。”周文禮試探性的出聲。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宣傳部是你家客廳嗎？你想來就來？”錢歡的臉一下變得陰沉，他的聲音很大，一瞬間所有的員工都望向他。
    “還是說你仗著自己是老員工，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才是主任，你不過是一個小員工。”錢歡用手戳著周文禮的胸口，十分不客氣的斥責。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人都噤若寒蟬，生怕錢歡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好幾個人都向周文禮投去同情的目光，覺得他過於天真。
    人家張涵能走，不代表你能走啊，主任第一天上任，就和張涵共度良宵了，她早就是主任的人了，說不準主任讓她辭職，就是為了獨自占有她。
    周文禮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錢歡一通臭罵頂了回來。
    “整天倚老賣老，我告訴你，宣傳部隻有一個頭，那就是我，我說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真不知道你怎麽混進來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他們還說你辦事周到，精通人情世故。
    狗屁。
    你以後說話之前能不能把腦子裏的豆腐渣攪勻稱了再開口？”錢歡罵的不夠盡興，轉而用手指戳著周文禮的腦門。
    “抱歉，主任。”周文禮攥緊拳頭，低著頭道歉道。
    “宣傳部隻需要聽話的員工，像你這種蠢才，看著就令人厭惡，收拾東西，麻溜點給老子滾，整天混吃等死，廢物一個。”錢歡將手裏的文件砸在周文禮的身上，命令他滾出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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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禮一愣，驚訝的看向錢歡，此刻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
    “莊主任好威風啊。”就在這時，幾個人走進宣傳部，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拍著手，陰陽怪氣的說道。
    周文禮回頭一看，竟然是科研部的江成江主任，還有財務部的張雪張主任。
    聯想到主任突然的反常舉動，周文禮這才意識到，主任這是變相的放他離開。
    “我訓斥我手下的人，跟你有關係嗎？”錢歡冷哼一聲，絲毫不把江成放在眼裏。
    “還特麽的看，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你還指望他們能保住你嗎？”錢歡指著周文禮怒斥道。
    就在周文禮轉身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江成出聲製止了他。
    “慢，雖然你是宣傳部的主任，但基金會的人，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江成冷冷的看著錢歡，他還從來沒見過像錢歡這麽狂的人。
    基金會每個部門看似平等，實則也有等級劃分，科研部是老大，財務部老二，宣傳部和人事部，那就是邊角料。
    “你什麽意思？”錢歡轉過身，與江成針鋒相對。
    “我的意思，就是他，不能走。”江成回道。
    其實周文禮這樣的小人物，就算真的放走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他出去亂說話，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江成之所以不讓周文禮走，是因為他想拿周文禮立威。
    他一早過來就聽人說，宣傳部的主任昨晚募捐到了一大筆資金，於是他就去了張雪的財務部，兩人等啊等，等啊等，始終沒等到宣傳部的人過來送錢。
    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宣傳部的主任竟然私自分配捐款，甚至給每個員工都發了二十萬，他們科研部和財務部連個屁都沒有。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今天來，就是要教教這個新上任的主任，什麽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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